她站在里屋门外,小声询问。
“阿嫲,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曾亚美的声音嗡嗡的,有些沙哑,好似哭过一般。
温槿安推开门,探头看向室内,笑容灿烂。
“阿嫲!我进来啦。”
室内有些昏暗,看不清摆设,只能看见窗户下放了一张躺椅,曾阿嫲仰躺在上面。
温槿安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蹲下。
躺在躺椅上的曾亚美扭头看她,自嘲道。
“阿嫲没事,就是对不起死去的阿贵!”
面对这种家事,温槿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轻声问道。
“阿嫲,您吃饭了吗?我给您下碗面?”
曾亚美一时语噎,她低笑出声,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张口就问她吃饭了没,不过这样一打岔,反而让她情绪稍微好转。
“不饿,现在才几点?”
她嗔怪地白了温槿安一眼。
“好了,好了,我没事!”
“我也认为阿嫲不应该为了他们生气。”
温槿安笑得明媚,眼眸明亮,在昏暗的屋内灼灼生辉。
“坐下!”
曾亚美拍拍躺椅的把手。
温槿安乖巧地点头:“好!”
坐下后随意瞥了一眼。
曾阿嫲的屋子,她是第二次进。
前几天初识,第一次到别人家,她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四处张望。
这次她看得仔细。
室内是一水的胡桃木家具,没什么磨损,整体保养得不错,不过从颜色可以看出时间久远。
她擡手放在桌面,眼前自动跳出一行字:六十七年黑胡桃木。
“妹妹怎么了?”
曾阿嫲见小丫头不错眼地盯着自家桌子,张开手指在小丫头面前晃了晃。
“不舒服吗?还是热了?”
她手撑着膝盖,起身走到桌边,拉开电风扇。
“阿嫲!”
温槿安起身握着曾阿嫲的手臂,扶着她坐下。
“阿嫲,我不热的,我刚从外面进来,外面的光线太强,刺得人眼花。”
她眨眨眼,擡手拍拍脑袋,看向那套胡桃木家具,笑意吟吟:“阿嫲,就是觉得您这套胡桃木家具保养得特别好!”
“哎!”
曾亚美惊讶到瞪大眼睛。
“妹妹,没想到,你还有这眼力!”
“我奶奶喜欢这些,跟着就学了点皮毛。”
温槿安唇角上扬,笑容娇憨,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室内摆设,余光瞥见供桌上一抹瓷白,不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出现一行字:雍正珐琅彩岁寒三友橄榄瓶,距今249年!
她笑容停滞,249年?她猛然起身走到供桌前,凑近看那抹瓷白。
“妹妹,怎么了?”
半靠在躺椅上的曾亚美好奇地看着,有些明白她那个插鸡毛掸子的瓷瓶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