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闷声发大财 季懋然一直觉得楚沐珍有秘……
胡思思母亲在信用社工作, 她的直属领导是杨省长的儿媳妇。
胡思思的手伤并不严重，且不说疤在手上，对孩子的影响并不大, 医生也说了, 闺女年纪小, 手上的疤会随着长大, 慢慢地变淡。
能够帮到省长家, 得了省长家的人情, 可比闺女手上疤重要多了, 对她自己, 对自己男人，甚至对闺女，乃至整个家都助益不少。
她瞒着男人，偷偷把楚沐珍给闺女的祛疤膏，取出来一半给了省长的儿媳妇许佳宁。
许佳宁是知道胡思思手烧伤的事儿的，胡思思的妈妈张溪当时没少在单位里谈这件事。
“也就是我和我家老胡通情达理，要是都跟另外一个孩子的家长一样胡搅蛮缠, 那个楚老师指不定能不能继续当老师呢, 不过她给的祛疤膏真管用, 医生看了都说恢复好，留疤的几率很小。”
她的话里虽说有自夸自擂的嫌疑, 不过这件事里, 她和她爱人确实算通情达理。
所以许佳宁在儿子的脸划伤后, 便故意在单位里唉声叹气，“臭小子整天不消停，这次好了，脸上划了那么大, 那么深的一个大口子，缝了好几针，肯定会留疤，他就等着长大后打光棍吧。”
果然，张溪听说了以后，便从她闺女的祛疤膏里分出了一半送给了她，她拿去给自己儿子用。
用了之后，那伤口拆线后的凸起果然平了些，就是疤的颜色也跟着变淡，但孩子的伤太大太深了，那点儿祛疤膏根本不够用。
她去找张溪要，可张溪那边也用完了，无奈她和她男人只能来找楚沐珍，不过很不巧，他们上午来季家的时候，季家铁将军把门没有人，下午过来，又非常不巧楚沐珍和她男人带着孩子去福利院去义工了，而她公婆显然不知道祛疤膏收在哪里。
为了孩子，他们两口子在季家等了一下午，快到晚饭时间，楚沐珍才从福利院回来。
许佳宁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说话说得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准备出去跟楚沐珍打招t呼。
她再是省长的儿媳妇，也是一位母亲，为自己儿子求药的母亲，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
只是刚走到门口，布帘子就外面掀开，陈静抱着一个前后脑门子都包着纱布，眼眶通红，小脸儿白嫩的娃娃进来。
她笑着道:“陈婶子，这就是您孙子吧，长得真可爱。”
二宝大眼睛亮了亮，挺了挺胸膛，他就是可爱。
没等陈静回话，外面又进来一年轻女同志，一手拉着一个小孩儿，他们不仅长得九成相似，还跟陈静怀里的小豆丁也有九成的相似。
一样的包子脸，一样的杏仁眼，除开陈静抱着的那个头上包着纱布，几乎看不出区别。
她和爱人来之前，自然打听过楚沐珍的情况，知道她是文明街小学的老师，她爱人季懋然是中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公公曾经是纺织一厂的副厂长，婆婆是邮局的主任，一家人在中州市也是体面人家，有些能量。
“楚同志，你可回来了。”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地跟楚沐珍打招呼，“哎哟，三个孩子是三胞胎吧，你们可真有福气。”
楚沐珍客气地笑了笑，问:“您是？”
许佳宁立刻做自我介绍，“我叫许佳宁，在信用社工作。”
楚沐珍客气道:“你好。”
然后就无话了。
许佳宁神情僵了僵，按照一般程序，她不该问她找她什么事儿吗？
她抿了抿唇，思量着该如何跟楚沐珍熟络起来，那边季震走了过来，心疼地看着二宝脑袋上的伤，问:“二宝，怎么受伤了？”
陈静板着脸，剜了眼季懋然，语气不好地道:“问你儿子去。”
季震又看向季懋然，季懋然抿唇，“孩子洗衣裳的时候，把木盆踩翻了，又被木盆扣
季震的脸瞬间黑沉，咬牙切齿地瞪了眼季懋然，碍着家里有客人，没有训斥他，等回头再跟他算账。
季懋然无奈苦笑，他怎么感觉自己不过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就成了全家嫌，爹娘嫌，媳妇儿嫌，孩子嫌。
“唉！”
他内心叹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季同志好。”
一道陌生的男音响起。
季懋然擡眼一瞅，跟这人还算熟悉，中州市政府的杨干事杨爱党，他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他客气地微笑，“杨同志好。”
许佳宁惊讶了，问:“你们认识？”
杨爱党点了点头，“见过几次。”
许佳宁笑了，认识好啊，那样跟楚沐珍讨要祛疤膏的事儿，就容易多了。
但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等几人回到房间里坐下，略微寒暄几句后，她说了来意，“楚同志，乐乐还小，脸上那么明显的地方留了疤，找工作，找对象都受影响，你能不能把祛疤膏匀给我们一点儿，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
“唉！”
楚沐珍叹口气，“我手里还有一点儿，是给那次玩耍时候受伤的学生预备的，当初说好了，我要保证他的手不留疤的。”
许佳宁眉头皱了皱，道:“手上留疤影响有限，疤祛得差不多就成了，楚同志，你把祛疤膏匀给我，那学生的家长那边，我去说。”
楚沐珍皱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那孩子手上的伤我有责任，所以我必须得给他祛掉了，否则我良心难安。”
她在“良心”俩字上加重了语气，她家孩子她自己心疼，别人的孩子，别人就不心疼了吗？
“楚同志。”
杨爱党终于开口了，问:“你手里真没有多余的祛疤膏了吗？”
楚沐珍摇了摇头，“没有了。”
许佳宁的脸色立刻黑了，她来了季家伏低做小，讨好着季家所有人，但楚沐珍明明有祛疤膏却不肯给。
好得很，回头她让公公来讨，看她敢不敢不给？
事情谈不拢，马上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许佳宁和杨爱党便起身告辞，而他们夫妻俩来时，是带着礼物来的，楚沐珍自觉没有办成事，便不想收下礼物。
杨爱党觉得打搅了季家一下午，便不想收回礼物，而许佳宁呢，虽生气楚沐珍不给她和她男人面子，但也不想收回礼物。
她还惦记着楚沐珍手里的祛疤膏呢，她害怕收回继续惹恼了楚沐珍，她连她公公的面子都不给，她儿子的脸可不能留疤。
“我爱人和季同志也是朋友，我们今天来，除了祛疤膏，也是想拜访季叔叔和陈婶婶。”
许佳宁的话说得非常漂亮，而且她说完，就拽着杨爱党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陈静看着桌子上尼龙网兜里的苹果，苹果有十来个，虽红通通的，看着喜人，但并不新鲜，可即使如此，没有点儿门路，根本买不到。
“小楚。”
她开口问:“你打算如何办？许同志的公公可是杨省长。”
楚沐珍蹙眉，“我知道。”
“知道，你刚才说话还那么冷硬。”
陈静指责道。
楚沐珍神色冷冷地道:“我可不想给人做垫脚石。”
“怎么又扯上垫脚石了？”
陈静不解地问。
楚沐珍讽刺一笑，“胡思思的妈妈把祛疤膏给的许佳宁，许佳宁的儿子脸上的疤祛掉了，她又是许佳宁的下属，到手的好处可不少。”
她顿了顿，继续道:“反观我这边，不过得一些像苹果这类的，看似金贵的东西，实则好处有限。”
陈静听她这么一说，也回过劲儿来了，她也不喜欢给人当垫脚石，可她也有顾忌，“但是得罪了她，她公公为难咱们家，咋办？”
楚沐珍“哼”了一声，“那也得她能够影响到杨省长，不提杨家不止她一个儿媳妇，就说杨省长人品正直，哪里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去为难人。”
其实她内心也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她此刻内心膈应得很，就是不想如了胡思思妈妈的意。
“可是万一呢？”
陈静还是不放心。
季震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陈，这事儿无论小楚态度好不好，都会得罪人，小楚手里的祛疤膏不多，除了要供应伤的严重的学生，还得留下一些给三个孩子用，匀不出来给人，注定要得罪人。”
“那个姓胡的学生家长，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啊，她自己讨好领导就是了，干啥扯上咱们家。”
陈静对胡思思的家长也有意见了。
楚沐珍暗自叹气，看来得想办法把祛疤膏上交了，不仅祛疤膏，止血药方也一起上交了。
这次许佳宁能为了儿子脸上的疤，找上门求药，其他人也会。
她当初可是说了祛疤膏和止血药，是跟一个老中医用白面儿换的，而老中医如今不知所踪，所以她手里头便不能够有源源不断的药，拒绝人，拒绝的多了，得罪的人也会多，心胸开阔的人还好，如果是心胸狭隘的人，指不定怎么给她使绊子呢。
“唉！”
她再次叹口气，还是从源头上解决药这件事好，不过却不能够像上次那么张扬了，闷声发大财，才是平安之道。
“妈妈，肚肚饿。”
二宝的小奶音响起。
楚沐珍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道:“妈妈，这就去拿钱，拿票，去给二宝买好吃的。”
二宝大眼睛一亮，立刻大声道:“肉肉。”
楚沐珍笑着再次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脸儿，笑着道:“对，买肉肉，二宝今天特别勇敢，不怕痛，是小男子汉，是小英雄，妈妈要奖励肉肉吃。”
二宝骄傲地挺直小身体，擡起肉嘟嘟的小下巴，自夸自擂地道:“我是英雄，我棒！”
三宝不乐意了，不服气地道:“我棒！”
大宝也跟着，比三宝更大声地道:“我棒！”
楚沐珍头疼，三只小崽子这强烈的胜负欲，打哪儿来的，什么事儿都要争个先。
“你们都棒，都是小英雄，妈妈买了肉肉，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温和地哄道。
三个孩子这才消停了，不过陈静却开口了，她瞪了眼季懋然，嫌弃地道:“还傻杵那儿干啥，还不去买肉。”
她这会儿是真嫌弃儿子，快三十的人了，带孩子都能把孩子给带出伤来。
楚沐珍赶紧道:“我去买吧。”
这个点儿让季懋然出去买肉，九成九地空手而归，肉可是抢手货，上架秒空的那种，而且基本上都是上午供应。
如今有些人家晚饭都已经端上桌了，副食品商店都关门了，季懋然要去哪里买肉？
“让懋然跟着你去。”
季震也开口道。
儿媳妇能想到此刻买不到肉，季震也能想到，更能够猜到楚沐珍大概率是要去黑市上买肉，黑市上鱼龙混杂，儿媳妇t一个年轻女同志去了不安全，季懋然跟着去正好。
楚沐珍再次拒绝，“我自己一个人就成。”
内心则在腹诽，如果季懋然跟着去了，她还怎么从系统空间里把肉等好吃的拿出来。
“我陪你去。”
季懋然却突然说道。
楚沐珍却不准备领情，“要不让妈陪我去吧，你可是公安，去黑市算怎么回事。”
季懋然皱眉头，问:“不买肉不成吗？”
楚沐珍摇了摇头，“既然答应孩子了，就得做到，咱们教育孩子说话算话，却带头说话不算数，他们以后有样学样，怎么办？”
季懋然无言以对，陈静此刻出声了，“我和小楚一块去。”
季震不放心，道:“我也去吧，两个女同志也不安全。”
闻言，仨宝也跟着嚷嚷，“我也去。”
他们不想跟凶凶的爸爸在家。
季懋然脸黑了，这个家到底多不待见他啊，谁都不想跟他在家，他抿唇，“我跟小楚去，我同事也去过黑市。”
楚沐珍黑线，她只是想出去转悠一圈，然后再把肉拿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呢。
最后她手一挥，“不买肉了，去国营饭店买肉菜吧。”
“我去买。”
季懋然这次不能人吩咐，就主动站了出来。
于是家里安静了，没有任何人说要跟他一起去，他拿了钱和票出门，背影有些落寞，然而没有一个人发现。
而他离开后，陈静和季震也终于能够抱着三个孩子亲香了，陈静问出了，自三个孩子进门后，就一直好奇的问题，“二宝，大宝，三宝，你们怎么穿着有补丁的衣裳？”
三宝抢答，“衣服泥巴脏了，换衣裳，洗衣裳湿了。”
这话不连贯，陈静和季震看向了楚沐珍，楚沐珍抿唇，给三宝的话做了补充说明，“季懋然帮福利院补灶台的时候，三个孩子玩泥巴，把衣服弄脏了，换上福利院孩子的衣裳，洗脏衣服的时候，二宝受伤了，衣服又湿了，又换了次衣裳。”
仨宝在一旁点头，表示自家老妈说得对。
陈静却脸黑了，“孩子才多大，就让孩子洗衣裳。”又埋怨楚沐珍，“你也不管管。”
楚沐珍抿唇，“三个孩子不小了，也该学着做些简单的家务了，这次是季懋然教的方法不对，回头我好好教。”
“你是亲娘吗？”
陈静生气地质问。
这次季震也不站楚沐珍，他赞同楚沐珍和季懋然严厉管教孩子，但孩子还小呢，这么小，就让他们洗衣裳，太拔苗助长了。
楚沐珍低头看向三个孩子，问:“大宝，二宝，三宝，洗衣服累吗？”
“好玩，不累。”
大宝奶声奶气地道。
二宝虽然因为洗衣裳受伤了，但小家伙一点儿阴影都没有，反而笑呵呵地回道:“不累。”
“一点也不累。”
三宝也紧跟着奶声奶气地道。
三个孩子的话让陈静和季震神情僵硬，他们这是为了谁，到头来，苦主竟然还不领情，说到底孩子还是跟亲爹妈亲。
“爸，妈。”
楚沐珍开口道:“等吃过晚饭，我们就搬回公安局家属院了。”
跟孩子爷爷奶奶住一起，虽有老人帮忙带孩子，但也有老人对你的带娃方式指手画脚，目前情况，还是独立养娃空间比较合适。
三个孩子虽然比她刚来的时候好了那么一丢丢，但资质上面，除了智商，哪方面都不合格，所以还得教育啊。
但季震和陈静不能接受，至从中午时候季懋然提出搬回公安局家属院，他们老两口已经做了一下午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接受了儿子儿媳妇带着三个孙子搬走的事实，但没想到二宝受伤了，让他们一下午的心理建设瞬间崩盘。
“二宝受伤了，等二宝伤好了，你们再搬回去住。”
陈静说道。
季震也道:“你和懋然都要上班，谁来照顾二宝？”
楚沐珍抿唇，回道:“二宝白天在幼儿园，放学后，我和季懋然总会有一个人在家，不怕没人照顾。”
“大宝，二宝，三宝。”
她不等孩子爷爷奶奶再开口，就大声喊三个孩子，“你们去房间里收拾你们的行李，等吃过晚饭，我们回家。”
二宝眨巴着清澈的杏仁眼，不解地道:“妈妈，我们在家啊。”
大宝和三宝也不解地看向妈妈。
楚沐珍微微一笑，解释道:“你们忘记咱们另外一个家了吗？小花妹妹家隔壁的那个家。”
这么一说，仨宝想起来了，这里是爷爷奶奶家，他们家在小花妹妹家隔壁。
小孩子最喜欢热闹了，二宝立刻就道:“我第一个收好。”
“我第一个。”
三宝不甘示弱地道。
大宝更是不服气，“我第一个。”
三只小崽子一边争论着第一，一边往屋里跑去收拾行李，楚沐珍怕他们捣蛋，赶紧道:“我去看着他们。”
屋里少了一大三小四个人，瞬间变得空旷起来，陈静又开始抹眼泪，“他们这是多嫌弃这个家啊。”
季震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再说咱们这里离公安局家属院不远，想孩子了，擡脚就能过去。”
可到底比不上孩子住家里，每天下班回到家，家里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又三个孙子的笑脸，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人。
这边楚沐珍紧随三个孩子，来到自己一家住了一个多星期的房间，进门就眼前一黑，三只小崽子行动力也太迅速了吧。
他们才回屋，有一分钟没有，就把炕柜里的衣服全部给她捞出来了，而且干干净净的炕上不扔，全给她扔地上了。
“大宝，二宝，三宝。”
她皱着眉头，怒斥，“你们在干什么？”
三只小崽子怀里抱着衣服，三双一模一样的杏仁大眼，不解地看着她，大宝先回话:“妈妈，我们在收拾行李啊。”
二宝接着补充，“妈妈让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