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后颈黏着层薄汗。这是金茂大厦连续断电的第三个夜晚,备用照明将走廊染成浑浊的橙黄色。物业说下周才能修好电路,可我们等不起了——上季度亏损报表像把刀悬在每个人头顶。
"老三,把上周的客户名单再筛一遍。"老大扯松领带,烟灰簌簌落在皱巴巴的衬衫上。他身后墙面的"鹏程商贸"铜牌蒙着层灰,三个月前女老板带人砸场子时留下的裂痕还在玻璃门上蜿蜒。
我正要开口,电梯间突然传来高跟鞋的脆响。老二挽着个穿红裙的姑娘经过玻璃门,香水味混着酒气涌进来。那姑娘脖颈上有道细长的金链,在应急灯下晃得刺眼——不是他结婚时送给弟妹的那条。
"又换人了?"老大弹了弹烟灰,电脑蓝光映得他眼窝发青,"上个月在车库见着的还是卷发。"
办公室突然陷入黑暗,整层楼的日光灯管同时发出濒死的抽搐。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瞥见1204门缝渗出暗红的光,像有人举着蜡烛在门后踱步。等灯光稳定,那里只剩块锈蚀的铜牌在晃动。
"上周物业不是把那间封了?"我嗓子发紧。三个月前死在1204的女人穿着红嫁衣,1205的保险箱里锁着她被撕碎的婚书。警察说是自杀,可每天凌晨两点,总能听见高跟鞋在空屋里来回走动。
老大把烟头按灭在可乐罐里:"少管闲事,先把下个月的房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