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也知情况危急,但眼下心中慌乱,全然没了主意,只好开口向花荣问道:“花荣兄弟有何良策?”
花荣沉吟了片刻,而后开口道:“依小弟之见,我们不如弃了这里,先和晁天王汇合,凭借天王那边的兵力整顿队伍,再从长计议破敌之策。”说罢,花荣一脸焦灼地盯着宋江面庞,似乎是想从其脸上看出些什么。
宋江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低头沉思了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深知此刻已无更好的办法,最终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兄弟们,随我去找晁天王!”
于是,在花荣、鲁智深、武松、雷横、朱仝等几人的严密的掩护下,宋江手持佩剑,带领着剩余的人马,趁着夜色的掩护,朝着晁盖的营地匆忙撤去。
一路上,梁山兵马仿若陷入了泥沼一般,沿途不断地遭遇曾头市士兵的围追堵截。敌军从四面八方涌出,或伏于草丛,或隐于树林,每一次冲锋都带着凌厉的杀气。梁山军士兵们奋力抵抗,刀砍斧劈,鲜血染红了土地,损失极为惨重。
宋江率领着这支残兵败军,在浓稠如墨的夜色掩护下,且战且退。一路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不绝,士兵们的惨嚎在夜空中回荡,令人胆寒。他们艰难地穿过崎岖的山路,趟过冰冷刺骨的溪流,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生死边缘。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宋江等人终于到达了晁盖营地。此时的宋江,形容枯槁,面容憔悴得如同历经沧桑的老人,神色间满是疲惫与无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身上的盔甲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沾满了厚厚的尘土,干涸的血迹如同暗红色的补丁,一块块斑驳地附着其上。
宋江垂着头,心中如翻江倒海般,回想着白天战场上那如噩梦般的场景,己方军队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士兵们四散奔逃的身影、敌人得意的嘲笑,都如同一把把利刃,深深刺痛着他的心,只觉得无颜面对晁盖和众兄弟,更是在争夺梁山寨主之位上失了先机,只怕再无翻身机会了。
晁盖早已通过营中细作得知宋江失利来投的消息,赶忙亲自整顿衣装,大步流星地出营迎接。营门之外,风沙微微扬起,宋江骑着一匹路上捡来的落单瘦马,身形显得颇为狼狈。
晁盖见状,眼中不见丝毫的嘲讽与责怪,反而神色急切,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扶住宋江的手臂,声音洪亮且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意,说道:“宋押司,你可算回来了!这战场之上,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切不可过于自责,折损了自己的身子。”
晁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宋江手臂,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兄长般的关怀,真诚得毫无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