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破冰(1 / 2)

第95章 破冰

太阳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住了, 困在屋子里的光线淡下去,也使得原本亮眼的色彩变得昏暗。

魏舒禾的半边侧脸投落一片阴影,认真思忖的模样给她平添几分阴郁。

说来说去, 总归还是要让陈敬修喜欢上她才行, 让他护着自己,不然嫁过去后处处都是约束,怎能过好日子?至于她喜不喜欢,都嫁给他了,还有什么重要的?

见她情绪稍显低沉,宋卿时安慰道:“你这般好,陈典籍又怎会不喜欢?”

“而且有魏家在一日,陈家人又怎会为难你呢?”

虽说以家世压人不可取,但这世道就是如此,魏家是魏家人垒起的一座大山,背靠家族好乘凉, 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魏舒禾咬了下唇,擡眸时不经意瞥到对方小幅度揉弄后脖颈的动作,愣了愣, 后知后觉发现今日嫂嫂似乎很是疲乏, 时不时都在打哈欠。

心有疑惑, 不由关心询问:“嫂嫂,你昨晚可是没睡好?”

宋卿时纤手掩唇,闻言, 动作一顿, 面上浮现出两团红晕。

她的话将宋卿时的记忆拉回了前日, 脸色不由黑了黑,魏远洲那个只知开荤的狗男人, 真是惯会使手段打断她思绪,旧账没算上,“旧伤”倒是增了些,这都缓了一日,还没见好。

哪怕不伸手去碰,后腰都在隐隐的作痛,仿佛轻易就会折断,哪里还睡得好?

而那只顾着自己舒坦的狗男人,这两日连个影子都难瞧见,今儿一大早就又走了。

她心里虽对魏远洲诸多埋怨,却也不会在魏舒禾面前说他的半分不好,何况这都是夫妻间的秘事,不方便给魏舒禾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透露。

宋卿时低下头,故作淡定地笑了笑:“是有点儿。”

魏舒禾热心肠地连忙道:“我那有安神的熏香,等我回去叫人送些来。”

没睡好只是个借口,并非睡不着,缓两日就好,实在用不上安神的香,于是宋卿时赶忙拒绝:“不必了。”却比不过魏舒禾盛情难却,两厢拉扯,最后只好应了下来。

气氛逐渐升温,魏舒禾凝了眼对方温柔润丽的眸子,弱弱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对了嫂嫂,我上回可给你惹了麻烦?”

她走前留意到九哥的脸色着实算不得好,若因为她的口无遮拦连累了嫂嫂,她真的要内疚死。

宋卿时嘴边含笑,细声细语地说:“哪里谈得上麻烦二字,你九哥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会与你计较的。”

“那就好。”魏舒禾松了口气,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朝宋卿时使了个不怀好意的眼色:“也是,九哥喜欢九嫂,哪里会舍得对九嫂发脾气呢。”

又听魏舒禾说魏远洲喜欢她,宋卿时雪白的皮肤微微发红,羞赧之意挡也挡不住,可转念一想,他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却舍得把她折腾得连觉都睡不好,脸色顿时就暗下去。

二人又聊了些上次没聊完的话题,宋卿时以过来人的身份,跟魏舒禾说了许多,可她那副神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听进去了也不知听进了多少。

反正到最后,魏舒禾已然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竹轩堂的大门。

不久,魏舒禾就托人将用来安神的香送了过来,不过近来用不上,宋卿时便叫绿荷将香先收进了箱子里。

绿荷放好东西,扭头便留意到宋卿时悄悄揉腰的动作,立马就明了过来,走过去扶着她往暖榻的方向走:“奴婢帮您按按?”

酸意不断上涌,宋卿时不打算继续勉强自己,只好红着脸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

午后,魏远洲陪着皇帝在御花园下棋喝茶,苏席玉则在一旁作陪。

三人年纪相仿,一盘棋局你来我往,场面称得上其乐融融。

皇帝手执白子,懒洋洋斜靠在桌面上,擡头瞥了眼对面坐姿端正的魏远洲,他一袭靛青色长袍,领口绣着淡雅的竹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祥云翻边的锦带以外并无配饰,长发用一顶镶玉银冠竖起,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润打扮。

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帝的嘴角噙起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说:“楚饶的使团不日进京,恰逢十五灯会,不如由魏卿来陪同其游玩长安如何?”

闻言,一旁的苏席玉喝茶的手不动声色滞了滞。

澧朝和楚饶两国这些年来面上看似和睦,实则边境战事不断,关系本就微妙难言,再加上前阵子锦衣卫成功抓捕了楚饶潜藏澧朝多年的密探鄂温,更加加剧了两国的矛盾。

有消息称,此番楚饶使团入京,一是为示好停战,二则是为了赎回被俘的密探鄂温。

只是这赎回鄂温的条件,楚饶尚未显露,在不知对方底牌的前提下,澧朝也只能暂且按兵不动,表面风平浪静,但谁都明白,这长安城里早已是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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