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月
顾以牧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
一直到靳亦瑜出声喊他名字的时候，顾以牧才回过了神。
靳亦瑜轻笑着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说着，他站起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看看这个。”顾以牧将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这里为什么会有我们的合照？”
其实之前顾以牧就感觉有些奇怪了，本该属于他的别墅有了靳亦瑜的指纹。
不过当时房子上也有时穹这个NPC的指纹，而且原主和军部部长之间的特殊关系，有个指纹并不能说明什么。
再加上靳亦瑜后来还出了事，顾以牧就没有太在意，也根本顾不上在意。
但是在现在的这个副本里，他明明是初来乍到，和靳亦瑜都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这里却有他和靳亦瑜的合照。
而且上面的拍照姿势，比如轻轻勾起来的嘴角，还有拍照时候的手势，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这根本不是原主会做到的，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原主完全是两个性格。
顾以牧皱着眉思考着这边的奇怪现象，在他对面，靳亦瑜怔怔地盯着这张照片，长久没有答话。
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
过了几分钟，顾以牧才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伸手在靳亦瑜面前晃了晃：“亦瑜，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啊，刚刚走神了。”靳亦瑜拧了拧眉心。
顾以牧哦了一声，又问了一遍：“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我们之间的照片吗？我好像不记得我和你合过照哎。”
靳亦瑜顿了很久，答道：“合过，我们合过照。”
“哦，我就说不...”靳亦瑜哦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嗯？我们什么时候合过照？”
顾以牧自己是震惊了。
靳亦瑜咬着唇，没有立刻答话。
他平日带笑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犹豫。
顾以牧看着他这个表情，神情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靳亦瑜沉默了很久，从背包里取出了那个熟悉的方块，直接笼罩了整个大厅。
靳亦瑜嘴角动了动，点头道：“其实，我们认识。”
“嗯？”短短六个字，直接让顾以牧大脑宕机了。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靳亦瑜，脑海中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难道是...
靳亦瑜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多么好：“放心，你没有失忆。”
“但是这个怎么说呢，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很荒唐，你，要是不相信也没关系。”
他这话更加勾起了顾以牧的好奇心。
“你知道平行时空这个概念吗？”
顾以牧愣了一下，点头：“知道。”
但是随后，他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难道你是？”
靳亦瑜点了点头：“这件事在你听来可能感觉很荒唐，但是这是真的。”
“你知道我的天赋为什么叫做逆时空吗？”
说着，他点开了自己的面板。
“那是因为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碰巧加入了这场游戏，也认识了另一个你。”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顾以牧跟着沉默下来，歪头思考着这一切。
但是其实也没什么好思考的。
从一开始，靳亦瑜就一直在格外关照自己，不管是游戏内还是游戏外。
甚至包括自己的很多事情和小习惯，靳亦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熟悉到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情况，只是他自己没有多思考而已。
被靳亦瑜这么一说，顾以牧倒是明白了，他见过另一个差不多的自己，才会这么熟悉自己。
而这张照片，大概也就是另一个自己和靳亦瑜拍下来的吧？
靳亦瑜原本都做好了顾以牧怀疑和失望表情的准备，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顾以牧脸上带上了浓浓的好奇。
“你见到的另一个我，和我很像吗？”
靳亦瑜愣了一下，释怀地笑了起来：“是啊，和你很像，甚至你们的细节几乎都一模一样。”
“那你一开始对我这样，是因为把我错当成另外一个我了吗？”
靳亦瑜摇了摇头：“没有，第一眼的确是认错了，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是我认错了，之后纯粹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顾以牧脸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他偏过头勾了勾嘴唇。
“那那个我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让你头疼啊？”
自己有几斤几两，顾以牧还是清楚的。
他能玩到现在，靳亦瑜占据了不少的功劳，要是靳亦瑜这么说的话，那那个自己应该也是让靳亦瑜头疼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靳亦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可是让另一个你头疼的很呢。”
“啊？”顾以牧有些惊讶。
“硬要说的话，另一个你进入游戏的时间可比我早，在游戏里一直是我抱着他大腿的，那个时候的我可是闯了不少祸，全都是他帮我收场的，现在想象，我肯定让他头疼死了。”
“真的假的？我居然还能这么强呢？”顾以牧瞪大了眼睛，“保护什么的这个词跟我可完全不沾边，我感觉是你在美化他，他肯定没什么实力。”
“没有，是真的。”靳亦瑜擡手揉了揉顾以牧的头，“另一个你真的很厉害，可以说另一个你在整个游戏里几乎就是无敌的，我现在的这些东西，都是从另一个你那里学的，他教会了我很多，所以我现在才能帮到你。”
听着靳亦瑜的话，顾以牧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照片。
细看之下，的确是不太一样。
照片里的靳亦瑜明显更青涩一些，而旁边的他，笑容相似，但是明显更沉稳一些。
还真的像是靳亦瑜说的那样。
“那现在的另一个我呢？听你这话，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呀，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他啊？”
顾以牧也挺好奇见到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啊。”靳亦瑜眼中带上了怀念，“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他当时说有事要先离开，等事情处理好了就会回来找我，但是之后的话，就是再没见过了，他藏得太好了，我还在游戏里面找他。”
“切，多大了，还喜欢玩捉迷藏？”顾以牧嘴角带着笑，“不过他应该是还在忙吧，我自己也不喜欢随随便便就失约，他肯定也是，但是既然是另外一个我的话，想必我找到他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我真的很好奇另一个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想看看他到底多厉害。”
他低头摩挲着照片，照片里的人举着手，和他平日里的动作一模一样。
靳亦瑜同样也在看着这张照片，和顾以牧眼中的期待不同，他看着照片里自己的眼中全是哀伤。
他没能忍心打破顾以牧这个美好的幻想，另一个顾以牧的确很强大，但是曾经在属于自己时空的他太弱了。
要是他能够早点变强的话，或许现在他们也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对了，你刚刚是想说什么？”
顾以牧忽然间擡头，靳亦瑜哀伤的目光在一眨眼间恢复成了往日温柔的样子，速度快到顾以牧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
靳亦瑜拿起自己手中的羊皮纸。
“那个啊，我突然间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在讨论报社可能是隐藏的机制，但是我们好像忽略了另外一个事情。”靳亦瑜指着顾以牧记录下的花店，“希维的性格转变，可能真的不是因为见过某人，或者想通什么，而是她被系统修改了数值，之所以会说这些，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去新的地方。”
顾以牧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个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