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侍奉(1 / 2)

第32章 侍奉

“侍寝”二字就像是往看似平静的湖畔里掷下一枚惊雷,原本如镜般宁静的湖面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迸射。

裴宁辞下颌蓦得紧绷,捏着茶杯的指尖都泛白,却依旧未发一言。

许钰林目光极淡地自他阿兄面上掠过,扬声对门外人应道:“银药姑娘稍待片刻,容我先行更衣。”

“自然,钰公子请便。”银药缓声应道。

自前些时日起,华淑长公主虽依旧像往日般随心所欲,然而在男色方面的兴味却散了许多,许久都未主动召见长公主府的男宠们。

银药作为她的身边人,自是最清楚不过。

就连往日甚得长公主欢心的公子们端着糖水主动献身,媚眼如丝地勾/引她,长公主都命她将他们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长公主府的面首们哀嚎连天,有些机灵的缠上了银药,一口一个甜丝丝的“好姐姐”,求她帮忙探下殿下的口风。

银药耐不住,寻了个机会硬着头皮开口询问时,却见李婧冉练毛笔字的手一顿,揉了下手腕,分外认真地擡眸对她道:“银药,你觉得本宫长得如何?”

银药小心翼翼地瞧她一眼,只见桌案前的女子身姿窈窕,肌肤在光影中没有一丝瑕疵,就像是上好的细腻凝膏一般。

她未施脂粉,眼睫纤长,眼尾处微微下垂,半遮着妩媚的桃花眼,较之往日少了几分艳丽,多了丝说不上来的恬淡气质。

只这一眼,同为女子的银药都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加速了,也不知是惧还是为美色所致。

她握着墨条的手紧了两分,小心应道:“殿下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李婧冉当时被银药这过分夸张的措辞弄得有几分不自然,手下一抖,墨汁自毛笔尖坠下,滴在宣纸,晕开一团墨色。

她不甚在意地搁了笔,慢吞吞地道:“是啊,本宫那么好看,召他们侍寝究竟是本宫占他们便宜,还是他们占本宫的便宜?”

这答复倒是出乎银药的料想,她还从未想过竟还有这种说法。

后来转达长公主的意思时,银药觉得“殿下嫌各位长相不够出类拔萃”过于残忍,遂语气委婉道:“殿下近些日子喜欢清静,各位公子请回吧。”

在这过程中,唯有钰公子倒是一派淡然,幽静养病,闲暇时还在屋里焚香吹箫,丝毫不怕失宠。

银药当时只觉是第一公子自矜身份,如今见李婧冉主动吩咐她来宣许钰林,心底顿时对这位钰公子多了几分敬意。

他这是料准了,殿下舍不得他呀。

银药见许钰林的次数不多,但印象里的钰公子容貌不如殿下带入府的裴公子来得那么出挑,却胜在温润如玉,眉眼皆如画。

并且永远唇角带笑,嗓音如春风般不疾不徐。

银药是李婧冉一眼相中的,平日不言不语,却有着七窍玲珑心。

即使许钰林清雅温柔,微微一笑便能让府内众多婢女红了脸,但银药却从未对他心生旖旎。

人非圣贤,总会有喜怒哀乐,即使是金刚都难免有怒目之时。

可钰公子入长公主府也有数月了,却从未有人见过他发脾气。

若只是寻常大部分时间都脾气温润,那说明一个人修养极好。

但若是如钰公子那般,永远微笑有礼,那只能说明他的城府极深,不是他们能摸得透的存在。

如今,她静静在门外候了片刻,不过须臾,许钰林便开门走了出来。

他递给银药一个精致的袖炉,浅笑着道:“劳烦银药姑娘等我。夜里风凉,姑娘拿着暖手吧。”

银药瞧着他白皙掌心里的鎏金袖炉,并未推辞,收下后微一福身:“奴多谢钰公子。”

适当收下他人的小恩小惠就相当于默许送他个人情,并无不可。

许钰林莞尔,侧眸敲了眼身后的门:“走吧。”

长公主寝殿内燃着地龙,外头冰天雪地,里面却如春天般温度宜人。

李婧冉刚沐浴完,仅着一身绸裙,光着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凉。

银药原本正帮她绞着发丝,李婧冉微阖着眸,谁知还没清净一会儿就又想到自己还有件事没做。

先前她在朝堂上因意气用事,揽下了使者接风宴这个烫手山芋,如今就得开始愁了。

她在现代时是律师,因此有拖不得的职业病,总觉得再晚一点就又会冒出很多措不及防的事儿,因此坐起身接过布帛,当机立断对银药道:“银药,帮我把许钰林请过来。”

银药微怔了下,还担心自己理解错了,看了眼外头高悬的明月,确认道:“现在吗?”

“自然。”

毕竟理论上来说,这种等级的宴会随意丢给旁人来做恐怕也不太好,乌呈使者这几日八成会卯足了劲找茬,然后以大晟慢待为由,让他们三可汗入长公主府当驸马作为补偿。

李婧冉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但这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很难再把它掐灭。

她看了眼天色,估摸着现在也就是晚上10点不到的样子,随即理直气壮道:“让他来侍寝。”

小黄仰望天空,幽幽叹气:「电视剧里的主角们都是打着加班的名义酱酱酿酿,宿主你倒好,打着酱酱酿酿的名义骗人来加班啊。」

它光是代入一下就觉得一阵窒息,捂着心口指指点点道:「你好狠的心!!!」

李婧冉自动忽略了小黄的唧唧歪歪,头发也不擦了,赶紧把自己冒出来的灵感记录下来。

经过这些时日忙里偷闲的书法练习,她也勉强算是把自己那手毛笔字给捡了回来,虽然字迹有些幼稚,但起码能看。

小黄瞅了眼她在纸上写的东西,嘟囔了句:「果然啊,男人什么的永远比不上事业。一旦手上有了些事儿,宿主你连攻略对象都顾不上了。」

李婧冉铁面无私地回应道:「法律人不配有爱情。」

她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人轻轻叩响,许钰林温和地道:“殿下,钰进来了。”

小黄嘿嘿一笑:「爱情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

李婧冉义正言辞地回应道:「黄黄子,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们是干净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而几个时辰后,李婧冉回想起自己说的这句话,简直羞得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你来得正好。”李婧冉站在桌案后擡眼,原本只是礼节性地打个招呼,结果视线就险些挪不开了。

许钰林修长的指尖捏着披风带,慢条斯理地抽散了那绳结,脱了披风搁在旁边的贵妃榻,露出里面单薄的衣衫。

他穿着的是往日的雪色云衫长袍,垂落的广袖分外风雅,上面和祭司袍类似,都用银丝线绣着水波纹。

乍一看,他是衣冠楚楚的,甚至连乌发都用玉簪挽着,和白日那冷静温润的钰公子别无二致。

只是方才解披风时,他却露了陷。

李婧冉瞧见许钰林微微擡起了手,袖口滑落,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臂。

她情不自禁地放缓了呼吸,视线上移,却见领口露出男子一小片锁骨,和冷白似玉石的修长脖颈。

他的确是挽了发,穿着外衣。

可许钰林他......他......

他没穿亵衣!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李婧冉瞬间就觉得自己脸庞“唰”得一下就红了。

小黄狠狠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跟男人真空穿西装,有什么区别!!!」

理应是整齐的衣冠,但处处都透着诱惑。

臧克家说过,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李婧冉目不转睛地看着许钰林裸露的颈子,心中想:有的人还穿着衣服,他已经在蛊/惑她了。

自古以来,最诱人的从来不是裸露,而是适当的暗示,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是欲盖弥彰。

是许钰林那身毫无阻隔紧贴着身子的外衣,是他撩到冷白脖颈旁的黑发,是他朝她微笑时不着痕迹的引诱。

李婧冉感觉自己脑袋里就像是个仓库,原本装着干草,结果措不及防被人扔了一个火把。

她麻木地看着火舌吞噬着自己的思想,脑子里很快就变得一片空白。

完蛋,男色惑人。

许钰林,他就是个祸水吧呜呜呜呜呜。

许钰林目光在她湿润的长发上一顿,而后静静走了过来。

李婧冉的视线黏在了他身上,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走动,半侧过身子。

她看到许钰林走到床边,拿起被她随手扔到一边的布帛,弯腰时衣袍勾勒出他的长腿窄腰。

他捏着布帛起身时,微硬的领口处翘起......

李婧冉倏然闭眼。

深呼吸。

“殿下?”他轻轻唤她。

李婧冉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她料想她的脸庞已经红透了。

她睁开眼,目不斜视地走近许钰林一步,想帮他把衣服拉好。

纤细的手指甫一碰到他的衣衫,李婧冉就清晰地瞧见许钰林眼睑微垂,眼睫极轻地颤了下。

他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似是想阻拦她的行为,迎着李婧冉的视线时,唇角复又弯起平日的温和弧度。

许钰林不疾不徐道:“钰先帮您把头发擦干可好?”

两人指尖相触时,她被他的体温冰得一缩,低头望去。

许钰林着实生了双很漂亮的手,肤色莹润,骨节修长。

他赴风雪而来,指尖还透着被冻出来的微红,向她温和浅笑,嗓音徐徐:“殿下急什么?”

李婧冉格外欣赏的修长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他站在她身后,低敛眉眼,顺从道:“钰迟早是您的。”

待许钰林凑近后,李婧冉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气息,像是梅枝尖凝着的露珠,糅合着辨别不出却沁人心脾的味道,令人下意识卸下心防。

李婧冉原本僵直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她坐在榻边,眸光微眺,自梳妆台上的铜镜瞧见身后的男子。

他在她身前的脚案跪坐,安静地为她拭着头发,分明是侍奉人的行为,由他做来却仍如焚香烹茶般高雅淡然。

李婧冉轻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从美色里冷静下来,隔着他的衣袖握上许钰林的腕骨,认真道:“本宫有正事要与你做。”

许钰林动作微顿,心中想的却是:原来她今天想玩这种花样。

他不过只是华淑眼里的一个男宠,她能与他有什么正事?

她此言不过是在提醒他,让他不要磨蹭,主动些。

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殿下,不擦干头发,您明日兴许会头疼的。”

李婧冉眼都不眨道:“没事,不要紧。”

她目光炯炯看着他,就像在看自己的智囊团:“那我们,现在开始?”

许钰林踌躇片刻,轻轻应了句“是”,却并未放下布帛。

长公主的物什处处精致,由点心熏香到男人届是如此。

原本略宽的柔滑布帛被他折了两道,折成两指宽,他在李婧冉的视线下,手腕轻绕,便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双腕捆在一处。

“殿下,帮我。”他这句话带着温软的命令感,细细纠来其实是僭越的,但李婧冉此刻却觉得脑海中略有些昏沉。

气氛在升温,许钰林腰带处挂着的纹银镂空香球轻晃,原本若有似无的香气变得浓郁了几分。

李婧冉像是被下了蛊般,她无法自控地听从着眼前男子的话,情不自禁捏着布帛的一端。

许钰林微微一笑,唇角清浅的弧度却让李婧冉觉得有些警觉。

她明知自己应该拒绝的,却压根没法抗拒,像是那日中合欢蛊的副作用,理智都不由自己掌控。

许钰林往后微仰,原本坐于床榻边缘的李婧冉就感受到由布帛处传来的拉力。

并不算重,她却不由自主地配合着,身子前倾压在许钰林身上。

许钰林温顺地躺倒在黑檀木的脚案,本就莹润的肌肤被衬得愈发雪白,像是被人把玩后分外温润的羊脂玉。

身上传来的力度并不重,他却自鼻腔里溢出一丝轻吟。

不似是痛呼,多了几分慵懒与婉转,刻意却不着痕迹地挑唆着身上女子的欲。

他喉结轻滚,温雅的声线里沾了些哑意:“殿下,疼。”

“簪子,硌得有些疼。”

许钰林平日里是个分外随和的人,从未主动提出过任何要求,如今却变得格外自矜。

那个在冰天雪地眼都不眨往自己身上浇冰水的男子,如今却湿红着眼尾,对她轻声说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停下,快停下!

李婧冉试图在心中呼唤小黄,小黄却因这十八禁画面自动关机了,完全没法帮到她。

许钰林见她半晌没有动作,微动了下,小巧如铃铛的银色镂空香球又晃了下。

那股清幽的味道往李婧冉鼻端钻,她禁不住闭眼蹙了下眉,再次睁开眼时却看到自己听从着许钰林的话,伸出手为他抽出了玉簪。

他微仰着脸,脖颈处线条修长优美,乌黑的长发倾泻。

分明是雅致的容貌,却平白添了几分魅意,而这种感觉在他偏头轻咳至双眸水润时,达到了巅峰。

他轻喘了声:“劳烦殿下,将钰的双手摁至头顶。”

“至于接下来的......”

许钰林垂着的眼睑微挑,目光一寸寸上移,与她对视,本应脆弱惹人怜的眼眸中,却含着淡淡的笑:“钰愚笨,还请殿下赐教。”

屋内烛火摇曳,屋外檐上雪初融,自砖瓦上坠着清透的冰凉水珠。

男子隐忍的轻喘自门内传来,愈来愈急促,绷到极致时染上了几分颤音。

“殿下......钰.....”

“嗯,殿下......别,别这样......”

“钰受不住了......好疼......”

温润如玉的人在床笫之间,唇齿间的气音是破碎的,到了后面都克制不住地染上了哭腔。

他被弄哭了。

寝殿外候着的阿清和银药光是听着里屋的动静,都觉得面红耳赤。

银药强装着镇定,觉得分外尴尬,打着哈哈道:“我没想到,钰公子居然,居然是这样哈。”

阿清也红了脖颈,沉默良久:“......我也没想到。”

他家公子居然是这副做派。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的声音蓦得消失了,随即是闷哼,像是被捂住了口鼻。

阿清感觉再等下去,他和银药往后在府里遇上,都无法直视彼此了。

他咽了下口水:“公子往日侍寝都是天露鱼肚白方归。银药姑娘,不若我们.......”

先撤吧,别蹲墙角了,怪吃不消的。

银药眼眸一瞪,“啪”得上手打了他一巴掌:“你在想什么?我,和你,不是我们!把你脑袋里肮脏的念头给我弄出去!”

阿清:啊......这......他只是想偷个懒,这念头很肮脏吗?

行叭,听她的。

两人在外头听得心跳加速,而屋内却全然没有任何旖旎色彩。

早在入长公主府前,许钰林就知晓华淑的行事作风。

他若想在长公主府立足,自然得获宠,而侍寝也是避无可避的。

于是,许钰林提前准备了带有致幻效果的迷香,每每侍寝之时都会依靠迷香药倒华淑长公主。

这迷香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会编织出一场美梦。

一觉醒来,完全没有丝毫的破绽,不知情的人只会当真觉得她经历了一场云雨。

许钰林瞥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女子,为混淆视听,像往常一般随意地哼了几声,就这么营造出了让阿清和银药脸红心跳的错误暗示。

许钰林再次捏起那布帛,一圈圈慢条斯理地缠在自己的左腕,右手倏得用力一拉——

他手腕处原本只是浅浅的红痕,被他这么一弄,痕迹顿时变得触目惊心了几分,他却只是极轻微地蹙了下眉。

最新小说: 我掉马后天下大乱 五个龙傲天的死对头 疯后花式拯救亡国之君 攻略所有男神后请他们喜当爹 七十年代生活美满 死遁后发现自己白死了 重生之将军娇宠 好久不见,庄主大人 发卖后她靠演技茍命 醉红颜[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