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马应雄对她的所谓“赏识”，不过是将她当作一个可以随意玩弄和炫耀的玩物，把她困在一个华丽的金丝笼中，失去自由。
“为什么啊？”章小娴的声音中透露出绝望和不解，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马应雄，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答案。
马应雄缓缓地松开了手，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座椅上。他的领带也歪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章小娴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前方，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对马应雄做出最后的承诺。
挡风玻璃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片梧桐叶。那片叶子在路灯的照耀下，叶脉清晰可见，宛如一张细密的网，将章小娴的视线紧紧地锁住。
“不是说好用你的美丽还利息就好了吗？你跟大粒麦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应雄的脸色变得阴沉，他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扯着自己的领带，那真丝的布料在他的手中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现在已经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了！”章小娴突然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些许怒意。她猛地踩下刹车，车子猛地一震，安全带紧紧地勒住了她的锁骨，让她感到一阵疼痛。
车停在了路边，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梧桐树的声音，那树叶的影子在车顶上摇晃着，仿佛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手，想要伸进车窗里来。
马应雄显然被章小娴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愣了两秒，然后突然笑出声来：
“哈哈，是的，对不起。你还真是有干劲啊。”
他的笑声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样。
章小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
“因为我和张先生有约，我要去和他商量帮他设计演出的服饰，所以您还是坐出租车回去吧。”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马应雄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章小娴，嘴里喃喃地说道：
“啊，你竟然这样对我……我今天本来还想去和你一起吃饭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章小娴会这样对他。
傍晚时分，城市的交通开始繁忙起来，车辆像被堵塞的水流一样缓慢移动。章小娴坐在驾驶座上，被堵在晚高峰的车流里，心情有些烦躁。
她的目光落在仪表盘上，那蓝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下颌线在光线的勾勒下，宛如一把开了刃的刀，锋利而冷峻。
章小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安全带的金属扣，发出轻微的声响。
突然，她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真丝领带擦过羊皮座椅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的思绪瞬间回到她在一场话剧中担任主角，在谢幕时，他像今天这样突然扯掉了她的头纱。
“暴发户的玛莎拉蒂坐着硌屁股吧？”他的声音突然在车内响起，带着一丝嘲讽。章小娴猛地回过神来，只见他掰过后视镜，镜面刚好照到她锁骨处的孔雀石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