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
前两次亲吻栾见殊都可以接受,因为密闭空间会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她可以短暂地沉迷其中,可以一点一点享受,可以大面积地触碰他,纵容他。
可现在不行。
这太刺激了。
方才在听到她送上的那句新年祝福后,何知渺愣怔地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栾见殊那时认为他应该对这话挺满意的,便想松开手。
但何知渺速度更快,转瞬之间他一边跟她十指紧扣,一边擡起另只手臂,利索地将她脸上口罩一把扯下。
等反应过来,她后颈已经被他压制着仰起。
紧接,唇上就被紧紧覆盖住。
侵袭周遭的海水香霎时令她心甘情愿被困在这一方狭小天地。
何知渺吻得很深,栾见殊在他慷慨赐予的热切中闭了闭眼,眼角悄悄逼成了欲言又止的红。
随时会被人看到这一可能宛如悬在头上的剑,她浑身跟着难以控制地发软,指尖都在没有规律地战栗。
不行。
不可以这样。
栾见殊搭在他滚烫胸前的手用力推了下,却没有用。
反而提醒何知渺逼近上来,让她不得不在靠上背后冰凉墙面的时候,重新迅速钻入他的怀抱以汲取温暖。
何知渺盯着视野里人儿烧红的双颊,回忆起刚才她带给自己的电流,愈发用力地去碰她。
他喜欢这些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这让他觉得满足和爽。
尤其是要靠在他耳边,低声地,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要抿着唇,冷淡着脸说出来。
只要是她说的,有意无意都可以。
他爱极了被栾见殊勾引。
当即,擡起另只手摁住她下巴,何知渺温柔地舔了舔那饱受摧残的软糯唇瓣,然后使力,意图操控气息再猛烈一点地往里冲。
可这小姑娘有心机得很,宁愿跟随他力气的来源向下低头,也不要打开齿关。
并顺势借着这个绝妙机会,把酡红的脸蛋全部塞进他跃动的胸膛里,自顾自地开始喘息。
何知渺呼吸也沉,他低下头,瞥了眼她泛着旖旎光泽的耳朵,心里太不甘了,便恨恨地张开嘴,含住她的耳廓,重重咬了一下。
栾见殊低低出声,但依旧不擡头,似乎上方是洪水猛兽,她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吃得渣都不剩。
“就是不松嘴,是不是?”
出口的声调因为被勾起什么而不大稳当,何知渺动了动搭在她身上的手掌,想着只能从这一处上讨点什么,便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往那颤抖的嫩肉上掐,“无论是这个,还是我们的关系,吊着我好玩,是吧?”
栾见殊闷在他怀里不说话,嘴唇被吮得丝丝生疼。
连带着痛感越发强烈的那处,她逼不得已缩了下,连忙没什么实质作用地抓紧他结实手臂。
“不是,没有故意吊你。”
何知渺掐住她下巴让她把整张脸都展现出来,话里皆是无可奈何。
“那是怎么样,我初吻都给你了,你还是不想对我负责。”
栾见殊仍在竭力放缓呼吸,她摇了一下头,眸中含着因他而晶莹剔透的水珠,说:“我还没准备好。”
“你需要准备什么?”
何知渺刻意加重了“什么”两个字。
他松开手,又俯身去跟她视线持平,黑亮的眸中皆是渴求,语气既强势又委屈,“给我个盼头行不行。”
听着,栾见殊颤了下睫毛。
准备什么,当然是准备好接受你给的全部。
还有,准备把一些往事都让你知晓。
思索须臾,栾见殊紧抿一下唇,呼出口气,只对他说。
“耐心一点。”
这不甚明确的言语登时给现下这还涌动着失控和情/欲的气氛浇了盆彻骨冰水。
两人对视了会儿,何知渺心里一下没法形容了。
他不明白,时至今日还需要等什么?
他感受的到她对自己的情感,或许以前她不喜欢他,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么清醒的一个人,是不会允许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如此亲密碰她的。
他知道自己在她这儿就是特殊的。
最特殊的。
何知渺不说话,栾见殊也相应地陷入沉默,她强迫自己赶紧从刚才太过窒息的氛围里脱离出来,然后瞥了眼他大衣上的口袋,伸出手。
何知渺侧了下身,没让她碰到。
他对上这双已然有了一点疏离的琥珀眼眸,心很沉。
“这个我留下了。”
栾见殊惘然地眨了眨眼,想出声问他为什么要留一个她戴过的口罩。
就见何知渺仰起头,半眯起眼,把接触过她细腻肌肤的内面放在脸上,深深地嗅了一口气。
寂静的夜幕下,这张深邃立体的脸庞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肆无忌惮地展示着为她释放出来的浓浓欲/色。
目光被蛊惑着躲开,栾见殊垂下眼,擡起手用曲起的指节碰了下鼻子,声音有点轻,“随你。”
何知渺就用这种表情和姿势望了她一会儿,半分不遮掩。
他拿下那混杂了两人气息的物件,将其熨帖放进口袋里,出声问。
“过年前能回去吗?”
“差不多。”
应完,栾见殊开始整理被他方才粗/暴动作弄乱的衣服,接着问了句:“有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问吗?”
靠近一些,何知渺下意识地要帮她,可想起她刚刚不清不楚的“许诺”,他胸腔里倏地被愤懑牢牢堵住。
看到他的手臂僵在空中,栾见殊连忙上前一步,眨巴着大眼睛仰视他。
何知渺难受地皱了下眉。
真想把她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