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到底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暧昧话的。
安忏内心叫嚣着。
“没事..我刚骑手生,待会就好了。”
“行。”向枳融不再强求,“我在前面,你跟着我。”
“好。”
向枳融骑上车,戴了一只耳机听导航。
安忏在后面跟着他,起初还歪歪扭扭的,生怕撞到人,时不时的就刹车。等骑了几分钟,安忏愈发的熟练,迎来了上坡。
“。”
安忏越骑越艰难,脚踩的都要冒火星,向枳融每隔几分钟都要往后看一眼,确保他跟上。
这次回头,他看到安忏脚踩在地上,以别扭的姿势一步步往前走着。
向枳融一下笑了出声。
好傻,怎么不知道下了车推?
向枳融心一动,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安忏一擡头,就见向枳融手机摄像头对着他,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想这么狼狈的一面出现在队长的手机里。
安忏立马坐好,开始蹬。
“队长!!”他边蹬边说,“别拍我了!”
向枳融没拍,是在录视频。
听到后,向枳融应了声好,关了视频。
“你是不是拍我照片了?”安忏赶到他旁边,自以为凶神恶煞地问。
向枳融淡然道:“没拍照。”
向枳融太平静了,平静的仿佛真的没做过一样,安忏疑虑道:“真的?”
“嗯。”向枳融说,“不信你查查。”
安忏还没这特权查向枳融手机,他自以为很有分寸地说:“算了,我相信你吧。”
“真没拍照。”
“好了好了,知道啦。”
“还有多久到啊?”
“五分钟。”
“哦。”安忏老神在在地点头,“那很快,你带路吧。”
向枳融:“跟紧。”
“我又不笨。”安忏不服气地嘟哝一句。
向枳融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安忏总觉得那眼神充满了质疑。
向枳融不是路痴,说五分钟就五分钟,安忏头一回这么准确的到地方——从前他跟裴寻出去玩,只要是走路的活,基本上都是绕道而行,跟别人完全相反。
永远在路上奔波,永远浪费时间。
安忏看向枳融的背影,越看越有安全感。
停好车,他们一道进了美食街里面,向枳融问他要吃什么,安忏看了看:“哪个排队长吃哪个。”
向枳融笑了:“这是什么原理?”
安忏一副‘不懂了吧’的眼神,免费给向枳融科普:“越多人排队的店铺越好吃。”
“这样。”向枳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当然。”
向枳融见旁边的写着虾滑的店铺排了一排人:“虾滑吃吗?”
小吃街基本都是这些,安忏说:“可以,先往里看看。”
“这家不是排了很多人吗?”
“这才第一家店,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好吃的呢?”安忏说,“况且我们可以先吃点别的嘛,在这干排着太多人了。”
向枳融低声道:“受教了,安老师。”
安忏顿了下,倏地红了脸。
“什么、安老师。”安忏结巴道,“我不是老师。”
向枳融说:“你是我的私人老师。”
安忏吞了吞口水。
“嗯..”他含糊地说,“我好饿,我们快去找吃的吧。”
向枳融懒懒道:“好的,安老师。”
“别叫了…”
人一旦处于尴尬时期,就格外振奋于找其他事情掩盖。
比如现在的安忏。
他的心猛烈跳着,眼神四处飘忽,找看起来人多的小摊。
小吃街一般都是一排过去各种各样的食物,排队人多的无非是里脊肉串,炸年糕炸鸡柳,烧烤鱿鱼之类的。
最受年轻人喜欢。
安忏先买了四串里脊肉串,分给向枳融两串。这家排队的人多不是没有道理的,肉很嫩,一点也不柴。安忏之前在家点外卖的里脊肉串,炸的太过火候,显得特别的柴。
这家完全不会,安忏吃了两串,向枳融顺手又给了他一串。
“你不吃吗?”安忏问。
“我想吃别的。”向枳融说。
安忏也没客气,他刚才买的时候是按照自己分量买的,也没问向枳融喜不喜欢。
其实队长在他眼里,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
安忏吃下第三串里脊肉串,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唇。
“鱿鱼吃吗?”向枳融说,“我去排队。”
安忏最爱炭烤鱿鱼,只是这鱿鱼贵,一个就要十五块钱。他以前舍不得吃。
“吃。”
现在有条件了,安忏心里想。
向枳融颔首,到末端去排队。安忏在旁边等着,倏然间,两个女生走过来,其中一个脸红得要滴血,拽着手机走向向枳融,安忏原以为是粉丝要合照,正准备上去帮忙拍,就听见其中一个女生说:“你好,可以找你要个微信吗?”
安忏愣了愣。
有人不认识向枳融很正常,向枳融虽然火,但毕竟只是个打游戏的。有些不打游戏不混圈的妹子自然不知道向枳融。再加上向枳融自身条件优越,被人要微信应该是常有的事。
安忏心里一酸。
他自己都没明白,队长被要微信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明明要微信的妹子很漂亮,长得也很灵气,很讨喜。
粉丝对偶像的期待总归是不一样的,安忏对自己说。
向枳融看了眼安忏,才对女生说:“抱歉。”
女生顺着他的视线,瞥到安忏。杏眼微地一缩,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迸发着光芒:“我明白了!打扰了帅哥,祝你和你男朋友长长久久。”
向枳融笑了笑,没解释。
女生带着朋友走了,安忏迟迟没有迈步。刚才那位女生的声音很大,安忏离得近,自然能听见。
前面的人买完了鱿鱼,离开队伍。向枳融上前走一步,正好和安忏并排。
“事发突然。”向枳融说,“抱歉,别往心里去。”
这还是向枳融第一次对他这么生分,安忏怔愕的表情稍稍收敛:“啊,没事。”
向枳融垂眸,似乎在思考安忏这句话的可信程度有多少。
毕竟安忏刚才的表情实在是…
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向枳融刚才的确有些心慌了。
“队长,到你了。”安忏出声提醒。
向枳融收回神,对老板说:“一串大鱿鱼。”
“你不吃吗?”
向枳融付了钱,拿过鱿鱼递给安忏:“我不吃鱿鱼。”
安忏原先是奔着向枳融没吃饭才来的小吃街,怎么反倒变成他吃了?
“队长,你不饿吗?”安忏吃下一个鱿鱼须。
“还好。”向枳融说,“我再看看。”
“哦。”
安忏安心吃着鱿鱼,鱿鱼太大了,安忏吃得酱汁蹭到脸上,像个小花猫一样。
向枳融笑了笑,问他有没有纸。安忏摇头,向枳融去买了两串牛肉串,顺道在那家店拿了两张纸。
他将装串的罐子递给安忏,把其中一张纸折叠,轻轻帮安忏擦拭。
向枳融的动作轻柔,恍若在安忏心尖弹钢琴。
一首琴结束,安忏也从梦中醒来。
安忏拿起一个串,凑到向枳融唇边:“这次你继续吃!不许都给我了!”
向枳融纵容地嗯了声,拿过,咬了一口,安忏这才满意。
一条小吃街逛下来,向枳融没吃几个,安忏倒是吃饱了。再往回走,刚才那家虾滑的人已经不多了。
安忏顺利买了中份,和向枳融站在街边吃起来。
虾滑刚出锅,很烫嘴。安忏刚开始没感觉,一个虾滑直接丢进嘴巴里,烫的在嘴里炒菜,他含糊不清道:“明天我送裴寻去动车站,再去酒店找你。”
奇特的是,不管他有多口吃,向枳融依旧能第一时间听出来。
“好。”向枳融说,“不着急,我等你。”
这事说完后,安忏和向枳融彼此无言分完了这份虾滑。
“坐车回去?”向枳融把虾滑盒丢进垃圾桶。
安忏道:“你吃饱了吗?”
向枳融顿了下:“还可以。”
安忏皱眉:“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刚才买的基本都进了他的肚子里,大多数排队的都是向枳融,向枳融排好队,直接把东西给了他。安忏推搡着让向枳融吃,这人像哄小孩似的说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下次吃。
下次又下次,下次再排队,依旧进安忏嘴里。
安忏吃得饱,道:“队长,我跟你一起玩一周,得胖十斤。”
向枳融没当一回事:“胖点好,你太瘦了。”
“还好吧。”安忏不服气,但这话莫名的有点虚。
向枳融不是第一个说他营养不良的人了,之前他就被王姨和裴寻念叨过,后来粉丝多了,又被粉丝念叨。赚了钱也不知道多吃点奖励自己,傻儿子真够让人心疼的。
粉丝们这么说着,这么骂着,又一个劲儿的给他刷礼物。
安忏获得了很多钱,还是把吃饭当凑合。
“要按时吃饭。”向枳融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安忏很久没听到这话了,以前他读初中,经常不吃饭去兼职,低血糖倒在班级,班主任叫来外婆,他输着液,外婆抱着他,和他说:“康康,你不能不吃饭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么毁坏自己的身体,外婆以后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办哟。”
安忏不想让外婆再经历这种痛苦,病好以后的那一学期,都按时吃饭。
直到外婆去世,再也没人管着安忏,安忏又恢复了从前的作息。
以前是赶时间兼职,没时间吃饭。
到后来是能省一顿是一顿,一顿不吃不会死,但没钱是真不行。
日子一天天过着,也就成了习惯。
再到后来有钱了,也觉得吃东西只不过是活着的必需品。
听到这句话,安忏有些恍惚。
脑海想起那年夏天,外婆抱着他的画面。温度已经褪去,记忆却永远残留在心底。
“我知道的。”安忏说。
现在的他,比谁都明白要好好注意身体。
他要健康,要向上,要和队长一起并肩作战。
这一天,安忏等了很久。
在这天没有到来之前,安忏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身体危害。
但…
吃饱了,就算是身体健康了吧?
以前是一天一餐,现在早上起不来,一天两餐,总归是身体健康了?
安忏没敢说,怕向枳融说他钻漏洞。
以前外婆就没少因为他敷衍这事说他。
安忏心虚地笑了笑,向枳融睨了他一眼:“想什么坏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