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柴令武神色悻悻,有些不服气,怎么说他在营州的时候也是统领过五千大军的。
结果,到了柴哲威嘴里,就三千,还不能再多了?
简直,岂有此理!
见柴令武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柴哲威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他和柴令武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学过怎么领兵的。
从招兵,到练兵,再到统领大军,用人,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在他这里,柴令武能领三千大军,就是极限,再多,就容易出问题了。
“走了,不钓了!”
柴令武闷闷不乐一阵,忽然收杆起身,骂骂咧咧道:“狗屁渭河算什么河,一条鱼都没有......”
“哗啦~”
正当柴令武抱怨吐槽时,柴哲威陡然起杆。
一尾足有尺余长的大鱼搅动水花,不断在鱼线上挣扎。
一瞬间,柴令武的脸色比吃了翔还难看。
“不是,搞我呢吧?”
他有些气急败坏,总觉得上天都在和他作对。
柴哲威慢悠悠的溜鱼,将大鱼收入囊中,随即缓缓收好鱼竿,淡淡道:“走吧,回家了!”
“走走走,赶紧走!”
柴令武怀疑渭河克他,不然为什么同样都是钓一早上鱼,柴哲威就能收获满满,他连鱼毛都钓不起来一根?
哦,是因为鱼不长毛!
该死的鱼!
柴哲威耸耸肩,随手将鱼竿递给一旁的国公府下人,从随从手里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柴令武也爬上马背,准备回家好好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但两人刚刚上了战马,便见道路尽头几骑快马正急速朝他们驶来。
两人的动作一顿,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来人。
“吁~”
来人在两人不远处勒住马缰。
其中一人尖声喊道:“可是柴小公爷与新兴县公当面?”
认出对方是宫中传旨的黄门,柴令武与柴哲威不由对视一眼。
柴哲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纵马走出,应声道:“正是,内侍前来寻我兄弟二人,可是陛下有何旨意?”
听见柴哲威确认自己的身份,内侍轻咳一声,尖声道:“陛下有令,召柴小公爷与新兴县公即刻入宫见驾,不得迁徙片刻,二位,还请随咱家入宫吧!”
“入宫?”
听见入宫二字,柴哲威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反倒是一旁的柴令武,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因为,自李世民回京之后,还是头一次传召他入宫觐见,之前都是唯有在各种大场合上,双方才能见过几次面。
可以说,两年多的时间未曾亲近,双方已经不是太熟了。
这厮,该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柴令武满心疑虑,而那前来传旨的内侍,却是已经调转马头,直奔长安城而去。
“走吧!”
柴哲威转过头,招呼了柴令武一声,率先纵马跟上。
柴令武虽然心有疑虑,但圣谕在前,他也不可能抗旨。
几人纵马,一前一后回到长安,又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
才刚刚进入皇宫,柴令武便发现皇宫之中的气氛很是凝重。
宫中往来的宫人,巡视宫城的力士,全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不妙啊!”
柴令武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直犯突突。
而等到他跟随传旨的宫人进入太极宫大殿之后,心里不妙的感觉更是达到了巅峰。
因为,他看见了李承乾正大气不敢喘的跪在大殿正中。
同时,主位上还坐着面无表情的李世民,李世民身旁,自家老爹也赫然陪坐在列。
柴哲威进入大殿,也是被这奇奇怪怪的氛围吓了一跳。
但他毕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还是先带着柴令武恭恭敬敬的给殿中三人行礼。
主位上的李世民听见柴哲威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和缓:“哲威来了,过来朕这里坐!”
他对着柴哲威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
柴哲威有些犹豫,悄悄看了柴绍一眼,待得柴绍轻轻颔首,才走到李世民右手边的空位下落座。
至于柴令武,则是被李世民华丽丽的无视了。
他有些尴尬的站在大殿中央,正想着要不然自己找个地方坐坐,便听得上首的李世民忽地怒喝出声:“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柴令武一愣,逆反心理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
他梗着脖子,一脸不服的看着李世民,问道:“敢问陛下,臣触犯了我大唐哪条法律,您让臣跪下,执行的又是国法还是家法?”
柴令武这话一出,将殿中众人都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柴绍与柴哲威满脸震惊,跪在大殿中央的李承乾更是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主位上,李世民脸皮直跳,额头上更是被气得青筋毕露。
他扯了扯嘴角,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无语。
随后冷笑道:“很好,你还反问起朕来了,还要和朕论法,行,今天朕就来好好和你论一论国法和家法!”
望着李世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柴令武心里不妙的感觉瞬间转变为不详。
他急忙干笑道:“那个,陛下,臣和您闹着玩的,开玩笑呢,这就跪,这就跪!”
言罢,果断膝盖一软,挨着李承乾跪了下来。
这副前傲后恭的态度,顿时看得殿中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无语。
李承乾更是不着痕迹的朝边上挪动了一下,像是和他跪在一起,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一样。
柴绍仰天无言,只觉得一世英名都被这逆子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