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1 / 2)

变数

官道上的积雪有人专门清扫,虽然行进的速度要慢很多,但杨青墨一行人还是在过年的时候顺利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东的秀水街上有一处三进的宅院,这是祝融雪的私产,她以售卖的名义把地契给了杨青墨,变成了如今的「沈宅」。叫沈宅的原因是杨青墨早与沈伯和顾掌柜商议好,此行明面上以沈伯为主,杨青墨乔装成男子化名沈墨,身份是沈伯的侄孙,与伯爷一起出门历练做生意,顾掌柜依旧是顾掌柜。

沈伯是祝融雪身边的老人,曾是祝融雪爷爷手下的大掌柜,后来又跟着祝融雪父母走南闯北,最后护着祝融雪长大,早历练出了一副沉稳老辣的性子,在外人面前完全撑得起场面。

顾掌柜是沈伯捡的孤儿,年纪轻轻却才思敏捷,对生意有着不同寻常的嗅觉,且他做事胆大又不是稳妥,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

沈宅收拾妥后恰好过年,杨青墨与沈伯和顾掌柜一起做了不少菜,又把带的酒温了一些,虽然简单但也有了过年的氛围。

第二日年初一,沈伯居然还包了两封红包,给杨青墨和顾掌柜一人一个。

“你即是大小姐的朋友,如今在外又有我沈家子弟身份遮掩,于情于理我都要给你这位小辈包个红包的,压岁压祟,愿来年圆满如意。”沈伯撚着胡子笑眯眯地说。

“谢过沈伯,祝沈伯新年吉祥万事胜意。”杨青墨嘴巴甜甜地说着吉祥话。

“沈伯,你给杨姑娘的红包看着比我厚实多了,你怎么厚此薄彼呢?”一旁的顾掌柜故作委屈地调侃道。

“你个小兔崽子,杨姑娘这是头一回不在家过年,我当然要多给她包些,你年年跟我在一块儿,老子的分红哪次不再给你点。”沈伯笑骂道。

杨青墨没有辩解,但也是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难得露出了微笑。

等到过了年初五,沈伯便准备带着杨青墨和顾掌柜走访淮扬排的上名的盐商。

“沈伯,我们先拜访哪一家?”杨青墨问。

“哎呀,按理说我们该先拜访淮扬八大盐商之首的李家,李家家主李存治还是盐商商会的会长,但是……”沈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看了看杨青墨,欲言又止。

杨青墨心里也明白,这李家就是指认哥哥和父亲贪墨受贿的李家,她虽然很想直接去探探深浅,但生意场上的交际她毕竟不擅长,便没有做出决定,而是开口问:“沈伯有何顾虑?”

“这李家出事了,李家老二年昨日死在大牢里了,方才我派人去探路的时候,李家已经摆上灵堂了。”沈伯回答道。

杨青墨有些不解,这不正是好机会吗,借吊唁的名义去跟李家搭上话,不正好水到渠成吗?

听了她的疑惑,沈伯摇摇头,说出了事情的全貌:“按理说李家这样的门户出了这等事,吊唁的人得排老长队,可今天就奇了,门口是一个人都没有,你猜怎么着?盐政衙门的官差把李家大门守着在,守得那叫一个严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说是盐官方大人在李家呢!”

“沈伯,你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你怎么知道方大人在李家的?”顾掌柜问。

“你个木头脑袋,方大人的马车不是在门口么,那么大个盐官规制的马车,能看不见么?”沈伯白了顾掌柜一眼,继续跟杨青墨说:“我估摸着,方大人跟李家的关系破裂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大大咧咧地去李家,岂不是得罪了官府,得罪了官府,我们这生意可真就一点都做不成了。”

杨青墨眉头紧锁,她从前只知道做生意的要看着官府脸色,但她毕竟生长在官宦之家,对这个「看脸色」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可如今看着做了一辈子生意、老练的沈伯在说到一个小小盐官时都带着毕恭毕敬的态度,还是在她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善于察言观色的顾掌柜见杨青墨有些纠结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慰道:“杨姑娘你不必担心,沈伯跟我这么多年也接触了不少当官的,虽说士农工商,咱们这种做买卖的低人一等,但凡是买卖做大了的,跟地方官府的关系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咱们要方便他们要钱,倒也不没沈伯说的那么可怕。”

杨青墨摇摇头,说:“我生在官宦之家,不知民间疾苦,自以为经过两年的磨砺如今该是如鱼得水,可这一路上跟二位的朝夕相处我才明白,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青墨不才,还望沈伯和顾掌柜多多指点。”

说完,她起身对沈伯和顾掌柜鞠了个躬。

“既如此,那我便教你第一课——收收你这些文人礼节,生意场的交往要更为豪放一些。这淮扬贩盐的谁不是人精,任凭什么虚礼都能被人一眼看破,商人重利,咱们利来利往才为上策。”顾掌柜毫不客气地说。

好学且学得快,是杨青墨众多优点之一,听了顾掌柜的话立马直起身子,拱手道:“顾大哥言之有理,在下受教了。”

一声顾大哥把顾掌柜叫的老脸通红,诚然他是生意场的老手,但自幼跟着沈伯走南闯北,事到如今也未有家室,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喊大哥还是头一遭。

沈伯站起身子拍了一下顾掌柜的头,把他那点旖旎的心思全给拍散了,然后对杨青墨说:“你别听他的,淮阳一带的盐商谁不以儒商自称,个个惯爱附庸风雅,你这等真有学识的年轻人,定能入他们眼。不过眼下,我们要先拜访其他几家盐商,通过他们的关系再给我们引荐去李家,这样就不会得罪官府了。”

三人商议半天,最终决定先去拜访其他几家盐商。

李家宅院

原本就不大的灵堂挤满了人,以停在屋中心的棺材为分界线,李存治双眼通红与气定神闲的方瑞宇对峙着,一旁的李家人皆面带怒意,官差们则严肃中带着一丝傲慢。

棺中李二的遗体已经入殓完,尽管费力遮掩,但皮肤上的伤痕还是触目惊心,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遗体,甚至能发现李二的大关节都已错位,整个身体软趴趴的像个没塞满棉花的布娃娃。

“李家主,你二弟乃罪犯,方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把你二弟接回家已是格外开恩,你这大张旗鼓的摆灵堂不是在打官府的脸吗?”先前与李存治常有交集的朱姓官员不满地说。

李存治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道:“还好意思说什么脸面,你们当官的背信弃义过河拆桥,我就不该信你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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