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承转过头去,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月韵忙道:“你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吧,但是不开心的事,还是忘了好一点……”
“谁都不想记得那些不开心,但是有几个人能做到,凌月韵,你口口声声说得这么鸡汤,自己又做到了吗?”
月韵一愣,哑口无言。
“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是瓜不能白吃,听完之后,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你能答应吗?”
“好,我答应你。”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答应这么爽快,不怕被我坑了啊?”
“总不至于是杀人放火吧,我现在都已经在坑底躺平了,还能掉到地心里去啊?”月韵故作轻松地笑道,“如果能帮你解开心结,我愿意帮你。”
陆允承走到书桌边,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这个人就是我妈妈,这是我八岁生日那天,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挽了一个发髻,柳眉杏眼,有一种古典美,
旁边的小男孩穿着格子背带裤,样子俊秀可人,母子俩围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八根蜡烛,小男孩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愿,女人慈爱地搂着他,眼中却含着若有若无的忧伤。
月韵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还没问,就听得陆允承说:“那天过完生日,晚上我睡得很早,第二天,我是在陆家的豪宅里醒来的,周围全是没见过的人,他们告诉我,我妈妈不要我了,把我送回了爸爸这里,从今往后我就是陆家的独子,只能在陆家和爸爸,姑姑一起生活……我不信,大哭大闹,还几次趁人不备逃出去想回到妈妈身边,但是当我循着记忆找到以前的家的时候,妈妈却怎么也不肯给我开门,还大声呵斥我很粗暴地赶我走,后来再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去了哪里,再也没人知道。”
“这么多年,你就没有问过你爸爸,你姑姑吗?”
“怎么可能不问,就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问,他们的态度也很坚决,一直回避,大概是被问烦了,干脆就把我送出了国,图个清静。”
“所以你现在是想由明转暗,不让他们知道的情况下找到你妈妈,查出当年的真相?”
“我要你帮我做的事,看来是不需要我多说了。”
月韵把照片放回陆允承手里,轻轻地握住,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我做这件事,是不是就意味着,是在和董事长,和陆老爷子对着干?”
陆允承犹豫一下,道:“是。”
“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帮你做这件事,是不是会千方百计地阻扰我,甚至变本加厉刁难我?”
“是……”陆允承反握住月韵的手,看着她的双眼,“如果你不想的话,我能理解。”
“如果我帮你找到了你妈妈,解开了真相,你是不是就能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这一次,陆允承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久久地看着月韵,说道:“也许,会吧。”
月韵忽而一笑,“知道了,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的,我会帮你的,而且,绝对不会被董事长和陆老爷子知道,连刘子铭我也不会说的!”
陆允承突然想起什么,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支票,签了名盖了印鉴,扯下来递给月韵。
月韵怔了怔,没有接,“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本来也打算私底下托人调查,那也得花钱,说到底这不是你分内的事,不能让你义务劳动,再说了,调查中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收着吧……”
月韵只得接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金额那一栏居然是空着的。“这……”
陆允承解释道:“没了解过行情,不知道需要多少钱,这样吧,事成之后,你看着填个数字,入账核实的时候我认就行了。”
此刻,月韵心中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陆允承,那就是,壕无人性。
难怪吴蓉蓉平时总吐槽她小农意识泛滥,没格局,她也总不服气,现在才知道,这就叫大气,瞧瞧这不差钱的气势,支票金额任填,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宏观的格局?
“你知道我可是个贪得无厌的钱罐子,还给我空白支票,不怕破产?”
“这支票的面额上限是一百万,应该不至于让我破产吧?”
“一百万?!”
月韵表面镇定自若,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一百万啊,最多可以写一百万啊,虽然对于陆允承来说这毛毛雨都算不上,但是对于她这个普通小老百姓来说,大小算是一笔可观的巨款了,可见这社会贫富差距有多厉害了。
想到这,刚才还被一百万小小地惊喜了一下的开心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嗯,只有一百万,看你的样子,是觉得受之有愧?”
“是有那么点,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陆允承蹙了蹙眉头,似乎也很为难,“那怎么办呢,你不安心做事,我也不能安心啊……”说着,他忽然探身靠过来,对着她淡淡一笑。
“为了让你觉得拿着这一百万心安理得,不如,凌月韵,做我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