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长夜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像那泼出去的水, 再收不回来了,宋卿时脸上一片涨红,精致的黛眉蹙起, 没好气地拍了下身前的男人, 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耍我!”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魏远洲此刻挑着眉,眼里笑意分明,带着点勾引和狡黠。
似是瞧不见她脸上的窘迫,他还继续追问道:“如何想的?”
“你还问!”宋卿时气性翻涌直上,衣袖下紧握的拳头再一次落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力道对魏远洲来说并不重,却犹如敲打在他的心头,勾得他心痒难耐。
魏远洲眸色沉了几分,蓦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拉, 稍微用了些力气,便将正处在气头上的人儿重新禁锢在怀里。
宋卿时身体失衡,整个人不受控地扑向他, 呆愣一瞬, 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对此再熟悉不过,每当他摆出强势的姿态,就意味着独属于他们的时刻即将到来。
外头的天色, 不知何时完全暗了下来。
她先前叫人提前点上的烛火腾腾燃烧, 朦胧的光晕描绘着他线条分明的脸, 映衬出一双比黑夜还要晦暗的眸子,不同于惯有的冷静, 蕴含了些炽热。
比她自己幻想的,还要危险得多。
宋卿时努了努嘴,话到嗓子眼,又给吞了回去。
他捏着她的手腕,与她挨得极近,致使她的两条手臂都压在他的前胸,不光是身躯紧紧贴在一块亲密无比,就连彼此的四肢都交缠在一起。
她右腿的膝盖抵在他双腿的缝隙间,若是再往前一些,都能碰到那处不该碰的地方。
思及此,宋卿时微微施力,欲拉开彼此的距离,至少离他的控制范围远些,可腰后的那只手比锁链还要冷硬,牢牢困住她,逃脱不了分毫。
魏远洲捧起她的脸,慢慢舒展眉心,颇有几分诱哄道:“为何问不得?你想了什么?”
“这样?”说着,他亲了亲她的唇瓣。
“还是这样?”微凉的手指复上来,指腹擦过她的耳垂不停的摩挲,充斥着隐晦的暗示。
宋卿时处在上位,黯淡的光线下,仍旧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明显一滚的喉结,以及渐深眼眸里翻滚的欲念,一阵无法言说的燥热油然而生。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眨巴眨巴眼睛,嘴硬道:“我才没想,是你自己在想这些才对吧……”
相较于她死鸭子嘴硬,魏远洲坦诚多了,直言不讳道:“是,我在想,从进屋便在想。”
宋卿时耳根子发烫,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欲.望,以至于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你这话说的……真不要脸。”
宋卿时顺势往他身上一倚,娇娇柔柔地伏在他身上,柔顺的长发似云雾般铺散在身后,美眸流转,说不清的娇媚撩人,给他心中尚且犹豫不决的小火苗添上一把柴。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几番拉扯,某些压抑在湖底的东西隐隐有浮出水面的趋势。
就在这时,魏远洲侧头靠近,微凉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等她反应过来,唇齿已经被撬开,清淡的茶香荡漾开,混杂着温软和冷硬的气息,酥酥麻麻流动全身。
情到深处,他揽着她的腰调转方向,换了个身位。
青年的身量颀长,肩宽背阔,将她笼罩在他浓郁的影子之下。
他一手扼住她的双手,滚烫的吻一路落下来,啄她的眉眼、微肿的红唇、纤细的脖颈,薄唇轻蹭着,反反复复,激起一阵阵涟漪。
嘴上不停歇,手也不老实,熟练从脖颈处向下一颗颗解开盘扣,随即摸索着从褙子下摆探进去。
明明那双缠绵慰藉的双手,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但为何此刻,只觉心头鹿撞。
他黑眸沉沉地看着她,不知何时已经脱得只剩中衣,暖榻下散落一地的罗衫,透着一股萎靡的凌乱感。
就在宋卿时闭着眼,忐忑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他忽地起身离去,留下她捂着胸口愣怔在原地。
然而,看到他屈身去关那扇被她留着的半扇朱窗时,她心中升起的顾虑立马烟消云散。
魏远洲重新靠过来,他手落在她后脑勺,不由分说地舔吮上她的唇,放柔嗓音解释,顺带还调侃了她方才偷看他的行为:“免得像刚才那般,被人瞧了去。”
他的言辞虽然讨打得很,但他的行动总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温暖和矜贵,合上的窗户隔绝了外界的寒气,后背传来绒毯残存的温度,身前是男人火热的躯体,一点感受不到冬日的冷。
纤细手臂攀附上郎君的脖颈,也给了他愈发放肆的理由,摒弃克制和怜惜,仅仅能容纳下二人的暖榻成了他的绘画场所,在她白皙娇嫩如白纸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浓墨重彩的痕迹。
一轮缠绵过后,在女子不断的求饶声下,方才告了一段落。
魏远洲未着寸缕,大咧咧半坐在榻边,俊脸上透着尚未餍足的烦闷,骨节分明的手中执一杯热茶,时不时抿上一口,似在消磨难渡的时间。
“你就不能披件衣裳?”宋卿时受不了他这不顾形象的坐姿,忍不住出声提醒。
视线从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隽面容,一路向下到那狂野的精瘦身躯,极大的反差感令她不忍直视,红着脸偏过脑袋。
闻言,魏远洲指尖一顿,循着声音望过去。
穿在他身上刚刚好的尺寸,在她身上却平白大了好几倍,黑白交织,愈发衬得肌肤胜雪,烛光散落在她的脸上,淡黄光晕照亮女子的面庞,明媚惊艳的五官总是令人忍不住多瞧几眼的。
半掩的衣衫下,两瓣浑圆饱满,弧度勾人,在她拿手去遮的时候更是明显。
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宋卿时暗骂一句臭流氓,遂将身上本属于男人的中衣拢得更紧。
擡手的瞬间衣裳顺着肩颈线条不慎滑落,香肩微露,纤细的脖颈没有丝毫装饰,只挂着两道精致的锁骨,几缕发梢自眼前划过,好像也在他心上留下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细痒。
他一双鹰眼轻轻眯起,涌动着她不想看懂的情绪,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刚饮完热茶,此时正红润得很,而与他相比,宋卿时那被疼爱的比涂了胭脂还要娇艳、水润润的唇瓣更加夺目。
两厢对视良久,魏远洲骤然向着她的方向贴近几分,目光下至,她唇边沾着一丝黑色的碎发,魏远洲伸手拨开,带着余温的手指,擦过她柔软的唇瓣。
“你你你盖上。”宋卿时长睫毛扑朔,慌乱扯过绒毯扔到他大腿上,毯子丝滑朝着地上滑落,要搭不搭的盖在他膝盖处,却偏偏该盖住的地方没盖上。
不知是布料的摩擦,还是某人的邪念,要软不软要硬不硬的,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宋卿时讷讷无语。
而魏远洲压根没理会掉落的毯子,突然欺身压过来,毫无预兆地从双腿的缝隙中挤了进来。
异样又熟悉的感觉一股股涌入,宋卿时挣了两下,咬牙骂道:“你混蛋!”
魏远洲似是没听见,动作未停半分,宋卿时眼泪一滚,又骂了一句:“混蛋,说好歇一会儿的……”
细碎的呜咽,悉数堵在了逐渐加深的吻里。
漫长的夜,她哭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