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将洛北淮二人领到林羡白门前便即退下,洛北淮敲门扬声道:“老林,出来,带你去个地方。我们找到了苏茉儿最后看到的景色,快点出来。”
房间没有动静。
“林羡白!出来!你一直躲在房间算什么!你能躲一辈子吗?你以为你躲着苏茉儿就能回来吗?”
依旧没有动静。
洛北淮忍无可忍,一脚踹开房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林羡白自那日回来后,便一头扎在床上,不吃不喝。
而此时无精打采的他,却被洛北淮一把拎起,按到墙上。
“林羡白,我告诉你,别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你的模样!这些年来,我们都知道你对茉儿的事不能忘怀,所以对你所行之事多有忍耐。如此,不是我们怕你,而是作为朋友我们不忍看你难过!今日,我们在后山之上找到了苏茉儿当年想要和你一起看的景色……”
“那又怎样?”林羡白打断他的话,挑衅般地直视着洛北淮:“看到了又怎样?她也不会回来了。”
洛北淮右手攥紧拳头,骨节由于过于用力而“喀喀”作响,他挥拳朝林羡白脸上打落,林羡白一个趔趄跌坐于地。洛北淮似是依旧不解气,骑坐在他身上继续挥拳,可是林羡白却任由他打着,并不还手。
一旁的冯芊芊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拉住洛北淮的不停挥舞的手臂,高声喊道:“洛侯,你这是做什么!别打了!”
在冯芊芊的拉扯下,洛北淮渐渐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怒视着林羡白道:“你可知道,今日为了找寻苏茉儿留下来的线索,蒋南涔差点跌入悬崖!如今她的右手手腕被一根枯枝贯穿,再偏二分若伤了手筋,那整条手臂就废了!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重新振作,然而你却摆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来,可对得起她?”
林羡白后背一紧,直起身子格挡开洛北淮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臂颤声问道:“南涔……她怎样了?”
洛北淮看着他,胸口不住地起伏着,牙关紧闭,由于咬合地过紧而双唇微微颤抖着。
终于,他又扑了过去,重新抓住林羡白的衣领,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说道:“林羡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有了旁的心思。但是!她是蒋南涔,不是苏茉儿,即使性子再像,她们也不是一个人,我劝你清醒些。而且她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她!”
林羡白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俯冲上前将洛北淮反扑在地,目露凶光:“你又怎知道我将她视作了茉儿?况且,即便你二人情投意合,老夫人那关你过得去吗?没有把握的事你却向她许诺,伤害了她你又如何收场?你是侯爷自然无所谓,她一个屠户家的小姑娘,这事传出去岂不是是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说她自不量力妄攀高枝,到那时你让她如何自处如何做人?”
洛北淮只道他要与蒋南涔永远不分开,却从未想过和她若不能在一起又要如何。听了林羡白这话,突然后背发麻,这种麻感直冲头顶,令他一阵阵的有些眩晕。
然而他依旧咬了咬嘴唇,坚定无比的对上林羡白的目光,冷声说道:“这是我与她的事,与你何干?而且,无论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的。哪怕这个侯爷我不做了!”
洛北淮站起身来,行至门口顿住脚步说道:“她不顾自己安危也要为你找到希望,那景色到底要不要看,你随意。”
说罢,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将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冯芊芊一直低着头,心中无限凄楚,她走到林羡白面前福了福,说道:“林世子,明日清晨日出时分,我于后山山巅等你,来与不来在你。”
她一改往日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眼神坚定,语音清亮,言毕亦转身离去,唯留已顺势躺在地上张开双手双脚不再言语的林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