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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虎鲸的彩虹 08(2 / 2)

贺美娜沉默了一会儿。

“以录音录像形式立的遗嘱,应当有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而且大伯大伯妈也是你遗产的第一顺序继承人,你不能只说一句儿子不孝,然后把所有财产留给未成年的天乐。这样后续会有纷争。”

“……还有这事儿?”

“你也不能指定我做天乐的监护人,毕竟晓苓姐还在。总之你立了一份无效遗嘱。不过你要真的不在了,我会在晓苓姐允许的情况下帮忙照顾天乐。这一点你不用写在遗嘱里我也会做。”

“谢谢你,小妹。”

“你好好休息。”

“嗯。你爸妈回来没。”

“周末回。怎么,天乐要从上海回来了?什么时候?”

“不是为了送天乐过来给你爸妈带才问的,我关心关心你。他们不在家,你吃啥喝啥?谁照顾你?”

“你是听说什么了吗?”

“我应该听说什么吗?”

“没什么。我能照顾自己。你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唉,不病一场不知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吃了吗?”

“正准备吃。你吃了吗?”

“喝了点粥。你那边有电话打进来?”

“嗯。”

“谁呀?”

“没事,我待会儿给他打过去。你还有事吗?”

“对了,还有件事——你上次说打算将爷爷的笔记捐赠给格陵市总图书馆,叫我帮你在家族群里发个消息,我发了。没人回复。你想啊,捐赠没钱收,谁理你。”

“知道了。”

“哎,你说图书馆收这玩意儿干嘛。当初送给外商都不要。”

“因为他们买格陵纺织只打算分拆卖掉,没有发展的打算。”

“唉。你想捐就捐吧。我是长子嫡孙,我代表所有贺姓人同意了。而且按照爷爷的遗嘱,书房里的一切都由你继承……对啊,爷爷的遗嘱是公证过的。看来我也得公证遗嘱才行。你那边怎么有人说wee(欢迎)?”

“我在格陵大学参加一个国际论坛,食堂有双语志愿者。”

“你在食堂吃饭呢?”

“嗯。”

“别只吃青菜。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对了,你生病前是在吃晚饭么?吃了什么?”

“烤串,啤酒。”

“先试着晚上少吃点油腻的吧。食道和心脏共享了一些交感神经,如果食道有压力,心脏也会受到影响。”

“行。你需要增肥,我需要减肥。”

“还有事吗?”

“你知道那天议亲天乐他说什么吗?他说小陈的舅舅好像舌战群儒的诸葛亮。他眼里头只有我这个杨国忠是奸人,其他都是好人。既然如此我这种人渣还结什么婚,不结了。反正我病得要死也能自己扛过去。”

“你并没有病得很严重。别自己吓自己了。”

“虽然不严重,但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自己会死,所以想通了很多事。”

“唔。那挺好的。”

“这也太敷衍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你哥?”

“那你想说什么呢?”

“小陈性格其实特别好,从来不和我吵架。但是她在我这里没主见,在家里也没有。所以她舅舅和我闹起来,她立马不知道该帮谁。我本来挺纠结要不要再和她舅舅谈谈,现在我已经决定了。结婚这件事,我不推动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现在想起来给张家奇发红包,是希望他继续帮你介绍?”

“暂时不用。小陈听说我病了,主动搬过来照顾我了。”

贺美娜没有作声。

“小妹,我告诉你,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这样想的——不结婚就能享受到婚姻的一切好处,还不用管她那一家子,多好。”

“贺浚祎。你回看了自己录的视频没有。”

“还没。”

“有空和你女朋友一起看看。我要吃饭了。”

“行。那我挂了,你别忘了收钱。”

贺美娜挂了电话,排队领了午餐,找个边台坐下来。她有些出神地想着些什么,直到手机的震动将她拉回现实。

共享相簿“ANNA”提醒她刚刚增添了一张新照片。

她嘴角禁不住地上扬。点开相簿,原来是危从安上传了他的午餐照片。

她微笑着评论:“你真的很喜欢吃面。而且一定要加一个煎蛋。”

很快,他回复:“没有你做的好吃。”还配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他们正处于热恋,当然有着旺盛的分享欲。周一晚上两人简简单单地吃了松茸丝瓜面之后,互相依偎着说了一会儿话,危从安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我设置了共享相簿。以后我们的照片还有视频都放在里面。”

“好。”她接受了他发来的邀请链接,“……有这么多吗?”

“很多么?你手机里的也传上来。”

“好。我来整理一下。”

“一起整理。”

“ANNA”刚刚建立就已经有了一百多张照片和视频,这还是贺美娜挑挑拣拣之后留下来的。她记性不好,看到一张不熟悉的就要问他:“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又或者:“偷拍的吧?又偷拍我。”

危从安记性好,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你开车的时候。”

又或者:“抓拍得不错吧。”

五官立体的危从安确实不上相,气质温婉的贺美娜则属于越看越好看的类型。有那么几张合照真把他们给拍成了美女与野兽,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个人边聊天,边将相片分门别类地加上标签——自由之路,月轮湖,火焰山,摩天轮,仙都陶然果园,还有各种他们一起经历的情侣活动,或者想与对方分享的单人日常。

“这就是我当时撸的那只猫。它叫Siba。”

“猫如其名。很有气势。”

“我之所以没有带你去看它,是因为我去那家书店买了一本书打算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什么书?啊。我知道。”

“这是哪天拍的摩天轮?”

“我看看……你问我要不要做那一天。”

“不要脸。”

“别这么说自己。”

“……我说你不要脸。”

“我?我要脸就追不到你了。”

“你拍了好多火焰山的美食照片。”

“第一次吃Oakase,所以想记录下来。”

“为何每一张都有我的下巴。”

“因为你的下巴也挺好吃。”

“你说我们的明信片现在到哪里了呢。”

“应该还在邮筒里。”

“那天你说我脾气差,性格犟,还有什么。”

“想听?”

“不想。”

“这是我们酿的葡萄酒。”

“对呀。你看,葡萄皮慢慢浮上去了。”

“酿酒系列你打算用什么标签?”

“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哈哈,很好。很妙。”

“把我们小时候的照片也放进去。”

“好。”

从“你我”变成“我们”。

他们一点点地用过去,现在和未来搭建这本共享相簿。

贺美娜对准自己的午餐拍了一张照片,正要共享时,突然听见有人用英语问她:“Is this spot avaible(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那人端着餐盘,转到她面前,笑着继续询问:“Or still upied(或者依然名花有主)?”

贺美娜擡首,立刻认出这位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的年青人是她在M.C. Kg的讲座上结识的同行,但她一时记不起对方的名字。

不止中文有一字多义。Avaible和upied既可以用来问这个位置有人与否,也可以用来问一个人单身与否。考虑到这位年青人对她表示好感是在半年前,贺美娜就当没有听出她的一语双关:“Please be seated(请坐)。”

年青人坐下来,很友善地笑:“贺博士,你记得我,只是忘了名字,对吗?我是Grace Wong。”

她一说,贺美娜就想起来了:“对,宾大的Grace。你好。”

“怎么?你还认识其他的Grace?”

“是的。我认识两个格蕾丝。”

“你记得那一个,不记得我?It hurts(我很受伤)。”

“可能我小时候额头受过伤,所以记忆时好时坏。”

“哪里?”

贺美娜指了指额上的伤疤:“这里。”

“哇哦,还真是右前额叶区域。”

两人都笑了起来。Grace又道:“我后来有叫DF中心的朋友帮忙打听,他们说你回国了。好突然。”

“工作上有些变动。你来参加论坛是打算回国发展吗?”

“不。我刚申请到了NIH的一个grant(项目),应该会留在宾大。”

“哇,厉害。”

“倒也不见得多厉害。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罢了。”

贺美娜想起那个叫她买牙线的女孩子,不由得微微一笑;Grace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坦率道:“我和她分手了,回国散散心。前段时间回上海老家呆了几天,知道格陵在举办青年学者论坛就飞过来看看。”

她很认真地说:“毕竟有一个格陵女孩让我念念不忘。所以想来看看她的家乡。”

大概是同为女性的缘故,对于Grace的示好,贺美娜并没有感觉到特别冒犯,温和地回答:“她的家乡很美。等讲座结束,你不妨多待几天,到处玩一玩。”

“不如就由你一尽地主之谊,带我逛逛?”见贺美娜面露讶色,Grace笑道,“怎么?没想到我会顺杆而上?”

对于这种示好什么时候该谢谢,什么时候该拒绝,贺美娜自有分寸:“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校园里有旅行社。格陵一日游,两日游,三日游,一周游,任君选择。”

Grace Wong并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面,笑着打开餐盒,怔了一下,又看了看贺美娜面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菜色:“昨天我就想问了——为什么茶歇和午晚两餐的差距会这么大。”

“因为茶歇是公司赞助,午晚两餐是学校提供。公司做得不好,明年别想再来。”

“但是学校没有这种压力。”

“往好处想。至少这里吃的上。”

“哈哈,你说得对。”

盒饭虽然卖相不好,但有荤有素,营养足够。吃了两口,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聊起刚刚发表在《The New Engnd Journal of Medice》杂志上的一篇文章,Capivasertib加Fulvestrant在tastatic HR+/HER2- BC中的治疗前景良好,大概率年底就会上市。一说到专业领域,两个人都来了兴致,从晚期TNBC的一线治疗方案说到CDK4/6抑制剂,从AKT通路变异说到《Cell》杂志上对乳腺肿瘤微环境的最新研究,聊得几乎忘记了时间。从食堂出来时,离下午会议开场还有不到三十分钟。

走在微风轻拂的林荫道上,Grace给了贺美娜一片口香糖:“格陵有什么特色美食?”

“唔……中西美食,山珍海味,小食点心,你说的出名字,我们这里都吃得到。但你要本地特色,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网上说格陵大南门有一家退役特工开的咖啡馆。等今天讲座结束我们去喝杯咖啡怎么样?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之前你在波士顿的时候,想请你吃上海馆子来着,可惜没成行。”

贺美娜笑笑:“那要看我男朋友有什么安排了。”

Grace一怔:“果然,美女没有空窗期。不是之前那位了吧?”

“确实不是之前那位。但你之前看到的那位不是我男朋友。”贺美娜突然发现很难解释,“算了,没事了。说起来话长得很。”

“我们可以边喝咖啡边说。”

见她没有放弃亲近,贺美娜只得道:“我能力有限,一段关系里超过两个人对我来说太复杂,处理不来。”

Grace有点遗憾:“你根本不知道,BTS对我有多大的杀伤力。”

“BTS?”

“你不知道BTS?”

“不知道。”

“这是个双关笑话。BTS是韩国一个火爆到不行的偶像团体。在这个语境里,它是‘bray(聪明)’,‘tender(温柔)’和‘straight(直的,取向为异性)’的缩写。”Grace笑道,“现在还要加一个old school(老派的)。”

贺美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很好奇。当然你完全可以不回答——你又是什么原因分手呢。”

“她闪婚了。然后对我说,男人都介意老婆外面有小三,但不会介意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闺蜜。”

“你不像是不能接受这种关系的人。”

Grace笑了笑:“她确实问了我能不能接受。我说‘可以。但是分人。’”

贺美娜沉默了一会儿才道:“It hurts(她一定很受伤)。”

Grace笑道:“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走快点,讲座要开始了。”

由格陵大学牵头,格陵理工,格陵农业大,格陵财经,格陵政法等七所高校联合主办的全球青年学者论坛,今天下午生物医药分会场的会议主题是“创新药物设计与研发”,Co-chair(联合主席)是格陵大学药学院的马院长和格陵理工科学技术发展院的薛副院长。

开幕式上各大高校分管科研的副校长,以及科学技术发展院的正副职都来露了脸,其中只有薛副院长是女性。一位女性坐在这个对人脉和手腕都要求极高的位置上,总会叫人对她的能力有些好奇,又有点可惜——不管她是如何坐到这个位置,没有深厚背景,想再往上走就有些难了。但是细想一层,明丰包括CEO在内的几位高层都是格陵大学药学院毕业,却选择了和格陵理工共建基础研究所,可见也不能太小觑了出现在奠基仪式上的她。

两人就座,资历较浅的薛院长先笑着寒暄:“恭喜马院长啊,听说您半马跑进了1小时30分。”

马院长笑道:“哪里哪里,和专业运动员还差得远呢。说起来,论坛过半程了,薛院长有看中的没有?”

薛院长笑道:“我们哪有实力和贵校抢人。”

马院长笑道:“现在人才引进都是双向选择,一事一议。不把梧桐树栽好,怎么引得凤凰来。”

此时第一位演讲嘉宾已经上台,他的PPT出了点问题,登录了p准备从云端重新下载。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聊天界面被赤裸裸地投射在了大屏上,置顶的三个聊天群分别叫做“Chao’s Lab(赵的实验室)”,“Faily(家庭)”和“Greater Lay Area(大玩区)”。

要想在高校中层以上行政岗位上做得稳,除了人脉和手腕,还需要敏锐的触觉。看到和“Greater Bay Area(大湾区)”仅有一个字母之差的群名以及群里的最后一句话“Good ck with sex(祝性福)”,离大屏最近的马院长和薛院长几乎是同时皱起了眉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演讲嘉宾浑然不觉自己的隐私已经暴露人前,有些急躁地拉松了领带,上下滑动着Chao’s Lab的聊天记录,找着自己的文件。

聊天记录全是正经的学术讨论。而在置顶的聊天群之下,一个个并无特别的名称当中,“Sha Shui Po (深水埗)Ka Yan (嘉欣)6-11”,“Yuen Long (元朗)Lok Sze(乐诗)23-28”和“Taipa (氹仔)Mandee (曼迪)11-16”就显得格外打眼。

马院长心想,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没吃过苦头,所以才会轻狂到吃喝拉撒都放在同一个账号里。薛院长不想评判,装作没有看到,从前往后睃巡了一遍观众席,一多半听众正在昏昏欲睡,并没有注意到大屏。

她的视线转回来落在第三排两个正在低声交谈的女孩子身上。

Grace低声问贺美娜:“你说人名后面的数字是什么含义。”

贺美娜正要说些什么时,擡眼瞥见主席之一的薛院长正在看她,便没有说下去。倒是坐在Grace旁边一位胖胖的男教师笑道:“也许我领会错了。但是看起来很像——”

他发现这位中性打扮的女生好像不喜欢被搭话,讪讪地将“经期”两个字吞了,转身和自己的同事聊了起来。

此时演讲嘉宾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聊天界面被投射在了大屏上。

他只愣了一秒,面不改色地拔掉高清传输线,又捣鼓了一会儿才重新连上,此时PPT已经准备就绪。

见时间到了,马院长先对主讲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此时演讲嘉宾也整理好领带,挂上了一个明朗的笑容:“……非常高兴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与各位专家一起……”

他做的是一种改进式TIL(Tuor-Infiltratg Lyphocytes,肿瘤浸润淋巴细胞)疗法,从肿瘤组织中分离与富集杀伤细胞,经过编辑和扩增,静脉回输患者体内,可用于PD-1/PD-L1都无效的晚期实体瘤治疗。与常规TIL疗法相比,无需预先清淋,无需大剂量IL-2(白细胞介素-2)注射,降低成本的同时,有效性和安全性都大大提高。演讲结束后好几位同行站起来向他提问,听得入神的贺美娜也举手问了他一个关于IIT(Iigator-Initiated Clical Trial,研究者发起的临床研究)的问题,他一一回答得头头是道。

见讨论十分热烈,马院长对薛院长笑道:“没想到第一个就很不错。”

薛院长笑道:“今天下午这几位主讲人的内容都很精彩。说不定今年科腾的生物医药项目会从中产生。”

科腾项目是格陵特区政府面向青年科学家设立的科研基金,每年十项,包括航空航天,信息技术,现代农业,节能环保,生物医药,现代农业等十大领域。单项两百万的资助力度虽然不大,但是很有分量,一向被认为是投资风向标。马院长笑道:“科腾项目的年龄线是男四十,女四十二。明丰的鲁堃博士今年还申请吗?”

薛院长笑道:“据我所知,今年是他最后一年。不过五年之内明丰作为依托单位已经拿过一次,再拿一次的几率不大。”

马院长笑道:“第二位主讲人由薛院长来介绍吧。我们轮流着来。”

第二位嘉宾讲的是民族医药在顽固性哮喘中的应用。第三位是通过基因编辑在比格犬中模拟孤独症。贺美娜已经预先看过摘要,都不太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手机震动,危从安发来一条消息。

“不好好听讲座,摇头晃脑地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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