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亲自上,好歹她也是习武之人,虽不像武离那么魁梧,但还是比一般男人力气大。
在三人的努力下,坏了的马车被挪到一旁,路让了出来。
乐意礼节周到,先让女子和她的丫鬟上去,随后自己才上去,秋月最后上去,被挤在车门边。
其实马车里空间很大,四个人也不会拥挤,乐意为了避嫌才离女子远远的。
马车里的冰化的差不多,茶壶里的茶也变温了,车里气氛微妙,乐意多少有点尴尬。
“喝茶吗?”
女子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礼貌道:“多谢。”
乐意倒了一杯茶给主仆俩,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冰丢进嘴里,咬得“哢嚓
哢嚓”响。
“公子,您身子寒,不能吃凉的。”
乐意看着一脸认真的秋月,笑道:“就吃这一块。”
秋月双手叉腰,道:“行,要是您再吃,我就告诉夫人。”
乐意揉一把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怀里按。
“知道了知道了,你才十六岁,别像个老妈子一样。”
秋月感受到乐意怀里的柔软,脸红了起来。
女子被斗笠围得严严实实,连五官轮廓都看不见。不过这纱有个特点,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见,但从里面看却什么都看得清。
女子看着乐意跟秋月,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西伯侯世子二十二岁没有妻妾,甚至连通房丫鬟都没有,外头传言他不能人道。
如今看来,传言确实只是传言。
科举考试连中三元,今日又成了武状元,今后一定是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陛
如果……
“小姐,还有两刻钟才能进京,吃点点心吧。”
乐意拉开桌子
这是京城最好的糕点坊的糕点,得起大早去排队,稍微晚一点都买不到。
“桂花酥糕和红泥雪糕,有你喜欢吃的吗?”
乐意向来对美女温柔,说话时语气柔和,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像一股清风一样温润。
女子看着她,打消了心里的念头。看起来傻傻的,还是不利用他了。
她拿起一块桂花酥糕,对乐意道:“多谢公子,等回到京城,小女子定会报答。”
乐意摆摆手,又悄悄摸了快冰。
“举手之劳而已,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连你的名字都不问,像是图你报答的人吗?”
女子道:“小女子名叫苏……”
“不用说了,萍水相逢,能帮美女一把是我的荣幸。”
乐意打断她的话,把冰块高高抛起,用嘴巴接住,懒洋洋地靠在秋月身上假寐。
现在任务物件不明,还是不随便招惹了,否则又是隐藏的麻烦。
相比起美女,还是任务更加重要。
苏云舒有些意外地看着乐意,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寻常人见了她都对她的长相好奇,想知道斗笠之下究竟是何种样貌。
只有乐意既不关心她的相貌,也不在意她的姓名,真的只是当做一场寻常的偶遇。
这个人好奇怪。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乐意问:“小姐家住何方,可否需要在下相送?”
苏云舒摇头,道:“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自己回去便可。”
乐意也不客气,跳下马车让她们下去,然后再次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苏云舒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眸色深了些许。
“小姐,您在看什么?”青滢问。
苏云舒勾唇,声音轻快:“一个有趣的人。”
乐意一只脚踏进大门,就看到手握藤条的父亲,她身子一僵,准备跑路。
“给我滚进来!”乐康泯声音带着怒气。
乐意不敢跑路了,乖乖跟进去,到了祠堂,乐康泯转身看他,怒道:“给我跪下!”
乐意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这就是血脉压制?
乐康泯高高举起藤条,还没落下乐意就听到一阵细弱的哭声。
“乐康泯,你要干什么?!今天你要是敢打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
乐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瞬间安心不少。
“你再惯着她,咱家就要被诛九族了!”乐康泯喘着粗气,“女红不爱爱武功,让她在家雪棋琴书画,她去舞刀弄枪,现在还弄了个武状元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身份,我们怎么办?!”
宣沅把乐意护在身后,回道:“这事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乐意从小被当成男孩养,除了极为亲近的几个人,连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万一呢?今天说什么我也要给她一点教训,你别拦着我了。”
宣沅不让,坚定的护着乐意,乐意看父亲一眼,触到她愤怒的眼神,连忙低下头。
“去考科举也就算了,竟然还去争武状元,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乐康泯怒不可遏,武离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今天乐意侥幸赢了他,若是三年后他发起挑战,乐意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一直是把乐意当成贵公子来养的,结果温润如玉的气质没养出来,倒是成了如今无法无天的性子。
乐意小声:“爹,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听话。”
乐康泯手里的藤条低了些,道:“那你去跟陛下说,不当文武状元。”
乐意:“那不行。”
她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凭什么不当?
乐康泯:“……果然还是打死吧!”
宣沅连忙阻拦,现场一度陷入混乱。最后乐意没挨打,但被罚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思过。
跪了三天,宣沅才趁乐康泯不在,偷偷把她放出来。
乐意膝盖青紫,两条腿都是肿的,休养了好几天才好。
然后就到了她上朝的时间。
第一次上朝是跟榜眼和探花一起受封,站在恢弘的大殿前,看着坐在上首的男人,乐意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宣商看着她,神色温和,“状元郎,想让朕封你做什么官啊?”
大臣们窃窃私语起来,封什么官职都是定好的,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要是乐意想做丞相,难道陛下也允许吗?
乐意连忙道:“任凭陛下做主。”
宣商笑笑,道:“那就去大理寺帮裴爱卿的忙吧。”
裴照是大理寺卿,宣商的意思是封乐意为大理寺少卿。
从五品官职,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
众臣子不满归不满,宣商一言九鼎,断无更改之意,当天下午乐意就去大理寺报到了。
裴照三十岁,十八岁科举夺魁,之后八年时间一直在小地方任职,后来南方水患,他在治水上立下大功,被调回京城任朝议郎,两年前升任大理寺卿,破案无数,是个十分有才能的人。
两人打了个照面,寒暄两句,裴照就下了任务给她。
“近来京城有个手段极为变态的采花贼,专挑貌美的女子下手,先奸后杀,还要割下尸体的某个器官,已经有三个女子遇害,我们务必要在三日内侦破此案。”
为什么是三日内,因为采花贼作案的间隔时间是五天,距离上次上个受害者遇害,已经过去了两天。
裴照拿了这个案子的卷宗给她,又说了自己发现的线索,乐意回家时已经月上柳梢头。
回去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出外勤,去了三个女子被害的地方,回去时乐意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晚上回家时也是,她故意走到一个小巷子里,身后果然传来脚步声,乐意握紧手中的刀,在那人走近时一刀劈了出去。
那人勉强避开,衣服被削掉了一块,他也不跟乐意纠缠,转身跳上屋顶,几个纵跃跑了。
乐意紧紧跟在他身后,最后到了城西的花柳巷。
正是人多的时候,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一派热闹喧嚣。
乐意跟着那人进了最大的花楼,手里的刀几次要砍在那人身上,都被避开。
听到楼下吵闹,苏云舒推门出来,却被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掐住脖子。
乐意上去,那黑衣蒙面人把苏云舒丢过来,转身进了房间。
乐意接住苏云舒,等她站稳之后进了房间,到处搜寻无果。
窗户开着,黑衣人已经跑了。
苏云舒摸着脖子进来,乐意横刀在她面前,眼神冷冽。▓
“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苏云舒看着她,眼里流出着微妙情绪,随后道:“自然不是,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刚好进了这个花楼,又刚好上了二楼,哪有那么巧的事?
如果不是熟悉地形,他怎么知道二楼有什么人。
苏云舒面色淡然,问:“你不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信的?”
这个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采花贼,如果不尽快把他绳之以法,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她当了这个大理寺少卿,那就要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
苏云舒有些受伤,她看着乐意,用手把刀拨开,缓缓朝她靠近。
“你想干什么?”乐意后退。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她不能伤任何一个人。
苏云舒不说话,一步步朝乐意逼近,乐意只能不断后退,最后身子碰到桌边,无路可退。
苏云舒外罩一个红色薄纱大袖,里面是一个粉色的肚兜,下`身的裙子也很轻薄,大腿若隐若现。
她靠近乐意,一只手按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抚上乐意的脸颊。
“小女子当真不认识他,大人为何要为难小女子?”
她说着,手从乐意的脸颊滑下,挑开衣领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