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她的神魂好像受到了损伤,只要她想动用仙力,神魂便一阵阵的抽疼。
想来应该是层霜剑毁的缘故。
层霜剑算是她的本命仙器,与她自是神魂相连,如今它被外力所毁,与神魂间的联系也被强行切断,本应神魂破碎但她只是受损,想来是器灵保住了她。
眼角有泪渗出,卫契初明显地感觉到那股温热感停住了,而后快速消失只留下一阵凉意。
她不解,但她也问不出口,只能期望那个匆匆跑走的人还会回来。
黑暗中,卫契初没有时间的概念,她只知道她等了好久,久到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层次,耳边全是狂风的呼啸,她在想她现在到底在哪?魔神又去了何处?
静谧中,一道木门独有的“吱呀”声响起,卫契初知道有人来了。
她尝试地睁开眼睛,万幸的是她成功了,不幸的是她的世界变成了黑白。
来人注意到卫契初醒了,面上的惊喜还没褪去便注意到卫契初呆愣不动的眼睛。
“喂,姑娘,你还好吧?”
卫契初回神,眨巴眨巴眼睛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将目光移到了来人的脸上,而后一股寒意从脚心直冲脑门。
“你!”
“初次见面,由鄙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方,单名一个晔字。姑娘要是不嫌,唤我晔哥便好。”
可能是卫契初的表情过于精彩,方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慢慢泛起红晕,“叫晔哥确实有点不合适,你还是唤我方晔吧。”
“好,好。”卫契初不可置信地应了俩句,不是因为重名,而是他就是方晔,方溯溪的父亲,准确来说是年轻时的方晔。
所以她这是又回到了过去?
卫契初挣扎着起身,看着方晔想帮忙但又碍于礼数的踌躇之色,她的面上不由地带上了笑。
原来父亲年轻时是这般模样。
许是卫契初的笑容过于明媚,方晔脸上的红晕变得更加明显了。
可惜卫契初分辨不出色彩,所以方晔的羞赧模样在她看来只以为他是累了但不好意思开口。
“我占了你的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诶呀。”
方晔拍了下自己的嘴,面上满是苦涩,明明已经读了那么多书了,怎么嘴还是笨的?
“我叫卫契初,守卫的卫,契约的契,初次见面的初。”卫契初眉头一挑,看方晔这反应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我是日华晔。”
说完,方晔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只恨自己嘴快,但见卫契初没有表现出厌烦这才默默地松了口气。
“我知道。”
在方晔还沉浸在这三个字中时,卫契初的心已经开始慌了。
她想起在方晔书房中看到的那副画,想起了那个与她同名同样貌的女子。如果她真的回到了过去,那是否可以说明那个画上女子就是她,但是那三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卫契初清楚的知道,她是不可能会与方晔在一起的,更别说还有三个孩子了。但如果没有这一开始,那未来的她是如何穿到方溯溪的身上的?
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但历史又是可解的。
无论她在过去做了什么改变,已被见证的未来都是既定不变的。这个观点她早就验证过了。
卫契初在房间内想了又想,在这只有风声与雪声的夜晚,她熬了一宿。
天光微亮,房内的炭火也随之熄灭,窗外的雪似乎比昨夜的要小。
她掀起被子来到了窗边,用木棍将木窗撑开,在零星的灰点中,院内瘦弱的背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眼睛。
那人闻声一愣,手中的木材掉落发出声响,许是卫契初的目光过于炽热,他的手下意识地在衣服上蹭了蹭,而后带着局促与不安,缓缓地转身。
“卫姑娘——”
卫契初转头,看着兴冲冲地向她跑来的方晔,她也很是热情地朝他挥手。
她想通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她就顺应自然,看看故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她之前就对这事心存好奇,现在正是解密的好机会。
被遗忘在原地的人默默攥紧了双手,他盯着卫契初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离开了自己可见的视野范围。他俯身将刚刚掉落的木材抱起,在渐渐大起的雪中走向了厨房。
“卫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方晔一进屋便先给燃好的炭盆换上了新碳,而后又开始烧水煮茶。
看着他这忙里忙外的样子,卫契初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方晔的手脚很快,快到卫契初来不及阻止。
“昨夜,挺好的。”想起昨夜一晚没睡,卫契初只能随便应付了几句。
“方公子,敢问这是何处,今年又是何年呢?”
卫契初见方晔的表情变了,下意识地为自己捏了把汗,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是在下疏忽了,昨夜怕姑娘劳累便不敢多加打扰,不过确实应先报备好让姑娘安心。”
这话算是说到卫契初心坎里去了,她就是喜欢这种有问必答,不会乱问隐私的人,看来方晔不赖嘛。
不过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只会把方晔当父亲来看待。
“今年是周历九年,现在我们呆的地方是我为科举所备的住所,在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