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零五放学,除去上学放学需要骑行的时间,我还至少需要半小时炒菜。”谢一苇顿了顿,又道,“还有吃饭的时间。”
“这样下去你光等饭吃就差不多要四五十分钟,而且也只有二十分钟休息。”谢一苇说出了让季然忍受不了的点。
季然略一思索,回答道:“还真的,我都没想到,这样做不得累死你?!”
谢一苇一时间愣住。
季然还是有点不舍的说道:“那可不可以在你得空的时候给我做?”
谢一苇低头看着购物车中的菜。
“可以。”他给了一个答复。
“那行吧。”季然放下手中的菜,指指车里的,“这些估计这星期也吃不完,尤其是蔬菜,过了这两天可能就焉了。待会再买点肥肉,霍着这些蔬菜一起给你爷爷奶奶送去吧。”
“不用这样……”
“不用什么不用?我又不是没这个钱,送点东西又不是要了你的命。”
*
教室里。
照例看完了新闻周刊后,大家开始了自习。
物理老师是个年轻帅小伙,班上人一般上课那他当老师,下课就拿他当兄弟。
或者换一种说法,物理老师其实是十四班派在老师堆中的“卧底”。
上课铃响了没多久,他就踏着六亲不认步伐走来了——这节是他的自习课。
平常自习课他都是自觉地拉着门边的椅子拖到讲台上,安然处之的坐着,有问题的就上来问,没问题就自顾自地玩手机。
好不逍遥自在。
星期天问题一般少点,老师解决完季然问的问题后,见没人上来了,就掏出手机静音打游戏。
教室里安安静静,他装作无意的说一句:“听说你们下个星期又要去研学旅行了呗,爽得哦。”
写作业的手突然就不安分了。
邓宏倒是直接上钩:“哇哦,下周几。”
物理老师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知道。”
邓宏合理怀疑:“那你怎么知道是下周,不会是打乱哇(乱说)的吧。”
“嗬,我打乱哇,前天开会说的。要不你问问你们教导主任是不是打乱哇。”
听到确切的消息,全班都要绷不住了。手在那装模作样的写写,心却飘到耳朵那去了。
物理老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学校不都这么安排的吗,一次大考后安排一次活动,不就是想放松你们,叫你们暂时放下紧张的心态吗。”
公布完这个消息后,他心满意足地说道:“好了,自习课嘞,都安静点。待会路过的老师过来的话,我估计又要挨骂。”
躁动的心被静默安抚,渐渐,全班又归于沉默。
但这种沉默,是震耳欲聋的!
到了下课这种沉默便压不住了。
曾浩调侃道:“靠了真服了这虎子,说又不说清楚,害我们在这瞎激动。”
张依依看得挺开:“哎呀反正也就下星期的事儿,我们班可比别的班先知道呢。”
季然奇怪道:“我听说高中一般是出市玩的,我去年待的那个学校因为疫情原因根本就没有研学活动,按着形势,估计今年也不会有啊。”
谢一苇说:“那估计这次又是去那个地方了。”
“哪个地方?”季然感觉这个“又”字可能是全年级同学吐槽的重点。
“我们另一个‘家’。”谢一苇多多少少也带点幽怨的语气,“万年不变的植物园。”
季然:“……”
几天后。
航长趁着下课说了几句。
“知道你们可能又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我要重新说一遍,这个班主任的架子还是要摆在这的。”
“后天就是我们学校开展研学旅行的日子了,这次去的地方依旧是植物园。”
班里唏嘘一片。
“有的去就不错了,虽然我知道大家基本每年都是去的那里。”
唏嘘声更大了。
邓宏直接嚎了一句:“是哦,每年都得回‘家’一趟。”
“咳,但是,既然改变不了,那就换个思想,看开点。和不同的人去,总会有不同的感受对吧。”
航长说着说着就开始怀旧:“哎呦,要向我那个年代,大家一起爬个山摘摘果子就算是春游了,那时候谁还比谁摘得多呢……”
同学们想打断但又不敢吱声。
“咳,扯得有点远。总之,后天还是要准时到,七点四十的时候班长点个到,都到齐了,八点整我们就去。”
“玩的时候不要脱离队伍,我还记得我之前带的几届学生里就有不服从命令的,结果一不小心迷路,警察寻了几十公里才找到。这种奇葩事件我希望我们这一届不要有……”
底下同学暗暗吐槽:“每次一遇到什么事他就要扯扯‘那些年遇到的奇葩事件’。”
“嗨,体谅一下,都更年期了……”
……
航长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生物老师就在门外默默等候。
坐在门边邓宏提醒航长:“……周老师,那个,上课了。”
“所以不要因为出去玩就开始松懈……啊?打铃了?”周老师看到站在门口的老师。
周老师一笑:“……”
生物老师一笑:“……”
这个尴尬环节有点令人发笑,但同学们的课间却是实实在在的没了。
季然对谢一苇悄悄说道:“明天晚上去小卖部买吃的不?”
谢一苇果断拒绝:“不要,又不好吃又浪费钱,我不做这种亏本买卖。”
甘心做亏本买卖的季然一撇嘴:“哼,不去算了,总有人会去的,这么多人做‘亏本买卖’呢。”
谢一苇:“……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这是,就我自身而言。”
季然莞尔一笑:“没有,别想那么多,我就随口说说。”
“嗯。”
完了,怎么有种跳进黄河洗不净的感觉。
季然在心中抓狂,嘴怎么就这么笨呢。
有句成梗的诗是什么来着……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