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剑深悔回来时没有多看一眼再越墙,后又怪起门房杨伯夜里不睡,在屋外晃悠,以致由此一着。
刚刚事出紧急,她也顺势跟着杨伯一起喊抓贼。
想着过会儿老爷问起,须得再想个说辞,免得被误会。
脑子里正寻思,人已经到了内宅,见宅子里各处房间早都已经亮起了灯,老爷也披着长袍出了房门。
西厢外,于璚英散着头发,身上只穿着里衣,手里拿着平日里练功的木剑东张西望,身后丫头小环也是同她一样装扮,不过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个扫把,小丫头缩着身子,倔强的横在璚英身前。
倒是没见到夫人,但看刘妈妈房门敞着,也不见人,想着该是在屋内照看夫人。
侍剑硬着头皮赶上几步,行了个礼:“老爷!”
于谦皱眉问道:“外面怎么回事?难道真有贼进了宅子?”
这会儿功夫,于璚英举着木剑也跑到跟前:
“贼!男贼女贼?抓到没有?侍刀姐姐呢?我听见是杨伯在喊,他没事吧?”
于璚英嘴上像是连珠箭一般,一刻不停。
侍剑只得按刚刚想好的说辞回道: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跑出来看,果然看见有一道人影,正从墙头跳下去,等我追出去时,那贼却不见了踪影!我怕贼人不只一个,万一中了对方计谋,谁知刚从外面跳进来,就看见杨伯。夜里本就暗,杨伯想是也听到了动静,跑出来查看,正巧和我撞上,便喊着抓贼。我看到的是贼,杨伯许看到的是我。”
说到此处,又看向目瞪口呆的于璚英:“侍刀追出去了,杨伯也跑到外面喊人了!”
这时,董氏被刘妈妈搀着从里屋出来。
于谦忙迎上去,责怪道:
“夜里寒,你出来做什么?小贼走家串户,家里有侍刀、侍剑在,哪能轻易得手,况且现在闹起来了,怕是早跑了。”
董氏却责怪起于璚英:
“你们两个不好好在房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像个什么样子,快回去睡。”
于璚英忙把手中木剑藏在背后,小环却是把扫把往旁边地上一丢。
董氏还待再说,于谦反倒说起刘妈妈:“快扶夫人进去休息,闹出了动静,说不得过会儿巡禁官兵要过来问,我出去看看。”
又对董氏道:“夫人,明儿你还要去接冕儿,该早些休息,免得明天身子乏。”
接着又抚着于璚英的脑袋:“还有你们两个丫头,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回房去。”
就在董氏和于璚英各自进了房间,只见外面杨伯佝偻着身子跑进来。
又听到外面嘈嘈杂杂,于谦便问他道:
“外面怎么了?可是将贼抓到了?”
门房杨伯急喘喘道:“侍刀姑娘和那贼打起来,把贼伤了,大伙儿围上去把人捆了,外面街坊请老爷过去定夺。”
“抓到了?”侍剑目瞪口呆。
杨伯道:“那人蒙着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侍刀姑娘武艺高强,追着他打,街坊们又把去路都堵了,他脱不了身,三下两下就被侍刀姑娘打倒在地。”
侍剑心里犯嘀咕,本来就是信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贼人在附近晃悠,这下倒是坐实了自己刚刚的话。不过她马上又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暗忖:
「难道这人是在跟踪我,我却没有发现?如此一来,媚儿姐那里岂不是暴露了?」
又想起之前去柳媚儿那里路上,觉得身后有动静,难不成真被人跟踪了?
不过,却又觉得有些奇怪:
「对方既然能追踪我一路,且一直没有暴露,显然身手远在我之上,怎么又会被侍刀给伤了?」
想来想去,也不敢万分肯定究竟是哪种情况,心里正急,却听到于谦吩咐她道:
“你看好夫人和小姐,我出去看看!”
侍剑本打算跟着一起去,谁知却被老爷下了死命令,心里愈发着急起来。
这时,于谦已经往外去了。
杨伯这时回过头来,先是对她笑了笑,才追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