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待会,我现在不怎么饿。”
她刚刚收缴儿子吃一半的饼干,想着开封放着也会变潮,全数填进自己的肚子里。
宋逢林是西北人,羊肉一度是他的主要食谱,偏偏跟老婆吃不到一块去,每次抓到点机会都想安利,失败只能略显遗憾离场。
等人走,赵晓青说:“姐夫老家也吃羊肉吗?”
陈韵:“对。”
然后意识到什么:“你们那也是?”
赵晓青:“白煮羊肉,不用调料就很香的。”
又无奈摇摇头:“不过西洋也不吃。”
忽然的,陈韵想问个失礼的问题:“他不吃你会不高兴吗?”
赵晓青:“生气不至于,就是……”
她觉得饮食习惯不一样其实不是大问题,只是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的时候……她犹豫一下还是继续说:“只有我一个人吃的时候,会有点想家。”
想家?陈韵擡头看向远方,好像那里是宋逢林家的方向。
说来惭愧,也许是宋逢林和父母的往来一直很淡,跟自家亲戚更没有什么大交情,以至于结婚十年,陈韵以为他已经把这儿当故乡。
但真正的故乡,应该是相同的饮食习惯,熟悉的方言,举目四望是生活痕迹。
很多年前,陈韵想跟宋逢林结婚的理由之一,就是看中不用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跟完全没有血脉关系的人同住一个屋檐。
但现在,她曾经恐慌过的生活,好像被她带给宋逢林了。
宋逢林恐慌过吗?
陈韵不禁思索,却发现现有的证据完全推敲不出答案,又自责于自己的粗心大意,表情无比纠结。
赵晓青都不敢问她在想什么,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对别人的家事插手,赶紧给老公抛一个“救救我”的眼神。
陈西洋在翻烤串的间隙丢上她的视线,漫不经心过来假装是送串的,其实是口型问“怎么了”。
赵晓青口型:“我想换个地方。”
陈西洋了然,故意大声说:“洗手间在楼梯
什么理由都好,赵晓青赶紧跑,夫妻俩在楼梯间窸窸窣窣地详谈。
陈西洋听完没觉得有何不对,说:“你没说错啥啊。”
真的吗?赵晓青:“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
陈西洋:“你的错觉吧?我看着像在发呆。”
是吗?赵晓青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思维发散:“是不是他们因为这个事情吵过架之类的?”
陈西洋笑:“别的我不保证,这个绝对没有。宋逢林怎么会跟老婆吵架。”
赵晓青即便有远嫁的勇气,也没耽误她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丈夫拌嘴,说:“那就是人家没跟你说,哪有不吵架的。”
陈西洋:“还用说?你看逢林就知道,头号痴情种,老婆说一他都不会讲二。“
赵晓青翻白眼:“不像你,我讲一你讲八,非要反驳。”
陈西洋其实连这句都想反驳的,到底还是憋回去,嬉皮笑脸:“不敢不敢,您接着说。”
赵晓青还能接着说什么,瞥见他额头的汗:“你洗把脸擦擦。”
陈西洋撒娇:“你给我擦。”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客厅里的聚在一起的小朋友们。
赵晓青的脸皮还是薄的,只是轻轻捅他一下:“少不正经。”
到底是在别人家,陈西洋也就是逗逗她,问:“你吃饱没有?”
身后还是洗手间,非得问这一句。
赵晓青拽着他走:“出去说出去说。”
小两口边走边闹,引得其他人说:“知道你们新婚,不用这么秀吧?”
陈西洋哥俩好搭着宋逢林的肩:“秀恩爱的大哥大在这儿,我可不好意思排第一名。”
这是公认的排名,群众纷纷无法反驳。
倒是宋逢林自己无奈:“我今天什么也没做。”
陈西洋:“你不用专门做什么,站这儿就是。”
说实话,大家都是同性,想法有所类似,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真心已经毋庸置疑。
宋逢林低头看一眼自己站的地方,大概没听太懂什么意思,只能归之为调侃,毫不在意继续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