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跟你没有关系。”白胤真人见她伤心落泪,总是觉得有些心痛。
“他们本来不用死,要不是我逞能阻止了你,眼下他们已经安然回到家中了。”
“慕瑶,”他上前安慰着,“不是你害死的,他们面部全部凹陷下去,定是有人吸干了他们的精气,整个就只剩一具骷髅架了。”
陈慕瑶刚听到一半就上前翻开那面朝下的妇人,果然就如同他所说那般,面部骨头突显,连婴儿的面部也依旧如此。
怎么会这样,居然连一个襁褓中的婴童都不放过,到底是怎样一个魔道之人心肠如此狠辣。
其实白胤真人还有后半句没有说于她听,她的血才是招致这场大祸的来源,但怕她陷入自责中,只好将此话埋藏心中。
不知为何,分明今日两人才相遇,却总是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你还记得我们刚才在城中遇到的那些人吗?”白胤真人望着前面晃荡的人群,那绝不是一般人。
陈慕瑶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情很严肃,那些人一看就没有了半点活人的样子,可居然还能如同活人一般行走。
为了弄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人一直尾随着他们,两人商议回到城中借宿一晚。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里面的食客似乎时刻都在关注着两人的行迹,走到哪里都能和几人对上眼神。
前半夜倒是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可是刚到子时,门口有几道影子来回晃悠着,还听到有骨头嘎吱作响的声音,甚至还有些诡异的笑声。
今晚又没有月色,除了门口悬挂的灯笼外,周围一片昏暗,还时不时风拍打着窗户。
陈慕瑶屋中点着几根蜡烛,手上一直紧握着一把菜刀,那是白日去厨房顺手拿的,可听到那让人汗毛直立的声音还是很害怕,手一直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门外。
她此刻内心有种冲动,想跑去师尊的房间,可又害怕地不敢迈出步子,就这样一直恍恍惚惚不安地倚坐在墙角处。
外面又是一阵阴邪笑声响起,她实在忍受不住了,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门外朝着白胤真人的房间跑去,手中一直挥动着菜刀,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离开,看不见我……”
到门口是直接撞进去的,也不知人在害怕时力气是不是都会猛增,她有手肘一撞门便倒了进去,可并没有如预想一样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个人软乎乎的胸膛上,背后门大开着,她一把搂住身下之人的脖子,带着委屈害怕到哆嗦的声音喊着:“师尊,我,我怕……”
白胤真人听到动静本想去开门,哪曾想门猛地一声被撞开,都来不及躲开,一个身影就朝着自己扑来。
“门外没有人,你可以起身了。”从他起伏的胸膛发出低沉的声音出来,两手不知要如何摆放,一直紧扣着地板。
陈慕瑶等到这句安心的话,也总算回过神来,撑着地板起身,又赶紧将门给拴好,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说她在房间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这才跑到他这边来的。
说来也奇怪,在他这边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知是因为自己精神紧绷产生的幻听还是说真的有一群人是冲着她去的。
她看着坐在桌前闭目养神的白胤真人,双腿不听使唤地轻声挪动着脚步蹲在他跟前,越看这张脸就越觉得熟悉,分明就是有一种见过的感觉。
“你若再这般盯着我,可就单留你一人在屋中了。”白胤真人察觉到她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淡然说着。
“师尊,你们修仙之人是不是都绝情断根,不再贪念尘世俗尘了呀?”
尽管眼前之人让她收敛着目光,可自己也还是没有及时收住,反而端着一个板凳坐在他跟前。
他嗯声应答,也再也其他说辞。
“原来师尊也会说谎,要是你真的不贪恋红尘腰间为何会挂着一个剑穗,这一看就是女子相送,上面还有颗红豆。”
白胤真人听到此处缓慢睁开眼睛,没有言语起身走到窗边,手悄悄摸着那枚剑穗,他已经等了上千年,也等到两鬓斑白,可脑中关于那人的影像却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醒来脑中已经没有关于那人的一切,想趁着还能记起些破裂记忆去寻找那人。
陈慕瑶见他神色忧伤,原本就没有见过他怎么笑,此刻眉宇间更是愁绪万分。
“师尊,你是在思念远方之人吗?”
即便他不说,陈慕瑶也从能他眼中看到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的落寞之感。
只是好奇,能让师尊思念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那人可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