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啧一声,偏过头:“冷热交替,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
宋逢林不过生场小病,都快被她当瓷娃娃看。
他心里空缺掉的部分又被补上一块,说:“真的没事了。”
他的嘴,天塌下来也都说没事。
陈韵哼一声不看他,蹬蹬蹬往前走。
宋逢林跨步跟上,小声地叫她的名字。
空气黏糊糊的,他说话的尾音也像有个小钩子,若有似无把人缠住。
陈韵都觉得自己快被他拿捏住了,不过原来自然下垂的手臂还是微微往后摆,只翘起一根小拇指任由他勾住。
过了会觉得姿势有点不舒服,还是改成牵住他的手。
宋逢林顺理成章地扣住她的手指,一边找话题:“明天我跟你去店里?”
陈韵:“行啊。”
她手指头掐算着什么,马上改口:“不对,你明天早上要去星星学校交教材。”
宋逢林:“差点忘了。”
两个人讨论着女儿的开学适宜,路过广场的时候发现添了新装饰,停下来看广告牌。
宋逢林从左到右扫一眼:“手作空间的意思是卖那种小工艺品的?”
陈韵看时间:“应该是。正好明天晚上,来看看吗?”
宋逢林对什么工艺品的完全不感兴趣,他的艺术细胞几乎为零,涉及审美的领域对他来说就是异世界。
但他知道陈韵肯定喜欢,说:“那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我们在外面吃,吃完过来。”
这次轮到陈韵说好,点完头才想起来问:“你明天下午有事?”
宋逢林:“振声说来参加会议,我去跟他碰个头。”
陈韵:“你们难得见一面,晚饭也一起吃呗。”
宋逢林:“就坐一坐,他赶着回去。”
这也太赶了,来去匆匆的。
陈韵:“放暑假还这么忙。”
高校对学生来说是象牙塔,但打工的人在哪都没有一片净土,谁都不轻松。
宋逢林:“是挺累的。”
陈韵附和两句真不容易,拉着他在广场溜达了好几圈才回家。
没有孩子的房子,空旷得说话都有回音。
陈韵好久没觉得世界有这么安静,仿佛这普通悠闲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从哪里偷来的,却又忍不住惦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孩子在的时候烦,不在又怪想他们的。”
几乎是一整天的二人世界,让宋逢林有些沉迷,难得地说一句:“这样也挺好的。”
陈韵也觉得今天过得不错,一高兴话就变得特别多。
她从孩子小时候的糗事聊到初中班里最癫的那位同学,被十二点的钟声拦住所有下文,扯过被子盖好:“不许说话了,晚安。”
宋逢林这会才找到开口的机会,问:“要不要喝水?”
陈韵还真有点口干舌燥,很理所当然地等着他出去端,但又觉得自己有点太使唤人,说:“不喝也行。”
宋逢林:“还是喝一点,不然明天该嗓子疼。”
陈韵想想也是,盘腿坐在床上等他。
她拿人家的手短,说谢谢的声音夹得自己都嫌肉麻。
宋逢林很吃这套,站在床边,空着的手摸摸她的头:“不客气。”
房间的灯没开,借着的是走廊的光,投射进来变成他的影子,从四面八方将人牢牢罩住。
或许是这种需要仰视的姿态和逆光中模糊不清的脸,陈韵的脑海里跑过好几本看过的小说剧情——不太正经的那部分。
光想,她都哇塞一声。
宋逢林:“你说什么?”
陈韵随意糊弄过去,把杯子给他自己躺下。
宋逢林也没细究,只觉得这么晚了,是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