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指令
在一阵幽怨之中，顾以牧吃完了这顿饭。
时穹的效率很高，吃完饭后看着天色还早，就拉着顾以牧又去了那家古玩店。
然后，服务员就看到了第三次进咖啡馆的顾以牧。
顾以牧：……
服务员脸上的微笑说不出是真的开心还是真的想刀人：“您好，请问...”
“一杯咖啡，多加糖，还有一份甜点，谢谢。”
自己的话被打断，服务员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刀子。
他留下了一句请稍等，然后转身进了后厨。
顾以牧第三次坐在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目光透过窗户落到了外面的街上。
虽然以古玩店白天的样子，那里不见得能看到街上的景色，但是出于保险起见，时穹还是跟他打了个时间差。
在他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之后，时穹才进了对面的古玩店里。
顾以牧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面，以及周围的街上。
他之前在这里看的时候，几分钟里就进去了八个人，再加上斯卡琳娜之前提到的可能涉及灰色产业的信息，他无端地感受到了几分紧张。
可能是整个咖啡馆的氛围太过紧张，需要甜品进行调节。
在他凝神盯了两分钟后，在后厨忙碌了许久的服务员走出来，将咖啡和甜点重重地放在了他面前，脸上依旧带着刀子：“请慢用。”
顾以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明明才是消费者，这服务员在怨恨什么？
有钱不赚是个王八蛋好吧？
但是考虑到玩家和NPC之间的壁垒以及不必要的麻烦，顾以牧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过了几分钟，顾以牧看着前后有五六个人进了对面的古玩店，他捏着叉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时穹从古玩店里走了出来，顾以牧放下已经喝完的杯子，结好账起身走了出去。
这次身后的服务员脸上的笑少了几分刀子，多了几分真诚。
不过顾以牧没工夫理会这些，他出来后跟时穹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会和。
走进之后，顾以牧就看到了时穹手臂上多了一些红痕。
他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古玩店的店主对你动手了吗？”
时穹摇了摇头：“没有，他要是敢动手，现在就是那家店没了，手臂上的这红痕是被一个奇怪的仪器给弄下的，那仪器碰一下就冒出一堆触手在那里乱挥，也真是心大，居然敢乱放。”
看着是真的没事，顾以牧才说起了别的：“对了，在你之后，又有五六个人去了里面，你看到了吗？”
这下轮到时穹皱起了眉：“我后面还有五六个人，没有看到啊。”
顾以牧半眯着眼，和他之前碰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家店的问题很大啊。”时穹低语说了一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等下，你刚刚说一共有五六个人进去？”
“嗯。”顾以牧点头。
“那就不对啊，我进门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个手电筒，先不说我后面还有人，那么暗的店铺，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门口只有一个手电筒？”
“而且看店里寂静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人在，难道这个店主是觉得每次进去只会有一个人吗？”
听着时穹这话，顾以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可是清楚地看到每次都有不少的人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前面一共进去了八个人，就算是刚好只有九个手电筒，那时穹这次只剩一个又是怎么解释？
时穹站在那里咕哝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等那五个人？”
“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顾以牧跟着时穹上了车。
时穹将车停在了一个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两个人坐在车上齐齐地看着这个店铺。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共有三十六个人进了古玩店，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时穹整个人已经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这是，就这么一家小破店还能挤进去这么多人？”
顾以牧抿着嘴：“再等等看。”
然后，他们就又看到有八个人走了进去，没有人出来。
时穹耐不住性子，直接开门下了车：“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你等等我。”顾以牧急忙下车跟了上去。
时穹脚步顿了一下，询问道：“你不在外面等着吗？”
顾以牧白了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要进肯定是一起进去啊。”
“行，那等下记得小心些。”时穹左手不自觉握紧，两个人一起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铺里依旧很黑，门在他们身后合上，挡住了最后一丝光芒。
顾以牧看着自己身边的时穹，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但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那道嘶哑的声音又在他们耳边响起：“欢迎两位熟悉的客人，这次是有什么想要的吗？”
在他们的前方，相同的位置上站着那个身形有些矮小，看不到面容的人。
顾以牧赶在时穹之前开口，把他那句“随便看看”堵在了嘴里：“我想要看看人鱼之泪。”
这话说完，顾以牧明显感觉面前的那个人身子僵了一下，他慢吞吞地开口，声音又多了几分嘶哑，就像是生吞了一块木头一样，让人感觉难受：“啊，原来是识货的客人啊，请跟我来吧。”
话音落下，这道有些矮小的身影慢慢朝着里面走去。
见他要走，顾以牧快步跟上了那个人。
而时穹站在原地，错愕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急忙跟上了两人。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时穹往前凑过去，用小到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问道：“小启子，你...”
顾以牧不好扭头，嘴角尽量往后撇，用气音回答道：“等出去再说。”
这家店铺看起来很小，但是空间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顾以牧感觉他们沿着走廊走了有两分钟，才走到了稍微亮一些的开阔地方。
不过说这里稍微亮一些也是有些夸张了，周围的墙上挂了一圈蜡烛，蜡烛的火苗比指甲盖的四分之一还小，勉强用得上聊胜于无这个词来形容。
顾以牧借着这昏暗的火光扫了一圈整个空间，这大概是个客厅，里面坐着五十多个人，动作标志得像是木头一样，即使是他们两个来了，这群人也看不到一点点动静。
带着他们过来的身影开口道：“挑个位置坐下吧，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顾以牧又看了一圈周围，对他这个位置表示不理解。
这里的四十多个人已经是人挤人坐在一起了，他们再要坐那就只能坐到这些人身上了。
但是相比于这个，顾以牧更关心的是那个所谓的拍卖。
他是在提到人鱼之泪后被这个身影带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这场拍卖的核心是人鱼之泪。
只是拍卖这种事情，价高者得，拍卖物应该是肯定会流出的。
可是依着那个服务员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人鱼之泪应该是这家古玩店比较稀有的东西，而且他之前还见过，因为这东西上了拍卖。
但之前既然拍卖过，卖出了应该是不会再有，没卖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他过多思考，这片空间的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道身影，声音是同样的嘶哑：“欢迎各位客人来到我们古玩店的拍卖会，今天的拍卖还是老样子，价高者得。”
顾以牧脸上闪过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样子，这看起来像是个很正常的拍卖会。
但是下一刻，这人的话就狠狠打了他的脸。
“第一件拍品，人鱼之泪，起拍价五百。”
顾以牧：……
多少？
这他妈少了个万吧？
他还没从这震惊中缓和过来，然后就在周围的沉默中茫然起来。
周围的这些人看着也没有想要竞拍的意思。
顾以牧试探着开口：“六百。”
中间的身影很快就说道：“六百一次。”
“六百两次。”
“六百三次。”
“成交。”
下一刻，带着他们进来的那道身影就取过人鱼之泪，送到了顾以牧的面前。
顾以牧接过之后整个人还是一脸懵，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中间的身影继续说道：“下一件拍品，人鱼之泪，起拍价六百。”
顾以牧错愕的目光又从自己手中的人鱼之泪落到了面前这道身影上。
周围依然安静，顾以牧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手中的人鱼之泪还在流动着，蹭的他手心有些发痒。
这种诡异的沉默持续了一分钟，中间这道身影又开了口，语气有些遗憾：“人鱼之泪流拍。”
这遗憾持续了不到一秒，他语气就又恢复了正常，有些突兀地开口：“第三件拍品，人鱼之泪，起拍价五百。”
顾以牧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整懵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时穹正死死地盯着中间这道身影。
察觉到顾以牧的目光，时穹视线移了过来，用口型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