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第三百二十章
在去见轮升熙之前, 系汜泠要先去见另一个人。
...是不是人，已经很难去界定了。
至于为什么要在见轮升熙之前做这件事, 多亏了轮升熙，否则系汜泠还没有办法揭开那所谓的真相。
“40，你准备好了吗？”
系统开口，他的声音似有些颓废。
系汜泠察觉到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准备好了，77要是醒了，你记得提醒我。”
系统应下，将系汜泠的意识传送到了一处星空。
系汜泠仿佛踩在透明的玻璃之上, 满天遍布着浪漫的繁星。
而他擡头，看向某种意义上的‘罪魁祸首’。
同时也是除系统外, 不...甚至比系统还陪伴更久的存在。
“世界意识。”
“...你都发现了。”
那隐藏在迷雾之中的白光，说着人类的话语，却已经不是人形了。
“世界意识，最初的异能者, 也是第一个打破生死有序的规则，死而复生，导致所谓活死人的灾厄降临世间的原初罪人。”
系汜泠说出了好几个身份。
“我该怎么称呼你。”
世界意识沉默了数秒。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祂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升格’成世界意识的。
“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
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之中，系汜泠奇异的嗅到了一丝恐惧。
“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说出这句话的语气都在颤抖。
不管是世界意识想要拖延时间, 还是抱有别的打算, 系汜泠其实都不怎么在意。
因为留给祂的结局, 一定只有一个。
“我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对你产生怀疑, 来源于岚灵鸟。”
系汜泠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他的发现。
“她没有任何征兆便启动了的诅咒。”
只要没有离开活死人印刻心脏的范围，便不会启动诅咒, 这是轮升熙都确定的事实。
但偏偏那该死的诅咒自启动了。
“你有很多种更合理的方法去启动诅咒，但你偏偏选择了最笨的一种，非人久了，脑子也变笨了？”
“...”
“呵，也是，如果不是变笨了，也不至于搞不定老贼，还要找外援了。”
面对系汜泠毫不留情的嘲笑，世界意识没有反驳。
是不是脑子变差了祂不知道，但祂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身为人类的情感了，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耻辱。
“当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一切就有迹可循了。”
世界意识没有反驳，这让系汜泠的心情好了些许。
但也只是些许。
“比如轮升熙给出的提示，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又比如从我血脉中苏醒的厄斯，还有...”
那么多在前世死去，今生同样以各种方式死去的人，没有一个逃脱既定的命运。
包括系汜泠自己。
世界意识是在卸磨杀驴。
于是系汜泠终于意识到，原来前世这个世界最终会走向灭亡，其实不只是东南西北的问题。
而是世界意识也在默认啊。
老贼无耻的烂尾估计也是世界意识没有想到的，失去了控制的流花沏也将原属于矣宫的【绝望】传遍世界，导致了彻底的崩坏。
所以世界意识也只能寻求外援。
现在，系汜泠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世界意识便开始暗戳戳的搞事。
像岚灵鸟之类的，可以说是强迫症顺带的。
但世界意识最想杀死的人，一定是他系汜泠。
因为他系汜泠，知晓世界意识的所有‘黑历史’啊。
“其实，将原本的流花沏带回来，也是你故意的吧？”
等他死了，就该临茈佩等人了。
甚至不只是临茈佩，还有离柯，岚毅等人。
他们都是流花沏重要的朋友，但有着前世记忆的流花沏，却不会再黑化了。
因为【绝望】的力量已经不属于他了。
世界意识可以杀死他们所有人，然后再把祂认为正确的‘主角’重新养大。
祂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祂依旧是那个完美的世界意识。
“你真是个自私的混蛋。”
“我只是想活下去。”
世界意识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但系汜泠能够嗅到那份恐惧愈发的浓烈。
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祂又重复了一遍。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对死亡产生恐惧是正常的，这是人类的天性。
但和追求长寿不同，隐藏在世界意识永恒之下的，是无数的血与泪。
这就是个自私的家伙，系汜泠已经不想再和世界意识交谈下去了。
“我们还可以商量。”
“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
这样的家伙茍活于世便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危险与悲哀。
自祂打破生死轮回开始，人们不仅要面对亲朋好友死亡的痛苦，还要面对与人类为敌的活死人，数以亿计的灵魂徘徊于世无法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