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本被警告,加上连日以来,她也看出小姐似有退缩之意,这让彤儿心中愈加不平,就想着囫囵说个于康和柳媚儿已久有了夫妻之实。
于氏那种人家,定然顾忌颜面,或许借此可以将此事落实。
只是彤儿察觉四先生看出了她的想法,自己思量这主意确实也太馊,小姐当然不会同意,便又不敢说出口了。
奈何柳媚儿每每事涉自己身上,偏偏就乱了方寸,全没了平日里镇定自若、指挥方遒的气度,反倒一副闺阁女儿家做派。
只见柳媚儿一句接一句的催,把彤儿逼问的满头大汗。
彤儿心里焦,突然想起刚刚四先生的眼神,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祸水东引。
“四先生难道忘了答应十三先生的事了?”
她这一喊,柳媚儿和侍剑俱都看向裘四先生。
裘四先生讶然,目中惊色一闪而过。
柳媚儿正好瞧见,哪里还不知他早就有了谋划,也不逼问,干脆坐下,口中一字一顿:“裘……老……四……!”
裘四先生自知瞒不过,而且他本也不打算瞒,便道:
“其实这个时机并不好!”
柳媚儿咬牙道:“说明白些!”
裘四先生苦笑道:
“十三离京之前,曾答应过你一件事,这个你自己也知道。只是这件事,十三交给我来办,是要在恰当的时机,再让你露面,才可事半功倍。”
“现今于侍郎发现端倪,要是这时候按着十三当时的想法,让你露面,恐怕只能事倍功半。”
听到此处,柳媚儿一阵感动,眼睛里凝起雾。
侍剑则满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裘四先生却叹一声,起身往外去了,边走边道:
“我取一件东西来!”
等到他再回来,厅里三位早就恢复如常,彤儿贴着柳媚儿身边站着,三人俱都盯着裘四先生手里多了的一方朱漆木盒子看。
“你们两个先出去!”
侍剑、彤儿知道是有要事,自不敢继续待着,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厅堂。
柳媚儿两只手绞在一起,坐立不安的望着裘四先生手中朱漆木盒子。
裘四先生也不说话,打开木盒,取出两封信,一枚珏。
“你们二人之间的事要袒露在于侍郎跟前,或许也只有杨阁老可以化开,只是你可想好了,时机不对,真要现在就走这一步,怕是不一定全能如你的愿了。咱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要是愿意再等等……!”
“快说怎么做!”
裘四先生知道她担心什么。
她怕一旦撤回侍刀、侍剑,此事上又失了于谦信任,紧要时刻难插进手,到时万一出了差错,将来无法面对于康。
裘四先生也不再劝,将信和珏都递给柳媚儿,。
“过会儿送你去一座宅子,那里之前是杨阁老和十三密会之处,无外人知晓,宅子里住着一对祖孙,老人是杨阁老最亲近的人,你把玉珏给老人看,他自会去禀报阁老,阁老也自然见你。”
“至于这两封信,都是十三留下的……!”
“一封是给杨阁老的,等你见到他,交给他即可。”
“另外一封,是留给你的,你自己看完焚掉。”
“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让人送你过去。”
柳媚儿此时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裘四先生说完,自己也出去了,只留下柳媚儿一人在厅里。
……
等到了外面,侍剑和彤儿立即贴了上来。
裘四先生摆手止住他们开口,吩咐侍剑:
“回去告诉于侍郎,消息你已经通知到了,明天日落之前,自会给他一个说法。至于你和侍刀,一切照旧。以后行事须更小心些!”
“四先生,经过今夜,侍刀那里怕是也瞒不住了,如今于府就我们二人,要是还继续瞒着她,以后行事多有不便……!”
“罢了,可以和她说……!”
“是……!”侍剑大喜。
“你可以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