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高中时候，在各种艺术节晚会时表演的小型乐队。
程荀视线无可避免地落在最后那人身上，对方好像不在敲击鼓面，而是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她的心跳。
如果这是在高中，她可能真的会无可救药地暗恋这样的学长。
会偷偷把手机带进学校，只为了在每次现场录下对方的直拍视频。
而被注视的那人，在间隙同样朝她看去。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交错，心跳节拍在此刻重合。
“帅吧？”一曲完毕，徐天抱着吉他站起来朝底下观众区打招呼。
挥舞着双手走到舞台左侧大喊：“左边的朋友给点掌声。”
蹦跳到舞台右侧：“右边的朋友给点尖叫声！”
站在台下的四人默默捂脸，默契地后退了一大步。
方昱在琴键上按下最后一串音符，才转过身正对舞台。他怀着期待往某人方向望去，见对方压根没在意最后的曲调，又再次失望地收回目光。
赵导从舞台后台走出来，聚光灯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正照在他身上。
“恭喜大家顺利找到终点。在这一路上，大家重新回味了校园时代，有没有找到少年时期的心动感受？回忆起自己的青春？接下来，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场校园舞会，在后台有超多精美服装，化妆老师也已经就位。期待大家的变装！邀请喜欢的人跳一支舞吧~”
程荀嘴角略微抽搐：前面演出都不打灯，这会还给自己打上了，赵导是要出道吗？
一路公立学校读上来的程荀和胡霏菲，都只在电视里看过舞会，这会二人都有些茫然。
几人一起往化妆室走，林艺见她们俩脸上的迷茫，好奇地问：“你们大学不举办活动吗？舞会还挺常见的吧？也没有交谊舞课程吗？”
她想起她读本科时候，每隔几周就要有舞会或者正式聚餐。
回想大学里最常见的班级党日活动，去各个纪念堂拍合照打卡，胡霏菲和程荀对视一眼，摇摇头。
别说舞会了，出了自己班，就不认得几个人。
季筱婷已经在挑选礼服裙了：“款式真老旧，没有香家新款吗？这个面料太扎人了吧，谁会买这样的衣服。”
林艺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笑：“哎呀，我们肯定比不上大小姐你金贵，我们也只配穿这些啦。大小姐看不上这些，就自己另买吧。”
不是，姐，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演了？也给小妹一点暗示啊！
这突如其来的硝烟让程荀惊了一大跳，赶紧后退一步远离战场。
听完这番阴阳怪气，季筱婷更是皱着眉头直接问她：“你是看我不爽吗？为什么一定要时不时这样说话，有什么任务安排吗？”
胡霏菲和程荀默默地又退了一步，都快退出化妆间了，还不忘顺手把她们手边的化妆品挪远点。
以防被他们扯头花时砸碎了。
程荀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这位姐又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安排的吗？
刚刚突然发难的林艺又不搭理对方了，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始给自己挑裙子，看到合适程荀的还不忘拿给她。
季筱婷也没在意，坐在一旁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有人提着一个大大的香家袋子进来递给她。
季筱婷把裙子挂一边，先把里面的饰品摆桌上：“你们挑吧，这里的饰品都挺一般，让人送裙子时候，我顺便让她从家里拿了些送来。”
望着被季筱婷塞自己手里的珍珠项链，程荀感觉自己在捧着金元宝，恨不得转身就抱上季筱婷的大腿，哭喊：“大小姐，老奴来迟了，还缺助理吗？”
当然，面上却是冷静地道谢。
然后立马从节目组抢过佳能相机捧到季筱婷面前：“需要帮你拍照吗？我技术很好的，只要有设备，姐姐需要什么样的风格，我都能拍！”
胡霏菲从里面挑了一条吊坠最小的项链，仅是这样，就已经红了脸。还很不好意思地朝季筱婷道谢：“谢谢筱婷。”
刚刚针锋相对的林艺一点也不尴尬，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挑项链、戒指、手链，还不忘朝季筱婷露出个甜美笑容：“太谢谢你啦。”
最后，以程荀给每个人拍了八百张照片结束，相机、手机、拍立得，应有俱全。
季筱婷满意地审完图，若有所思地看着程荀：“你要不来我团队吧？之前的摄影不懂我的需求，我就把他开了。月薪2w，节假日有红包，不需要坐班，但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不定。”
程荀讪讪一笑，她大学时候还真靠给别人拍糖水片赚钱，还和社团朋友合伙干过工作室。而且入了摄影坑，总想换设备换镜头。
更重要的原因是，拍多了以后，对摄影都会有厌倦，那段时间真的两眼一睁就是拍流水线照片，感觉做梦都在按快门。
“谢谢筱婷姐，我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懒，就想稳定躺平。偶尔有短期工作，我也很愿意的，不用收钱啦，给筱婷姐这种大美女拍，是我的荣幸诶。”
一番话，说得季筱婷笑眯眯的，越看照片越满意，live图都能生图直出了，恨不得当场拿到手机就给她转个大红包去。
林艺坐在沙发上，抓拍了一张正在拍照的程荀。
她给程荀挑了一条浅粉色旗袍，这件旗袍就像是为程荀量身定做的一样，各处都贴合得刚刚好，将程荀的好身材都体现出来了。
粉色的深浅度也刚刚好，是那种嫩粉，很像春日桃花，衬得她更白了，好似桃花t深处的精灵。化妆师加深了她的细眉，程荀本身的睫毛就足够浓密，化妆师只将她的睫毛夹得更翘，眉眼显得更加娇俏。
林艺看着镜头里的程荀感慨：“小荀，你真是我见过最合适穿旗袍的人了。”
心下一转，立马将照片厚码发给某人。
林艺：50卖你一张照片，要不要？
明琮：？
林艺：已涨价500。
明琮：你们还没收拾完吗？饿死了。
林艺：你不要这张照片真的会后悔的。
明琮：程荀的？
林艺：好了，你没机会了。她出去了。
布置好的小礼堂内，明琮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又看了一遍林艺的信息，将糊得认不出一点信息的照片不断放大又缩小。
嗒嗒——
明琮顺着声音往门口望去，视线正撞上一身粉色旗袍。
往常扎着马尾的长发用一根簪子挽上，唯有几根发丝坠在耳旁。
见有人看过来，程荀下意识迎上一个浅笑。
灯光下，整个人像从光里走出来，光晕都绕着她转。
明琮忽然觉得，迟来的青春期来了。
在一场南方的大雨里，被桃花扑了满面，而他心甘情愿地被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