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意会
没俩礼拜唐许发现,不容易的只有自己。
早上从水房接的水有股消毒水味儿,叶云枫不乐意喝,打水的频率都减少了。
纵然他什么都没说,纵然离着八丈远,心细如发陈飞扬也察觉到了。
下午大课间铃声一响趴倒一片,大家都趁这会儿功夫补眠,陈飞扬拿着俩人的杯子出了教室。
最近唐许比陈飞扬心还细,经常暗中观察他们俩。
等陈飞扬轻轻把杯子放在叶云枫桌角,再回到座位上,唐许转头问道:“你打个水打了十分钟?”
陈飞扬说:“教学楼的水不好喝,我去食堂接的。”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估计刚消过毒吧。”唐许拧开水杯咂摸两口,“忒细致了也,喝口水跑这大老远。”
陈飞扬不以为然:“正好活动活动醒盹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许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叶云枫。
叶云枫知道水的来源后说:“太麻烦了,大不了我从家里带水,或者买水。”
“不麻烦,就这两天么。”陈飞扬把炸酱面拌开,又和叶云枫的互换,“再说你从家带得拿多大的水瓶,还嫌书包不够沉?”
叶云枫没说什么,专心挑着碟子里的鱼刺,过一会儿把挑好的鱼肉分了一大半给陈飞扬。
唐许白金对视一眼,端着碗作势要走:“真受不了,不想跟你俩一桌了。”
坐大桌时有别的同学在还好,只要他们四人一桌,这俩人就跟在家一样放飞自我了。
叶云枫假装失落地叹道:“不知道谁说的要做后盾呢。”
唐许也叹:“单纯了不是,我那是想在你们有事的时候当个依靠,没想在无事的时候天天挨虐啊。”
白金点头:“是啊,怎么能这么对待失恋人员。”
陈飞扬良心发现关心了一下白金:“你和晓晨姐怎么样了,还天天晚上聊天?”
“这个月没怎么聊了。她挺忙的,帮她妈出摊卖早点,回来看书,晚上还给人讲题。”白金停顿片刻失落道,“圣诞节那天她说我看着成熟,其实特别幼稚,现在想想她说得对。扬哥你说得也没错,我给不了她需要的,只会耽误她。”
唐许拍拍他的肩膀:“放弃就对了,没结果的,我感觉晓晨姐还惦记着琦呃……”
这不专门往心口上捅刀么?叶云枫很敏锐地踹他一脚,唐许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太不高明,及时找补道:“……其实吧,我也曾有段无疾而终的师生恋情。”
叶云枫配合着说:“你那哪是师生恋,小学语文老师和你差了有二十岁吧?等你事业有成直接开启黄昏恋了。”
白金对着唐许抱拳道:“失敬失敬,还是你比较变态。”
张晓晨走后,三班主要由张艳红和教他们政治的年级组长刘东共同治理。
看似有两个班主任,实际比原先还松:艳红本身是七班的班主任,又身兼多个班的语文老师,分不出太多精力了;刘东的杂事更多,隔三差五还有大大小小的会,经常权力下放给几个班委。三权分立之下纪律更散漫,完全没有即将步入高三的紧迫气氛,暑假只有二十多天也不耽误学生们商量去哪儿浪。
有些家长看不下去,找到了学校。领导们先安抚后开会,王莉临危受命,再开学成了班主任。
开完动员大会,王莉站在讲台上和学生大眼瞪小眼,挺不情愿的:“都别垮着个脸了,我比你们更难受。”
“王老师您误会了,大家都可喜欢您了!”
“对啊,我们没不乐意,是刚才在外面站的时间太长,热的。”
大会非在操场上开,八月中旬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底下又晒又蒸又闷,多站会儿恨不得一头创死台上讲话的校领导。
王莉把空调又调低两度:“平时我不会管你们太紧,你们也悠着点儿,上课少接茬儿下课少惹事,别让我增加护肤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