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2 / 2)

“无事。”耳边传来低沉温柔的话语。

墨九这才反应过来,是了,他差点忘记,褚苍知曾在化天炉秘境杀过七阶的妖兽,四阶虫子他定是不看在眼里。

“数量多。”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是能够造成越阶的伤害,墨九怕他轻敌,再次提醒。

褚苍知点头:“我不会让他们靠近你。”

墨九:.......

紫虫堆叠成浪,就在他们面前一丈距离处被结界挡住,紧接着——噗嗤噗嗤噗嗤,一条接着一条虫子炸开。

血雾弥漫,腥味扑鼻。

大雨下得更疾,磅礴如瀑。

血雾迅速被雨水打散,将残尸冲刷到泥土里。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孙光祖苍老的面孔扭曲出道道裂痕,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一切。

为了今日这场复仇,他几乎用尽浑身血肉去喂养那些令人恶心的虫子,持续三年不断服下各种折损精元的丹药,忍受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非人折磨,才让它们从一阶成长到四阶,拥有了不断复刻的异能。

身体早就被啃噬枯竭,活着的只是一副行尸走肉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跟自己开这么大的玩笑?

哪怕今日北境最强者北冥皇在场,都不可能将他倾巢而出的虫潮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全部杀尽,为什么褚苍知眨眼间就毁了他这么多年的血泪痛楚?

“这不可能!”孙光祖癫狂的指向褚苍知:“你究竟是什么人?”

“复制出来的虫子,终究不如真正的四阶虫兽。”

褚苍知冷淡的声音在雨幕中飘来,像跟箭刺入他的心里,孙光祖恨意灼目:“阁下为何与我过不去?你知道苍王手上沾了多少人血?害死多少无辜百姓?”

褚苍知看着他。

孙光祖咬牙:“我跟随褚苍知三年,他根本没有灵根,你不可能是他。”

褚苍知淡淡开口:“南灵国临城里的百姓早已死去,不过是体内的活蛊作祟。你们南灵王以自己的子民养蛊,以活死人为刃,妄想攻下北境边线。北境百姓难道不无辜?本王只是帮他们脱离苦海罢了。”

孙光祖震惊瞪大眼,浑浊干瘪的眼球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

那人眉宇间尽是让人想扑上去撕碎的桀骜张狂,其实就和从前在战场上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只是他心里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愿意承认自己跟随了三年的褚帅,是那个五年前领兵屠杀南境临城五万百姓的苍琅军之首,那个杀了自己全家,残忍暴戾,诡计多端的恶魔!

可是没有错!

只有褚苍知这样的恶魔才会在杀了五万无辜百姓之后,轻飘飘的说出‘只是先下手烧城罢了’这样的话。

是啊,他从来就是个没有心肺冷血无情的人。

南灵国临城被屠一事,北境之人所知有限,唯有这个始作俑者能毫无愧色的侃侃而谈。

孙光祖脸上霎时露出狰狞,跌跌撞撞向前走,活似具坟墓里爬出来索命的干尸,张大嘴巴要将眼前的人生啖。

“连我也被你骗了,褚苍知你这个畜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没有什么比临到报仇的时候,发现自己以为的凡人仇敌,是个强大的修行者更让人绝望的。

“我劝你做鬼也别靠近他。”茍不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下辈子会变得不幸。”

褚苍知面沉静如水,垂眸宛若俯视蝼蚁:“南灵王自屠一城,以百姓性命换自己的滔天富贵,没想到还有一群愚民趋之若鹜,为他潜入北境卖命。王戾民愚,南灵国命数将尽。”

”住口!住口!满口谎言!”孙光祖气得七窍生烟,拼尽全力朝褚苍知冲过去:“你犯下的罪孽,一个字都休想抵赖!”

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几步之后就跌倒在地,雨水打在他的背上,像是将他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褚苍知仰天大笑:“临城是本王领着人屠的,本王先着人点燃克制活死人蛊的香料射入城内,再用泡过酒的白布将活死人一个个裹着扔回屋里,接着让人一间屋一间屋放火烧,直到把整座城全烧掉。有何不敢认?”

漆眸中露出几许深思:“倒是你这身蛊虫术,看上去和活死人蛊颇有些渊源。”

“什么活死人蛊?根本就是你们编造的谎言!” 孙光祖神色狂乱扭曲:“我弟弟亲眼所见,是你们将我家人活活剖心挖肚,褚苍知,五万冤魂都在缠着你!”

“要缠也是缠着南灵王。”褚苍知:“与我何干?”

“你休想抵赖!”孙光祖一字一句泣血控诉:“五年前,苍琅军屠城那日,我弟从外地回家探望母亲,他看见满城烈火,他心急如焚的穿过满城断壁残垣,拼命往家里跑,他站在家门口时,正好看到苍琅军在将母亲的尸体切开。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和苍琅军拼命,苍琅军生生将他的双腿砍断,把他拖到城外的草丛边,任他自生自灭,若非路过的好心人将他救下,就没有人来揭开你褚大皇子滔天的罪行!”

若非弟弟侥幸活下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自己,这三年在北境军营里日日被洗脑,自己早就被苍琅军的说法骗过去了。

“原来如此,看来他当时就选中了你们。”褚苍知恍然看着对面的人:“罢了,孙光祖,你既要死,念在三年跟随的情谊,本王就让你死得明白点。”

孙光祖咬牙切齿,喉咙里吐出血气:“你又想编什么屁话骗人?”

“苍琅军烧城当时,北冥皇派出不死侍在满城找活死人蛊的蛊后,他们找到了,就是从你母亲的心脏里挖出来的。”

褚苍知声音平静,没有肆意刺激,无半分推脱,只有爱信不信的随意。

“活死人蛊就是从你们家开始蔓延的,你和你弟还有你母亲都是能养蛊的‘人瓮’,当你的母亲发现自己把满城人传染了以后,她第一时间选择了自杀,那些人推开门时,看见的是她挂在枣树上的尸体。”

“你住口!”孙光祖想到什么,浑身陡然颤抖起来,仰起满是泥泞的脸:“褚苍知,你该死!事到如今你还想推脱,你还想把其他人拉下水,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孙光祖,你何必再自欺欺人?”褚苍知冷沉如铁的眼眸闪过丝怜悯:“活死人蛊的蛊后是被他给带回皇宫去的。”

“不,我不信!”孙光祖瞳孔收缩。

那个给了他勇气活下去的人怎么会是始作俑者?不,一定是褚苍知栽赃污蔑。

褚苍知凭什么觉得,三言两语就能将五万冤魂的滔天仇恨,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我不信……”孙光祖干瘪的嘴巴机械的开阖着反复说出那几个字,好像只要说多了,就能成为事实。

褚苍知眼神如霜似雪:“孙光祖,你就要死了。”

这句话平静得像没有风的湖面,让孙光祖猛地停住身体,呆若木鸡的站着。

是啊,我就要死了!

从进来苍王府,他做好了死的准备,就算今夜没有这场杀戮,他也一样会很快就死掉,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四阶三更死的噬咬。

以褚苍知今晚的布局,苍王府此刻再没有宫里的眼线,褚苍知说的话不会再被传出去,根本没有必要费力编故事给谁听。

另外,当年闯进他们家的几个人的确不是苍琅军。

在临死之前,孙光祖想起自己弟弟,那个他不曾好好照顾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和自己不一样,弟弟是珍贵稀少的极品人瓮,体内养的都是些珍贵的蛊虫卵,他们以后还会把他送回南灵国,将他利用的更极致。

如果褚苍知说的是实话.......

那他,太可怜了。

孙光祖苍老的脸上两行血泪缓缓从浑浊的双瞳淌下。

“老........”墨九揪着褚苍知袖袍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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