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毛豆也是，先把难炒熟的放进去，再放好炒熟的，时间把控要准。”
“等菜快要翻出来时，再加佐料提味。”
……
谢一苇面上没有表露出太多，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倘若，季然不是弯的呢？
倘若，它甚至对同性恋反感呢？
他要是知道自己安得什么心思，会不会远离他？
自己究竟会不会表白，还是说就这么一直暗恋下去？
他要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另一半……
谢一苇不敢往下想，他本能地排斥未知的未来。
走一步算一步，谢一苇想，大不了自己就一直暗恋着，到时候季然有女朋友了，再退出便是。
默默地当个守护骑士也不是不行……他这么安慰自己。
*
“小六子，问你个问题。”谢一苇边夹菜边说。
“小六子什么小六子！先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把饭吃了再说。”毛豆可是他炒的呢，虽然只参与了加料这一步，还是在谢一苇的建议下。
但那也算是他做的呢！季然不允许在这么光辉的时刻说话来破坏他与毛豆的浪漫氛围。
谢一苇：……
酝酿的情绪没了。
“古人说的话有理，季大少爷果然是季大少爷。”谢一苇舀一勺毛豆放到季然碗里，“快和你的毛豆过去吧。”
“就爱毛豆怎么了？我做的呢。不许说话！”
“是是是，我不说了，你全吃掉吧。”
……
季然抽出纸擦擦嘴巴，心满意足地说道：“行吧，刚刚皇上有什么要问小六子的，吃完了，可以问了。”
“那我要问了，小六子别太惊讶，我就是好奇心驱使。”
“有事快说无事退朝。”面对皇上，小六子依旧我行我素。
“你以前有过恋爱经历吗？”
“……？！”小六子无比震惊，这种话还能出自于皇上之口？
“我说了……就单纯好奇，之前耗子老问我怎么他一次也没谈成功。”皇上连撒谎都是不动声色的，保管叫小六子信得心服口服。
“恋爱可不敢有，小六子何德何能去破坏别人如花似玉般的青春。”季然连连摆手。
“怎么就破坏了？”
“之前……皇上可别不信，凭我这张脸，想跟谁谈就能和谁谈。”这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季然想。
谢一苇点点头，评价道：“确实。”
“我是怕，跟我谈，啥都捞不到，还耽误人家学习。”
季然顿了顿，接着说：“很大一部分人在学校谈恋爱就是图个新鲜，过了高考大家各自东西南北飞，异地恋又有谁能够受得住的。很多都是高考前分的。我只是觉得，要爱，就得爱的长久，既然别人找我谈只是玩玩子，干嘛不趁早灭了这个苗头。你说是吧？”
“所以，你没有啊。”
“对，对啊……没有就是没有，怎么，难道你有啊？”
“我要是有的话干嘛对你这么好奇，好奇我自己不行吗？”
“你你你……你突然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你要谈恋爱了？！”季然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谢一苇要谈恋爱？！什么鬼？！
“应该……不是吧。”
什么叫应该不是吧，季然大为震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还有什么“应该”？谢一苇竟然还有“应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情！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拿他当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季然不敢相信的，抖着声音的，弱弱的提问：“你……有暗恋对象？”
谢一苇一歪头：“应该……不算吧。”
什么谢一苇有喜欢的人？他怎么从来没说过！是不是隔壁张小花，是不是零班李梅梅？想到这里，季然竟然心情有点烦躁，怎么谢一苇会喜欢别人呢……
谢一苇看到季然有一点点闷闷不乐，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这个话题。
真的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就是小学的时候，碰到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可能那时候对她有一点点的朦胧情感吧。”
季然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放下了，还没来得及自我揣摩一下，就被谢一苇的“朦胧情感”给吸引了。
“哇哦，到底是多漂亮才能把我们皇上给迷住啊。”
“比你差一些吧，但当时算是我在公园里看到最漂亮的了。”谢一苇把季然等比例缩小了一圈，与记忆中那个小女孩对比了下。
“那你是怎么对她产生‘朦胧情感’的啊？”这种小孩间的不懂事季然可是有这个心情去调侃的。
“也没什么，那个时候被我妈……天天安利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当时小，自我代入了。”
“哈哈哈谢一苇你小的时候原来这么中二，快给小六子讲讲，让小六子也开心开心。”季然偷偷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这么大的瓜可不能白吃！
谢一苇心里叹口气，算是成功转移季然的视线了，随后他皱眉一想，当时是干嘛来着？
……
“你干什么！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小谢一苇背着书包回家，路过公园时看见一堆男生围着个人。
从人影缝隙来看，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那里面个子最高的一个男生像是初中生，反正也没比谢一苇大几岁，他站出来对小谢一苇哼道：“你算什么，小不点。我是老大，想干什么干什么，你管的着吗？”
妈妈从小教育他，身为男子汉，要挺身而出，像个王子一样保护他人。
小谢一苇叉着腰：“你是谁的老大？就你还配老大？哪个老大会以多欺少，欺负弱小？”
“嗬，你说她？”老大拎出被围在中间的女孩，“你问问她算‘弱小’吗？打了我两个兄弟，我这当老大的不得替我那些兄弟报仇？”
被拎的那个小女孩嘴巴气鼓鼓的，朝小谢一苇也不废话：“就问一句，你是来帮我的吗？”
说实话小谢一苇连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但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个女孩，典型的以大欺小，肯定是不对的。
于是他对着那个小女孩点头：“欺负人是不对的。”
那老大倒是在一旁呵呵嘲笑：“小子，事都没弄清楚就随意站队，劝你别凑热闹，是这家伙先招惹我的。”
那女孩抢着说：“是他先带人来打我的！”
老大一拍那女孩的脑袋：“我先带人打你？你怎么不说是你先把我兄弟打进医院的呢？”
女孩直接开怼：“你那两个不要脸的‘好兄弟’干什么你不清楚？别笑死人了！”
小谢一苇见着形势估计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立马从旁边不知道哪里抽出一根棍子，看准老大的脸就突过来。
“快跑！”
小谢一苇又把棍子一摆两摆，接着看准时机就跑。
但小孩子哪有大孩子跑得快，小谢一苇一下就被抓住了，老大捂着鼻子过来就着小谢一苇的肚子来一拳，小谢一苇吃痛的向后倒去。
老大说：“你能耐了哈？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我揍！”
“你再揍下试试看！”那女孩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两个水枪。
“闭眼！”小女孩冲小谢一苇吼。
小谢一苇听话闭眼，但他能听到周边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几滴落在手臂膝盖上的淡红色液体。
“跑！快！”女孩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小谢一苇就躲进花丛。
“放心好了，在这里他们找不过来的。”
小谢一苇问她：“你刚对他们干了什么？”
那女孩两只手比作两只枪：“啪，啪！我给他们喷的是特质辣椒水。谁叫他们先抓我。”
“那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哼，之前找我那两男的太恶心了，抓着我就说要我的钱，我不给，另一个男的就说多少要劫点东西，不劫财就要劫色！你说说这我怎么忍！”
小谢一苇惊悚地点点头：“确实是坏人。”
“是吧，所以……”
“所以她把那两个男的打了一顿，还说这次是因为没带手机，下次要是看到那群人第一秒就报警。”谢一苇回忆道。
季然听了啧啧称赞：“真是巾帼女英雄，难怪你会喜欢了。然后呢？”
“然后，好像我拿着电话手表拍了张合照，拿出来洗了送她？这个记不太清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倒是我的手表落在人家店里，第二天来找时早被别人摸走了。”
季然说：“其实那个小女孩确实挺牛的，那么小就单挑两个不良少年。”
“应该不是用蛮力，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被人抢劫的事季然也遭遇过，说巧不巧，也是在小学。
但他那时候早就在学跆拳道了，所以遇到混混时，自己是能上就上，有几个踢几个，踢不完才会想别的法子。
季然这才郑重其事地警告谢一苇：“小时候的事就算了，高中期间，你可不许早恋啊，你估计不会耽误，但耽误了你对象的学习可就得不偿失啊。”
谢一苇撇开头轻轻应了一声。要是个熟人在的话肯定知道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毕竟，早不早恋的，谢一苇可决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