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非主流女生放开红头发,朝孟繁走来,孟繁想学着乐意那样,一脚踹出去却被非主流抓住了脚,随后抓着半跪在地上。
“就凭你?”莉姐不屑。
乐意想去救孟繁,自己却被四个男生缠住,她只能擒贼擒王,趁程阳分神之际,一脚踹到他膝盖,让他也跪在地上。
“放了她。”
乐意的眼神冷到极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那三个男生一时有点不敢上前了。
莉姐冷嗤一声:“你威胁不到我,我可不会管他的死活。”
说着捏着孟繁的脸甩了一耳光,孟繁白皙的脸上立刻浮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乐意牙都要咬碎了,声音从牙缝挤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
样?那当然是……”
“砰”的一声脆响,莉姐话还没说完,头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臭婊.子!让你打我!”
红头发手里拿着半截碎裂的酒瓶,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流着血,头发凌乱。
莉姐被酒瓶砸破了脑袋,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把眼睛都糊住了。
她顾不上孟繁,转身跟红头发扭打在一起,两人嘴里的话没有一句能听的。
乐意没了后顾之忧,抓着程阳的头发,狠狠给他几个耳光,打得他眼神呆滞。
“还你几巴掌,剩下的事让学校跟你谈。”
程阳半晌没反应过来,乐意已经放开她朝孟繁走过去了。
孟繁校服裤子上沾着土,脸颊的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乐意用纸巾擦了擦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心疼道:“很疼吧?”
本来脸颊火辣辣的,乐意的手冰冰凉凉的,好像起到了镇痛作用。
“也没有那么疼。”
乐意知道她在安慰自己,看着骑在红头发身上的莉姐,走到她面前给她两个响亮的巴掌。
“技工院的是吧?等着吧。”
红头发本来处于下风,乐意这两巴掌直接让她反败为胜,她一脚蹬在莉姐肚子上,压着她打。
乐意带孟繁去药店,顺便给李秘术打电话。
“叔叔,是我,你可能要来学校一趟。”
买了消肿的药膏,乐意小心地擦在孟繁脸上,垂着眼睛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吃麻辣烫的话,你也不会受伤。”
孟繁看着垂头丧气的小狗,像给狗呼噜毛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既然如此,那就请我吃饭吧,只不过不能是麻辣烫。”
嘴里一股血腥味,口腔内|壁应该破了。
乐意立刻答应,表情又鲜活起来。孟繁看着她,心像是被浸润在温水里,十分柔软。
真好哄啊。
李秘书一刻也不敢耽误,三十分钟后到达学校,正好姐妹俩吃完,三人一起去了校长室。
下午,程阳因为联合外校学生打架斗殴被全校通报批评,开除学籍,留校察看。
其实不到这么严重的地方,但谁让她们有个好爹呢?
技工院的那两个女生也受到了处罚,莉姐本来就劣迹斑斑,学校直接让家长来把人领走了,红头发跟程阳一样被开除学籍,留校察看。
当天下午,程阳就遇到了乐意,一整个夹着尾巴做人,躲避着乐意的目光,匆匆走了。
乐意很满意。
有特权为什么不用?她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她的父母每年出天价赞助费,不是为了做慈善。
S市的深秋还是有点冷的,大家换上了冬季校服,一眼望过去,整个校园都成了深蓝海洋。
花园里的桂树枯萎了,剩下几片叶子在风中凌乱。娇艳的花朵耐不住严寒,只有一种月季还在盛开。
上半学期已经过了大半,高三学生有了紧迫感,课间打闹的人都变少了,大家不是在默默做题就是趴在桌上休息。
越临近高考,脸上的倦色越明显。
乐意每晚都给孟繁补习,不能说毫无进展,但是成效也不显着。
孟骧想给孟繁请家教,被强烈拒绝。
赵采霜缓和气氛说让乐意再试试,要是期末孟繁的成绩还没提升的话,寒假再请家教也不迟。
晚上乐意照例去找孟繁,被拒之门外。
“不想学习,别来烦我。”
乐意无奈,道:“那就算了,我去跟孟叔叔说,让她明天就给你找家教。”
很快门打开,孟繁生气地看着她。
小人!就知道告状!
乐意拿着一套数学卷子进去,打开来放到桌上。
“学了这么久,是时候验收一下成效了。这套卷子没什么难度,我们来试试你能不能及格。”
孟繁无语地看着她,问:“你没事吧?我能考八十分?”
她期中才考了二十几分,这才过了一个月,就让她提高六十分?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乐意把笔塞到她手里,道:“你先做做看。”
孟繁想听到九十分就想摆烂,但为了不让乐意唠叨,还是选择了做题。
一连做了好几个选择题,孟繁才发现自己面对题目,没有以前那么抓瞎了。
乐意唇角含笑,鼓励道:“都是对的哦,继续。”
孟繁心里生出一股自信,完全沉浸进去,直到最后的大题速度才慢了下来。
乐意在旁边看着她,不知不觉视线就聚集在了她脸上。
纤长卷翘的睫毛,琥珀色的瞳孔,高挺的鼻子,还有软得像果冻的嘴唇……
乐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一下视线,用手扇了扇风。
有点热啊。
孟繁完全沉浸在做题里,没有发现她异常的举动。
规定时间内,孟繁做完了一张试卷。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把试卷写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乐意拿着红笔批阅,很快分数出来,72分。
孟繁有点不敢相信,问:“我真的考了72分?”
乐意笑着点头。
“没有批错吗?”
乐意笑问:“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孟繁确实没信心,不过她不想在乐意面前表现出来。
“怎么可能?”
乐意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孟繁:“什么赌?”
“要是你期末考试能及格,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孟繁嗤笑一声:“谁稀罕似的?”
乐意凑近,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真的不要吗?机会只有一次哦。”
孟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目光好像被那双漆黑的眸子吸了进去,诱着她不断深陷。
心轻轻颤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乐意挑眉,她就知道孟繁会上钩。不过大概能猜到,有这个特权之后,应该会想要迫不及待摆脱她吧。
毕竟自己比老师还要严格,她应该烦了。
“嗯哼。只要你能做到,我一定履行承诺。”
孟繁敛了敛眸,声音很轻:“好。”
季鹤宁下周就要去比赛,她已经开始紧张了。以往不会这样,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有种不安。
她又瘦了,穿舞蹈服时胸`前肋骨凸起,乐意看着都有点不忍心。
“一定要这么瘦吗?跳舞很消耗体力的,你这样一场舞跳下来就没力了。”
季鹤宁笑着抱起衣服,道:“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累。”
她进卫生换衣服,原本就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把她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哎哟,太瘦了,明天中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稍微吃点有油水的没事。”
“明天上午要去拿准考证,中午要是能赶回来,就跟你们一起。”
乐意点头。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门,恰好孟繁也出来,看着乐意一脸不值钱的样子,眼神暗了几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整天呲着个牙。
晚上回去,赵采霜和孟骧把两人叫到跟前,跟她们说要去国外出差,大概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一个月?那不是到过年了?”
“过年之前应该能回来。”赵采霜道:“我们不在你照顾好姐姐,别欺负她听到没?”
“瞧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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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欺负,孟繁心里替她回。
逼着她做题,不做完就不给睡觉,跟周扒皮似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走了,大企业就是这样,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处理,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第二天季鹤宁不在,乐意看着她空着的坐位,随口感叹:“宁宁不在真不习惯啊。”
没人投喂了,嘴巴有点闲。
孟繁转身,淡漠倨傲地看着她。
“这么想她?半天都受不了?”
乐意觉得她语气怪怪的,直觉有危险来临,连忙道:“只是想念她的零食。”
“你最好是。”孟繁意味不明地说一句,转了回去。
上课铃响起,是数学课。孟繁盯着黑板,时不时低头记笔记。
不知道时不时乐意的错觉,她总觉得孟繁认真了很多。
老师留了两道题下课,孟繁看了许久,不知道从何下手,她拿着本子转头,问:“这个题怎么做?”
乐意看她冷傲的表情,有种自己在求她办事的错觉。
“这题以你现在的水准,还是放弃比较好。”
孟繁眯眼:“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乐意立刻认怂,“这题有点复杂,咱们拆分一下,首先……”
乐意讲完,孟繁觉得也没有那么难理解,按照她说的解了一遍。
步骤虽有欠缺,思路和答案却是对的。
乐意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孟繁淡淡:“我只是不想学而已。”
乐意:装起来了。
不过孟繁这么说也对,她其实很聪明,只是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些公式概念,还有其他科目需要背的东西,记起来很快。
定好餐厅之后,乐意把名字发给了季鹤宁,问她能不能来,季鹤宁说能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最后一节课上完,姐妹俩去餐厅,点好餐后等季鹤宁,半个小时过去还不见她来。
“路上遇到什么事了还是不想来了?”乐意问。
孟繁道:“有事耽搁她肯定会告诉我们,不会一声不吭。”
听她这么说乐意觉得不对,打了个电话给季鹤宁,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孟繁脸色沉下来。
刚要再拨,季鹤宁打过来了。乐意接起来,就听到她哭了一声,然后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你不是很清高吗?我倒要看看,等你等了残花败柳,还怎么清高!”
乐意蹭一下从椅子上起来,她不敢出声,怕被对方发现季鹤宁给她打了电话。
季鹤宁的哭声响起,还有男人恶心的笑,乐意连忙让孟繁报了警,然后两人出去寻找。
她不敢挂电话,怕季鹤宁受到伤害,索性那男的只是□□了两身,就没动静了。
一声刺啦的声响传来,季鹤宁哭着说:“乐意,快来救我!我被李恪绑架了!”
季鹤宁的手机被李恪摔碎,只能接电话,打不出去。
她害怕极了,声音都在抖。
“宁宁,别怕,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你能告诉我现在的位置吗?”
“我……我不知道。”季鹤宁崩溃大哭,“李恪捂着我的眼睛,把我拖到了这里。”
“好
好,你先别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被李恪掳走的。”
乐意用尽量平缓的语气,稳住她的情绪。
“我回了一趟学校,把准考证放下之后就来找你们,经过那条巷子的时候,就被他抓来了。”
季鹤宁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任何女孩子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都会从心底恐惧。
“那你感觉你们走的路远吗?有没有坐车?”乐意循循善诱。
“好像不远,他只有一个帮手,我一直在挣扎,我听他们说不能让人发现什么的。”季鹤宁说完,抽泣一声,又道:“哦,对了!好像有个铁门,我听到了。”
乐意一顿,她刚才也听到了一声“刺啦”声,不出意外应该是铁门。
学校附近,并且有铁门的地方。一下子缩小了范围,乐意跟孟繁对视一眼,匆匆往学校赶。
孟繁打了电话给季母,季母闻言当场哭了起来,孟繁安慰她两句,让她赶紧带人来学校。
乐意电话一直没挂,乐意柔声安慰着季鹤宁,但很快那边就传来电流声,再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是关机的提示音。
季鹤宁看着彻底司机的手机,眼泪汹涌。听到脚步声,她连忙把手机藏到身后。
李恪推门进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把眼罩都浸湿的人,放浪地笑起来。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不是挺嚣张的吗?”
季鹤宁偏开头,不让他碰自己。好恶心,恶心得想吐。
季鹤宁平时不会这么没有主张,但对方不求财不求名,而是想要欺负她,再加上视觉被剥夺,她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心理防线被层层击溃,很难保持冷静。
再怎么样她也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不由就慌了神。
她能感觉到李恪站在自己面前,因为她听到了对方粗重的呼吸,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只能祈祷乐意快点带人来救她。
员警还没到,季母也鞭长莫及,只能她们两个努力。
乐意本来想让同学们帮忙,但又害怕万一李恪对季鹤宁做了什么,看到的人越多,对季鹤宁的伤害越大。
她几乎跑遍了学校附近,有铁门的地方不多,多数都有人,没人的外面挂着锁,旁人进不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乐意逐渐心焦起来,她站在公园的台阶上环顾四周,视线被学校东南角的小房子吸引。
这个小房子是被当作仓库用的,里面堆放一些损坏的体育器材什么的,平时没有人踏足。
最重要的是,那个小房子从外面也进得去。
只要把锁敲了就行,根本不需要从学校那侧的门进去。
乐意顾不上跟孟繁说,撒腿往学校跑,用了比跑两百米还快的速度。
为了不引起学生们的怀疑,乐意绕到墙的那侧,从学校外面的门进去。
门从里面被顶住,乐意后退几步,一个加速踢,铁门刺啦一下开了一道缝。
乐意从缝隙挤进去,看到李恪正按着季鹤宁扒她的衣服。
乐意怒从心起,一脚踹在李恪脑袋上,李恪滚到一旁,杀猪般的哀嚎起来。
眼罩在挣扎中滑了上去,季鹤宁看到乐意,泪如雨下。
乐意连忙靠近她安慰:“别怕,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季鹤宁猛地扑到她怀里,拽着她的校服,哭得上气不接,很快乐意的衣服就被洇湿了。
孟繁紧赶慢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乐意抱着季鹤宁,无比温柔的安慰,她似乎很担心,眼神都在心疼。
季鹤宁哭着哭着就神情恍惚起来,乐意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李恪被踢到脑袋,整个人处在巨大的痛苦中,饶是如此,他还是想要爬起来阻止乐意。
乐意冷眼看他,一脚踩在他的裆部,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痛哭。
“先给你点小小的教训,剩下的季家会讨回来。”
乐意说完大步往外走,孟繁连忙推开门,乐意径直出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孟繁看着她的背影,甚至能想像到她的焦急,她顿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现在最要紧的是鹤宁的事,只要她没事,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而且乐意紧张鹤宁不是正常的吗,她一开始就对鹤宁有好感,喜欢的人遭遇这种事,任谁都会难受痛心吧。
再说了,乐意对谁怎么样,又关她什么事呢?
孟繁自嘲一笑,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
走到校门口,季家的人正好来了,乐意把季鹤宁交给季母,看着远去的车辆,松了口气。
“姐姐,我们……”
乐意转身,想说时间来不及随便对付一口,孟繁却在她看过去时,回避了她的眼神。
她转身往学校走,眼皮微垂,似乎在遮挡什么。
乐意看着她消瘦的背影,莫名觉得她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