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夺取(1 / 2)

第104章 夺取

热气球在缠绵燥热的空气中节节高升,远处苍穹山脉起伏,朝阳匿于其中,红橘色铺满了人间,连天边的云彩都被染成一片炽红。

红橙光影黄尘沙,震撼宏伟又浪漫,这是上帝用色彩和光影勾勒出的壮阔山水画,是赠予人类视觉感官的最大褒奖。

微风吹拂着两人交缠的发丝,李婧冉感受到许钰林的气息是干净清冽的,不带侵略性的好闻。

就如同冬日房檐上初融的霜雪,融合着似松非松的沁透感,浅浅淡淡却引人沉迷。

他的唇微凉,额上的玛瑙发饰也凝着凉意,两人相贴时李婧冉下意识地缩了下,许钰林感受到了,极尽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

李婧冉眼眸微睁,她看到了许钰林纤长的眼睫在轻轻颤着,他闭着眼轻轻搂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热气球无声地升腾着,氧气仿佛变得越来越稀薄,李婧冉都禁不住有些头脑发晕。

她的指尖蜷起,摁在他挺括的衣料上,微仰着头轻轻闭上了眼。

就在她要往后靠在栏杆上时,许钰林搂着她的手却收紧了两分,分离时嗓音微哑:“小心。”

薄红的眼尾,温柔的眼眸,端方中隐约流露出来的情态。

李婧冉的呼吸放轻了几分,她攀着他颈子的指尖缓缓下移,若有似无的触感换来的是他微乱的气息。

许钰林喉结轻滚了下,微侧着脸抓住了她的手,李婧冉被他松松圈住了手腕,笑得无辜又明媚。

她注视着许钰林,眸中盈满光亮,一字一句地笑着道:“许钰林,你好欲啊。”

说话间,李婧冉的气息落在他的下颌,有些酥痒。

许钰林沉默须臾,李婧冉则眼波流转地朝他微挑了下眉梢,一副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模样。

李婧冉觉得自己在调/情方面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如今高低得算是个情场高手,几个字就能把对方听得哑口无言。

只是能被李婧冉调戏至羞赧得说不出话的人是李元牧,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却是许钰林,那个先前主动勾她时,能用三两句轻飘飘的话便能将她听得面红耳赤的许钰林。

许钰林这几日着实太收敛了,他的安静让李婧冉险些忘记了他先前的功勋。

如今的许钰林听到李婧冉的这句话后,只朝她微微笑了下。

他微卷的乌发撩至一侧肩头,另一侧露出冷白修长的颈子,垂眸凝着她温声道:“此时说这个,是否为时过早了些?”

说罢,许钰林便低下头再次吻了过来,姿态依旧是温柔的。

他并没有太主动,只是就这么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唇极轻地辗转着。

这次许钰林没闭眼,连湿软的眸光都像是一种无声的引.诱。

如她所述,很欲。

最终还是李婧冉受不住了,攥着他的衣领便仰头加深了这个吻。她撬开他的齿关,他也并未反抗,只轻启了唇任由她蹂/躏。

许钰林知晓李婧冉向来是没什么耐力的,他好脾气地任由她折腾,在李婧冉尽兴想退开时才扣着她的腰,由被动转为主动。

百米高空,万物静籁,唯有两人缠绵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许钰林吻得轻却很久,像是要把这些时日的心绪尽数克制地传递给她,在李婧冉都快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时才移开些许,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下。

“李婧冉,”他低声唤她。

李婧冉平复着呼吸,半晌后才应道:“嗯?”

远处的沙丘和沙漠植被是如此得广袤无垠。静静守护着这片荒原的灼灼烈日穿透蔚蓝的天幕,成了它们的点缀,为宁静和壮阔中蒙上了一层唯美的面纱。

许钰林的瞳孔仿佛都被美景染成了橘黄色,带着瑰丽的色彩,他望着她的眸光中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像是说不完的“我心悦你”,最终却都隐忍地吞咽了下去。

他只是对她弯唇浅浅地笑了下,在曦光里对她道:“今日的朝阳很美。”

美好到即使被时光的洪流无情冲刷着,许钰林也料想他是不会忘记今日的朝阳的。

不会忘记天边绚丽的火烧云,不会忘记一望无垠的黄沙尘土,不会忘记在天地间摇曳的热气球。

和与他共度这一切的她。

等热气球缓慢地降落时已经快晌午了,许钰林和李婧冉都彻夜未眠,但谁都舍不得离开这片土地。

两人手拉着手在黄沙间漫步,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琐碎废话,当然主要还是许钰林说,李婧冉听。

他在自己过去二十余年那些并算不上有趣的生活里挑挑拣拣,妥帖地选择了一些比较有趣的小细节讲给她听。

许钰林笑着对她道:“我幼时好奇心挺重的,平日里看到什么都想去试一试。”

“小巷旁以前有个水潭,如今已经干涸,但多年前里面的水很清澈,养了很多条鱼。我总是喜欢趴在潭边伸手去拨水,那时又小,一不小心就容易栽进去。”

他的嗓音很平和,李婧冉却从许钰林的三言两语里感受出了他那时恬淡的幸福。

许钰林向来是个很知足的人,他不论是对精神还是物质生活都没有太高的要求,所求不过就是安宁平静的生活。

李婧冉拉着他的手,先前便觊觎他这双骨节修长的手许久,如今可算是能肆意把玩了。

她边不安分地圈着他的手指,边笑着打趣他:“完全看不出来诶,我还以为你小时候也是那种乖乖软软又安静的性子,没想到还挺不让人省心的。”

许钰林哑然,只是道:“你说的也没错。”

最起码在爹娘面前,许钰林从懂事起就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孩子,兴许也只有裴宁辞知晓许钰林骨子里曾经的活泼天性。

李婧冉想了想,继而又问道:“你那时候那么小,一个人能从潭水里爬上来吗?”

许钰林的神色顿了片刻,随后才看似分外自然地道:“嗯,爬不上来。”

“是裴宁辞把我捞上来的。”

幼年时的裴宁辞的确为自己这个幼弟头疼了许久。

许家的家规是一家人必须一起吃饭,每次临近饭点,裴宁辞就得到处去找自己这消失的弟弟又跑到哪里去了。

运气好时会看到他在拐角处蹲着逗小奶猫,运气不好时则会发现他泡在潭水里可怜巴巴地等着他去捞。

许钰林的确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每次一瞧见裴宁辞,就会分外乖巧地认错般喊他阿兄。

裴宁辞每次都冷着脸对他道:“下不为例。”

但每次还是任劳任怨地把他捞出来,避开爹娘给他打掩护,悄悄把他塞回家,让他赶紧把湿衣服给毁尸灭迹。

直到后来,许钰林稍微长大些了,他懂得裴宁辞每次找他找得很心焦。

所以他决定不论上哪儿都会拖着裴宁辞一起。

裴宁辞一开始当然是不愿意的,但耐不住许钰林太执拗,又担心下回得去深山老林里找许钰林,因此只能被迫和他一起到处游荡。

喂猫时把猫往满脸写满了抗拒的裴宁辞怀里塞,趴在潭边时因为有裴宁辞在旁边生无可恋地拽着他而没再湿了衣裳,裴宁辞虽然省去了满大街找他的功夫,但也被许钰林折腾得不轻。

不过到了很久之后,裴宁辞才在偶然间听到了许钰林的自言自语。

他背对着裴宁辞,蹲在地上喂小奶猫,下颌搁在膝上,对着小猫嘀咕道:“你说我阿兄的世界,现在热闹些了吗?”

裴宁辞那时还知晓,他以为是自己一直在照顾许钰林,原来事实上是许钰林一直在试图把他拉入人间喧嚣,让他的生活更有烟火气。

裴宁辞一直说许钰林心软,并不只是因为许钰林看到一只流浪的小动物都忍不住去喂,更多是因为许钰林即使鲜少从裴宁辞身上收获很正面的情绪反馈,但他还是会看似毫不介怀地一次次靠近他。

很多时候,裴宁辞都分不清究竟是许钰林更依赖他,还是他更需要许钰林。

又或许这才叫兄弟,互相照拂又无法割舍。

现如今,当着李婧冉的面,许钰林对她又说了一遍:“婧冉,裴宁辞是我的亲人。”

李婧冉听着许钰林的话,轻轻眨了下眼:“你好心机啊。我算是听懂了,你讲这些就是让我以后顾及着裴宁辞一些对吗?”

在渐行渐远的兄长和心中爱慕的女子之间,许钰林不论是用伦理道德还是其他因素为评判标准,都很难做出一个取舍。

但李婧冉帮许钰林把选项从“爱慕的女子”变成了“心意相通的恋人”,天秤向她这边倾斜,许钰林选择了她,会将“她让裴宁辞跌落神坛”这个秘密深埋心底。

可是他和裴宁辞依旧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许钰林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婧冉残害裴宁辞,因此才说出了这番话,像是在隐晦地从她口中求得一个保障。

李婧冉原本就是要和许钰林开诚布公地说开的,如今听他先提起了,便顺势提前对他道:“你放心,我就做了这么一件缺德事,之后也不会再伤害裴宁辞了。”

她口中如是说着,心中想的却是:以裴宁辞如今这个身份,还指不定谁欺压谁呢。

李婧冉先前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尽数得到了解答。

为何在原书中裴宁辞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借兵攻打大晟?那是因为裴宁辞本身就是乌呈的太子殿下啊。

不过李婧冉并未告诉许钰林这些,毕竟连李婧冉得知裴宁辞的真实身份后都怔了许久。

许钰林心底其实是真心把裴宁辞当成兄长的,倘若被他知晓了裴宁辞的真实身份......李婧冉都不敢深思。

对于李婧冉心中的这些念头,许钰林自是无从知晓。

李婧冉的这句话其实说得很空洞,但许钰林却什么都没追问,他对李婧冉一直都是十成十的信任。

只要李婧冉说了,他便信。

许钰林只是含笑朝她道:“多谢。”

“谢?”李婧冉闻言却不置可否,蓦得凑近了他两分:“怎么谢?”

许钰林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自是知晓李婧冉又在试图调/戏他了,从容地询问:“你想我怎么谢?”

“唔......”

李婧冉的视线慢吞吞地从他的脸庞下移,有些暧昧,滑过他半遮的锁骨,纤瘦的腰肢,最后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许钰林对李婧冉的这幅做派司空见惯,只是迎着她的视线淡定地微微笑着,甚至还能好整以暇地提醒她:“如何?想到了吗?”

他早就发现了,李婧冉就是个外强内干的小乌龟,调/戏他时倒是很勇猛,再近一步她便“嗖”得一下缩回了她的乌龟壳。

只是令许钰林没想到的是,李婧冉这次却提了个很特别的要求。

她对他说:“许钰林,我想听你说说你自己。”

“想听你说说你这些年的生活。”

皮囊上的索取许钰林倒是还能非常淡定,只是当她试图从他唇齿间索取这些年他深压心底的事情时,许钰林却反而有一时半刻的踌躇。

倘若放在几年前,许钰林应当能分外自然地笑着和李婧冉分享他的生活,只是现如今的许钰林已经被磨去了分享欲。

他方才说故事的目的是为了让李婧冉放过裴宁辞,但如果当真只是毫不目的地纯分享的话,许钰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和旁人练习过了,如今听到李婧冉的这个要求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始。

毕竟许钰林已经习惯了将这些点点滴滴都压在心底,包括在长公主府中,也一直都是其他公子们有心事时找他秉烛夜谈。

从没有人对他说:“许钰林,给我讲讲你的生活吧。”

不知为何,他们都下意识将许钰林归结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位置,就像是一个神明,只有信徒对神明倾诉的份儿,哪有人会询问神明的烦心事呢?

许钰林在别人眼中都太淡定了,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旁人很难想象原来这么个人也会需要一个倾诉的机会。

如今骤然有个人说想听他分享,他倒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许钰林迟疑了许久,只是委婉地对李婧冉道:“我的生活其实算不得有意思......”

“没关系啊。”李婧冉随意地回,“你要是这么说,我的生活说不定更枯燥乏味一点。”

李婧冉既然如此说了,许钰林便别无他法,只能缓慢地将他这些年失去的分享欲一点点捡回来,有些生涩地顺着她的意思,对她敞开心扉。

他对李婧冉讲了许家以前种庄稼的琐碎技巧,又对她说了他一开始学棋作画时犯下的一些小错误,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李婧冉会觉得这些小细节很没意思。

但李婧冉笑望着他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

许钰林从没想过,原来他这些年来被一点点磨去的分享欲,能被一个人在那半个时辰里轻而易举地养了回来。

他对李婧冉道:“望山看海,海阔天空,我其实一直想出明城瞧瞧的,如今倒算是阴差阳错达到了这个心愿,来了趟乌呈。”

他在乌呈达到的,又何止这一个心愿呢?

李婧冉闻言点点头,冷不丁问了句:“什么山什么海啊?”

许钰林愣了下,仔细回想了一瞬,却发现这个愿望已经过去了太久。

他轻轻摇了下头:“记不清了。”

话音刚落,许钰林就感到唇上一热,李婧冉踮着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一下。

他垂眼瞧她,李婧冉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腻歪着仰脸笑:“惩罚。”

许钰林眉梢极轻地动了下。

再之后,李婧冉便发现某人的记忆力开始迅速衰退,隔三差五地就会忘一些小细节。

她起先还没意识到不对劲,白白亲了他好几口,许钰林还跟她装得很像那么回事,每次被她亲后都会露出一些恰到好处的羞涩。

眸光隐晦地瞥她一眼,微敛眼睑,唇轻轻一抿,便流露出了那种愈发让她心痒痒的感觉。

好想欺负他哦,她如是想着。

结果到了后面,李婧冉算是发现了,嗔他一眼:“你又是故意的。”

边说着,边忍不住又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呜呜呜,好细,好羡慕。

对于她吃豆腐的行为,许钰林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佯装不知,笑着对她道:“被你发现了。”

李婧冉“喂”了声,作势生气地笑着拍他,许钰林但笑不语地故意躲了下,李婧冉便一路嬉笑着追着他。

阳光愈来愈烈,将两个你追我躲的影子拉得越来越低,却难掩两人之间的亲昵姿态。

不知过了多久,李婧冉有些犯懒了,便往地上一蹲,拉长语调对许钰林道:“阿钰,我好累啊。”

许钰林如今已经习惯被她一口一个“阿钰”地喊了,闻言转过身,背着光朝她伸手。

李婧冉的手搭进他的掌心,却故意不起身,反而用了点力拉着他一起在荒丘旁一同坐下。

燥热的风吹起他们交缠的衣衫,李婧冉往许钰林怀里拱了下,蹭蹭他的肩颈感慨道:“许钰林,我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许钰林没说话。

李婧冉倒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比起你的外在,我更喜欢你的内在美。”

许钰林清清浅浅“嗯”了声,并未多语。

李婧冉便不满地擡眸望他:“嗯是什么意思?你是不信吗?”

许钰林垂眸瞧她,片刻后克制地敛了眸光。

他朝她笑了下,温温和和地道:“信啊。”

“但倘若你说这句话时能把手从我衣襟中拿出来,这句话应当会更可信一些。”

他们二人回到客栈时已近晌午,熬了一个通宵的两人都回去补眠。

开房时又是一场艰难的拉锯战,掌柜的问:“几间?”

“两间。”

“一间。”

李婧冉侧眸威胁式地瞧了眼许钰林,许钰林依旧是那副温软模样,只是却浅笑着对掌柜的再次重申:“两间。”

李婧冉“啧啧”两声,许钰林佯装听不见。

走到两人的房门口时,李婧冉还意味深长地瞟了许钰林一眼:“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喜欢这种偷/情的戏码。”

最新小说: 我掉马后天下大乱 五个龙傲天的死对头 疯后花式拯救亡国之君 攻略所有男神后请他们喜当爹 七十年代生活美满 死遁后发现自己白死了 重生之将军娇宠 好久不见,庄主大人 发卖后她靠演技茍命 醉红颜[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