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你不要这样。】
【别跑：哪样？】
【别跑：我喜欢你，我就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栾见殊当即不作声了，指尖也悬在键盘上半天落不下。
她看着“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情绪复杂，只想下意识地躲。
【La：我说过了，我不想谈恋爱。】
【别跑：我也没想现在就让你和我在一起。】
栾见殊都要疯了，不知道该怎么往回扯，就想截断这段不怎么顺畅的谈话。
【La：我要休息了。】
【别跑：三天时间到了。】
【La：我知道，再让我想想。】
消息刚发过去，何知渺一个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栾见殊看到他名字，感觉她根本躲不了。
“喂。”
“我到楼下了。”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电话里，男人声音被裹挟在风里，性感磁性，又带了些不容抗拒的直接。
“下来，我想见你。”
栾见殊皱了下眉，嘴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傲娇地拒绝，“不要，你，上来。”
对面诡异地静默。
感受着只有电流窜动的动静，栾见殊咂摸了两秒，忽然就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跟主动邀请他来她家似的。
“大晚上的，你确定？”
何知渺的声音骤而低哑。
“我现在就穿衣服。”
“……”
栾见殊懊悔地闭了闭眼，语音沉了下来，补充上：“出去见你的衣服。”
电话里旋即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她直觉越解释越乱，此刻简直想撞墙。
“挂了。”
找衣服的时候，眼睛也在不断回味刚才那话，栾见殊换了一身又一身，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到最后，她实在没耐心了，就伸手从衣橱里随便拿了件长裙，从头套上，出门了。
他们这栋楼前是小区景观湖延伸出来的幽长小径，种了几棵树，花团锦簇。
推开门时，何知渺正倚着树干粗壮的一颗柳树上，在宁静的夜幕中看手机。
那冷白的光打在他线条干净的下颌上，映着他抿紧的唇线，照亮他深邃又危险的眉眼。
栾见殊蓦然想起当时两人看话剧时的大白天，明明今晚何知渺也是穿了一身冷淡的黑。可远远瞧着，此刻就是与那天给她的感觉不同。
她眨一下眼，当即迈下台阶，声音藏着一丝雀跃的甜。
“我来了。”
听见熟悉声音的第一秒，何知渺迅速擡头。
眸色紧接一沉。
栾见殊穿了一件不怎么显身材的裙子，正露着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她的双臂细而有力量，被带过来的风衬出其一手就能握过来的细腰，和两条轮廓漂亮、又长又直的腿。
像纯洁的小仙女下凡，惹眼，清纯。
素净的脸上却是媚的。
看过来的每一秒，向这边跑来的每一步，都变成了鞭挞视线和平静心绪的弯刀。
要命地。
让他寸步不想移开。
“让你久等了。”
站定到何知渺旁边，栾见殊呼出口气，扬起下巴准备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
她半垂下睫，甩了甩脑袋。
再擡起眼，忽的就看到何知渺恍若整个人都被定住，深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紧紧盯着自己，闪着骇人的目光。
再仔细盯一会儿，栾见殊甚至从她表情中品出一点他现在就要张开嘴吃了她的错误意思。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这一点微小动作像摁下开始键，何知渺终于机械僵硬地挪开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和安静一时变得尴尬。
“抱歉。”
栾见殊听到何知渺出声道。
“你太漂亮了，我眼睛都忘记眨了。”
面对这样直白的赞美，栾见殊一时间竟然没想大胆接受。
何知渺刚才太过明亮的眸子在眼前频繁闪过，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吊带碎花裙，有点……
过于招摇了。
虽然没有紧箍在肌肤上，但要贴不贴、欲擒故纵的意味很浓，再多看一眼都觉得她是刻意，她在勾引。
栾见殊顿感呼吸停滞。
她鼓起勇气擡头去看何知渺，却见他已经收敛好神色，手指绕到她耳朵上方，悬在半空。
他这意图帮她挽发的动作很熟悉，栾见殊看到他绷紧唇线，正经历着要不要落下的犹豫，心里忽然有一丝波动。
她莫名想靠近他一些。
让他如愿一点。
而不受控的腿脚也操纵着她这样做了。
栾见殊扇动纤长浓密的睫毛，肆无忌惮地蛊惑他，声音也轻柔，像擦过耳边，引起一阵战栗的嫩绿枝丫，试图将水润土壤环绕的香味而愈发跳动不止、没了规律的神经。
何知渺喉结滚动一下，刚要轻呼出一口气，就感觉手心传来一片细腻与温热，他腰腹一下发紧，垂睫，登时被模糊视野与听觉里的所有震颤到——
栾见殊正稍稍踮脚，把温热的耳朵毫无防备地送到他手心，还要眨着潮湿潋滟的眼睫，仰起头，在他耳朵里吻下一道暧昧声线，柔声问。
“要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