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
苏桑榆气喘吁吁,拖着沉重的身体终于上了眺望台,一擡头,却见白清泽正面无表情,负手立在不远方望着他这边,不觉就又生起了闷气。
苏桑榆不打算跟白羽霄有正面的交涉,就准备无视他,从他身边越过。
他目视前方,尽可能走得很是松弛,很是迅速。他眼看着就要走到白清泽身边了,他眼看着白清泽还是没有要出声的打算时,白清泽却在他即将要越过他时,突然出声:“你在生我的气?”
苏桑榆真是想仰天长笑,他一个“凡夫俗子”怎敢生他堂堂仙师的气?他是不想活了吗?
遂虔诚一拜,道:“清泽仙师您言重了,您又没有怎么我,我干嘛要生您的气?”说罢,就欲继续向门里面走去。
“那你为何看见我了又当没有看见?”
苏桑榆不禁想,正常人问这样的问题不该是会多少带着些私人感情吗?譬如会生气,会气恼,会愤怒?
但是白清泽却没有,他还是跟刚才的语气一样,淡淡的,只是眼神好似有了些闪烁,但是苏桑榆才不会将他的眼神闪烁跟他心情不好联系在一起,他只当他是眼睛疲劳,在眨巴休息眼睛而已。
“有吗?没有吧?但若是我刚才真的是冒犯了清泽仙师您,还望清泽仙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普通人一般见识。”苏桑榆毕恭毕敬说着,又是极其虔诚一拜。
白清泽沉默了下来,苏桑榆便一言不发继续向山门走去,在他右脚刚踏入山门时,白清泽又道:“你跟抑尘。。。。。。不合吗?”
苏桑榆顿了一下,轻蔑地瞟了个白眼,心想:“您不是仙师吗?不会看不出来吧?”就迈入左脚,往里面走去了。
白清泽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微微侧过身体,望着苏桑榆消失的方向看着,看着。
苏桑榆气不顺,气非常的不顺,他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回到了白羽霄住的院子,打开门,合衣躺在了床上。
王抑尘在客房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就拿着事先给白清泽准备的礼物去见白清泽了。
白清泽坐在书房北边的矮桌前看着竹简,桌上左边点着一支乳白色的半截蜡烛,烛泪在烛身上已推积了一大堆。
在桌面的右边摆放着一个熏着香的银色香炉,此刻,香炉里的香气正袅袅而升,在半空中才消散开。
王抑尘走到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轻轻敲响了房门。
白清泽自然是猜到他来了,就放下书,道:“是抑尘吧?进来。”
王抑尘就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在距离白清泽还有十步之远时,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向白清泽拜了一拜:“清泽仙师安好。”
“过来坐。”
王抑尘就走了过去,坐在了白清泽右手边的软垫上:“清泽仙师,这是祖父和父亲让抑尘带给您的礼物,他们二位本是想同抑尘一起来大泽山问候您,但鉴于城中事务繁忙,他们二位无暇前来,就让抑尘代他们二位向清泽仙师您问好。”
说罢,王抑尘就从左袖口掏出来了一个黑红色无任何花纹的小方块盒子:“这是一颗南海鲛人泪,是父亲前年从南海剿杀的一条作恶鲛人所得。”说着打开了盒子,放在了白清泽眼前。
又从右手袖中取出来了一个长方形,赤色盒子道,“这是一根食梦貘的尾巴,是祖父今年春天在荒山斩获的一头食梦貘所得。”说着,打开雕刻有云纹的盒盖,也放到了白清泽眼前。
白清泽看着粉红色透亮的指甲盖大小的鲛人泪,看着土黄色像是兔子尾巴一样的极其有光泽的断尾,看向了王抑尘:“替我向令祖父和令尊答谢,这礼物还请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