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南宫，南苑
三道人影从水波裂缝中鱼贯走出，褚苍知擡手一挥，屋内设起道隔音结界。
墨九行至窗前凝视圣灵殿的方向，纳闷不已：“此处居然有镜灵阵。”
“是什么？”茍不理问。
墨九：“可以照见整个圣灵殿所有，哪怕是最阴暗的角落，都逃不过窥视者的眼睛，方才我们差点被发现，幸好苍知反应足够快。”
屋内三人不约而同想起今日雀灵公主说的话，看来整个圣灵殿真的都在南灵王的监控范围内。
茍不理：“他们居然在圣灵殿布监视法阵？我怎么没听说南域有善法阵的人呐。”
“傀儡术并非北境宗门百家所长，不也在两座佛门肆孽。”墨九蹙眉：“其中必然有联系。”
褚苍知嗤笑：“大概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茍不理着急：“我们怎么才能偷偷潜进去不被发现？”
墨九沉吟片刻，道：“我试试改一改，如果我猜的没错，大阵是以树为点，连接成无数面阵镜，折射出圣灵殿各处画面。”
褚苍知点头：“相当于监控摄像头。”
茍不理：“要我去把树砍了吗？”
褚苍知看了他一眼：“稍安勿躁，不要打草惊蛇。”
“还真需要你跑一趟。”墨九对茍不理道：“假如这些镜子折射的不是现在，而是过去，或许能瞒过南灵王的耳目，坚持一段时间不被发现。”
茍不理睁大眼：“你的意思是把圣灵殿过去的画面调出来放到现在给对方看？”
墨九颔首：“只能说靠运气，兴许能撑下来一阵子。”
“或许可以稍微改动下，做个拼接版的。”褚苍知摸摸下颌：“毕竟姓孙的不是师尊你，如果是在乌霜院，他们大概一辈子都发现不了问题。”
墨九：“……”有被内涵到。
改阵并非易事，稍微一点失准就会引起巨大的法阵变动，而此次修改圣灵殿的法阵实操起来难度难度比寻常改阵要高，尤其是不能够在过程中暴露踪迹。
三人就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挪动圣灵殿的树做了一番研究。
褚苍知放出神识，将镜灵阵布局绘制在纸上。
墨九仔细研究过后，进行了最小幅度改动。
原本是在夜间行事方便，可是今夜雀银公主指了他们二人去侍寝，事情无论如何得在白日完成。
申时三刻，褚苍知调动景粼湖水，在南灵宫方圆五里内下了场毛毛细雨，雨势虽不大，林木周边的雾气却格外浓郁。
茍不理就在这个时候乔装成白袍圣徒潜入圣灵殿，趁雾气最重时，把一棵又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生生薅进墨九的空间法阵中，转移到墨九指定的位置，顺带将案发现场的痕迹清理掩盖。
一个时辰后，雨停日出。
局部小阵雨在潮湿多瘴的南域并不稀罕，只是今日的雾气比往常大了些，巨镜照物模糊，负责监察的侍卫见圣师一直呆在阁楼内，和往常一样看着窗外出神，没什么异常之处，也就没派人去查看。
酉时一刻，圣灵殿西侧，听雨阁内
孙泠衍面对窗外而坐，恍然出神的眼眸陡然动了动，似自语又似问旁人，道：“左边那棵树，原来是在那边吗？”
在他轮椅之后，鸢紫探过身子，伸长脖子认真瞧了两眼，她压根没有留意过，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吧。”
“好像？”孙泠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某个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方才那道背影十分眼熟，如果他真的假扮成圣徒潜伏进来，可不正好自投罗网么。
“自己要找死怪得了谁？”
“喂。”鸢紫手里的旱烟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两声，成功吸引孙泠衍的注意：“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孙泠衍靠回椅背，眼睛却没有离开方才那块地方：“说吧。”
鸢紫没有如往常立刻说出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整理了一番措辞，小心翼翼开口：“其实你也不用太难为情，琴香阁里哪个男人没点隐疾，以后该怎样还怎么样，大不了谁敢开口提起来这个事，我就替你割了谁的舌头，当然，前提是我打得过啊........”
孙泠衍扭过头，琥珀双眸定定盯在鸢紫脸上：“你在说什么？”
“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鸢紫摆摆手，孙泠衍现在的表现已经很冷静了，她端起正色说起情报：“就在两个时辰前，南灵国一支骑兵在南北边境作乱，被苍琅军击散，现任苍琅军统帅王婪领五百苍琅军追击南灵国骑兵首领，一路奔入南域境内三十里地，陡然被魔族包围，恐怕凶多吉少。”
孙泠衍抿紧唇静默片刻，沉沉道：“千年风雨一夕至，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鸢紫本以为他会大肆嘲弄苍琅军愚蠢，没想到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时心中复杂，暗暗叹气。
“王婪这个蠢货，自己想死还要霍霍我的兵，当初在洇城就该把他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屋内突如其来的第三道人声，孙泠衍和鸢紫两人皆是一震，齐齐转头。
就见墙壁裂开道空间缝隙，一黑一红两个人从里头跨出来。
鸢紫下意识锵然拔出长剑，挡在孙泠衍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