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是不是藏人了？\"在小邱办公室，两个男人对着空荡荡的隔间面面相觑。小邱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保护程序是深海鱼群在幽蓝中游弋，冷光映着他发青的脸：\"我最后核对报价单是十点整，当时这层楼就剩我们两个部门。\"
争论被突如其来的异响打断。这次的高跟鞋声贴着东侧玻璃幕墙游走，透过28层的落地窗，能看见对面大厦零星亮着的加班灯。某个瞬间，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背后的档案柜前，小邱的马克杯突然迸出蛛网状裂纹。
他们冲向电梯时，老李记得金属门框上自己的倒影格外苍白。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头顶通风口持续传来指甲抓挠声，直到\"叮\"的一声，门缝里泄进大堂的暖光。穿藏蓝制服的保安正在打盹，前台鱼缸里的红龙鱼突然发疯般撞击玻璃。
\"唉......\"跨出电梯的刹那，叹息声贴着耳廓钻进颅腔。老李说他至今记得那种触感——像有冰凉的丝绸拂过后颈，带着陈年血渍的铁锈味。身后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他发誓在金属反光里瞥见了半张女人的脸，左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折在身后。
后来他们从保洁阿姨口中得知，2003年平安夜，26岁的财务助理林玥从该楼32层纵身跃下。目击者说她坠落时始终紧攥着某个男人的合影，落地瞬间左腿胫骨穿透后背，碎骨在沥青路面拼出半朵血海棠。更诡异的是，遗体被发现时，她脚上只剩一只红色高跟鞋。
\"之后三个月，我和小邱再没加过班。\"老李的茶杯见了底，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他说每年寒露前后，右耳总会莫名刺痛，像有谁在轻声呢喃。去年偶遇已移民澳洲的小邱，对方醉后吐露秘密：那个加班的深夜，他确实在等新来的实习生，但姑娘早在七点就提交了请假条。
茶汤渐凉时，老李忽然问我是否注意到，他讲述全程都在无意识地摩挲右膝。我这才发现他西裤下隐约露出半截疤痕，形状宛如缠绕的麻花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