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日到来时,在兽世大陆的日光下,雌性坤宁、雄性琅青和银霜快速成年,成为部族新生代的兽人。
凰秋荻才向众人宣布:我要带领大家离开这个山谷。
莱尔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而且,我还没受孕。”
凰秋荻向众人解释,高声说:“外面的兽世尽管危险,但也有机遇。我们要离开这里是因为冬灭日堆积在北山的雪已经蔓延到南坡,造成春生日时上游的水量增加。
随时间过去,挡住罗纳河上游水量的两座山壁,其中一座出现裂痕。
一旦山壁坍塌,那里形成的天然水坝会决堤。整个山谷会被罗纳河水淹没。
等到那时候,我们再走就来不及。”
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雨季,但是山谷这边地势偏高,基本没有雨季的说法。
最大的水患是北山顶的雪压到南坡,被春生日的太阳融化后,罗纳河上游的天然水库蓄水压力变大,等山壁的裂痕扩大,坍塌,水像是堤坝开闸,会在顷刻间漫进山谷。
通过诉求者的记忆和凰秋荻在罗纳河上游的考察,这将会是真实发生的事。
阿坝当然同意凰秋荻的决定,因为他被凰秋荻现场指点说明。
他第一个站出来声援她的决定。同时,新生代的琅青、莹霜也都赞同走出山谷,唯有琼斯、熙和、奎阴、萤卡几人因各种原因不愿意离开山谷。
这些兽人除原本族群的原因,也有雌性在身边的缘故。出去意味着什么,他们比新生代的兽人更清楚。
香草暗哼出声,直接拉上兰蒂尔、佩兰,清霜、莱尔、坤宁一起向他们吆喝:“我们要出去。”
萤卡直接说:“你疯了?跨过罗纳河,我们就无法保护你们。你们还想再去过之前的生活吗?如果发大水,我们可以爬上北山,等水退了再回来。”
几名雌性早已做出决定。她们目光相较,一起取出背后扎实的骨弓,取箭搭弦,向几名反对的雄性兽人松弦射去。
箭镞直接穿过被瞄准的雄性兽人耳边飘散出来的长发,射进他们背后的岩石。
雄性兽人们咽口吐沫,看向高台上微笑的凰秋荻。
奎阴看向傲气的香草,突然说:“既然大家都是背弃兽神者,那就一起走吧。”
琼斯、熙和震惊地看向奎阴,再及含笑兴奋的雌性们……一股柔软萦绕在他们的心间。
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这些曾经没有、现在拥有了的雄性们?
他们学会珍惜和听取雌性的意见,顺从她们的要求。
凰秋荻看向阿坝,对方也看过来,露出支持彼此的笑容。
离开山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在过去两个春生日的准备,无论是雄性兽人还是雌性们都已经得到最强的锻炼。
他们有自保的本领和武器,已有离开的心理和物质准备。
强者是无法被禁锢在一块小土地上的,他们向往得是更加广阔的世界。
在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众人选在一个鸟鸣愉悦的清晨出发,离开这片宁静的山谷。
螳帅和琼斯,带着刚成年的琅青在队伍的前面开道,缀后得是熙和和听节,左右居高策应得是奎阴和萤卡;
中间队伍领头得是阿坝,后面是银霜,走在中间是凰秋荻等六名雌性。
以这样的行进方式,队伍平安来到罗纳河边。
罗纳河差不多有五百多米至七百米的宽度,下游是分布湖泊的冲积平原,而上游是八字开口。
上游的出水口子在两扇像门一样的山壁中间,一道将近有十米宽的隙口成为罗纳河的源头,隙口的石壁后是大量的高山雪水湖,形成相通连续的冰冷池湖。
凰秋荻见过山壁后的池湖,一眼望去好似汛期形成一个个湖泊的太湖。若是雪融化得多,这里就会成为大湖。
而这里的水像是不会干涸,因为再远是无边的雪山。
众人爬上两扇山壁,望见那碧蓝的池水,生出敬畏之心。他们依序跨过乌鸦祭师建起的独木桥,向罗纳河的对岸走去。
凰秋荻回首山壁上那条裂口,蹙起眉宇。
“只怕决堤后遭殃的不止山谷,还有沿河往下得一众兽人部族。”
阿坝点头说:“如果你担心他们,我们可以沿河向下走,告诉他们上游的情况。”
萤卡兽人回说:“熙和就是牛族兽人,就在罗纳河的下游。他们族里的兽人基本会水,只是不去鳄甲兽的水域。”
熙和回应说:“是的。再下去还有一片很大的湖,再远就不知道了。”
凰秋荻没有兽世大陆的地图,默默估算熙和说得牛族部落的距离。照这样算,罗纳河水外溢,影响最大还是上游这个山谷。
她决定按原定计划,寻找往夏国的方向。但这属实是两眼一抹黑,同阿坝商量后,决定问问这里资格最老的琼斯兽人。
琼斯兽人说:“兽人一般不会距离河道近的地方建立部族,但是也不会距离太远。我们可以先到最近的熊族去打探情况。但是,熊族兽人的领地意识很强,极容易发生战争,尤其我们这里有这么多的雌性。”
凰秋荻看向阿坝,一起同众人商量。大家一致决定途径熊族部落,再向更远的地方走。
如香草提议得更远的狐族部落,奎阴就一定知道去狐族部落的路。
众人按原定计划继续前进,避开牛族部落的下游,前往熊族部落。他们白天行进,晚上安营扎寨,换防守夜,平安渡过数天。
琅青作为刚成年的兽人,对于外面的危机认知并不深刻。他不顾琼斯的反对,直接冲进熊族部落的地盘。
随后,他发出狼嚎,左喊右叫都没有熊族兽人出来应战。
他朝紧张的琼斯说:“琼斯爸爸,你太谨慎了,这里根本没有兽人。”
凰秋荻带雌性们也到达熊族部落。她翻进熊族居住的洞xue,嗅着山洞里空气的味道,再看周围的凌乱程度,判断说:“他们搬离这里。我们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两天。”
阿坝听后直接带琅青、琼斯等人去安排,奎阴和螳帅巡查周围,确定没有熊族的痕迹。
香草翻出一个破烂的陶罐,疑惑地说:“这和我们在山谷起初制造得一样。”
兰蒂尔点头说:“说明外面也发生变化。秋荻,你要找得是那个和你一样带来文明的人吗?”
凰秋荻点头,看向她们,毫无隐瞒说:“她是一个特别的女人,应该长得很美。我的梦告诉我,只有去她在的地方,才能学到更多更先进的东西。”
众人并不怀疑她的话,对于她所会的东西都被定义为神启。
大家开始各自收拾山洞,整理今晚睡觉的地方。
凰秋荻看着勤劳又勇敢的女人们,露出温暖的笑容。
从神弃者到神启者,只是一个思想角度的转变、看法眼界的改变。
晚间,众人燃起篝火,喝着石锅肉汤,一起侃侃而谈。
坤宁带头唱起歌谣,用兽人的语言,柔软的曲调唱着:北山苍茫的雪啊,那神圣温暖的天池上,降临一位美丽的神启者。她带来兽人的文明,教给兽人美丽的爱情……她有个神圣的名字,秋荻。
凰秋荻听了她的歌声忍不住直笑,拍在软萌的小姑娘脑袋说:“你把最后‘她有个神圣的名字,秋荻’,改为‘神圣啊,你的名字是女人’。”
【这样,一旦这首歌传唱兽世大陆,人们会把‘女人’用来指代‘雌性’。随时间的发展,‘雌性’这个词就会被淘汰。兽人们会用‘神圣的女人’形容深爱的姑娘。】
坤宁没有怀疑她的用意,按凰秋荻的意思改掉歌词,用她喜欢的腔调重复唱起这首《雪山上的神启者》。
以至于最后听烦的香草都能哼唱几句。
翌日,队伍在山洞附近狩猎,猎得小动物后进行再处理,或存储带上路,或就地烹制。
凰秋荻则带领女士们寻找未曾见过的草,辨认它们的药性,再教给她们用法。
第三日的清晨,队伍继续出发。
琼斯顺熊族撤离时留下的痕迹,带领部队一直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进。
数日后,凰秋荻一行人遇上一支弱小的部落,一种兽化后长角像麋鹿又像羊驼的兽人部落。
这个人数不多的角驼部落的雄性们见到凰秋荻的队伍后,直接围住他们。
雄性们嗷嗷叫着扑上去,要抢走凰秋荻她们。
阿坝和一众雄性当机立断上前搏斗。
凰秋荻和找到掩护的众姑娘们居高处,射杀那些乱糟糟得不听劝还奚落女人们的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