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听闻史文恭之言,依旧不依不饶,脸色愈发阴沉,冷冷说道:“哼,你这一番巧言说辞,谁能轻易相信?说不定是你来投诚之前,才匆忙寻来工具,将那箭矢做了改动,妄图蒙混过关!”
史文恭听了这话,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急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大声辩解道:“宋头领,你怎能如此无端猜疑,这般污蔑于我!我史文恭对天发誓,若做过这等篡改箭矢、混淆视听之事,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听了两人这番激烈言语,彼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帐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众人搜肠刮肚,也都寻不出半点证据来判断此事真假,整个场面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坚冰所笼罩,彻底僵持住了。
这时,吴用轻摇羽扇,在林冲、史文恭、宋江三人面上来回看了几番,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各位兄弟,此时这般争论下去,亦是徒劳无功。依我愚见,当务之急,咱们得先安排得力人手去接管曾头市。这曾头市地势复杂、势力盘根错节,若不尽快安定下来,恐生变数。
至于史文恭这等棘手之事,不妨暂且搁置,待回梁山后,咱们再静下心来细细调查,从长计议也不迟。”
众人听了吴用这番有理有据的话语,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皆觉此言甚是在理。于是,众人依言而行,最终决定由关胜、宣赞、郝思文三人去接管曾头市。
这三人原本就曾在一起共事,彼此互相了解,又兼几人朝廷官员出身,对于地方的那一套安抚、平叛、维稳的手段也是驾轻就熟,因此最为合适不过。
关胜也不推辞,当即抱拳领命,带着宣赞、郝思文二人,又点起近千人马,便往曾头市而去。
而其余大队人马,则浩浩荡荡地朝着梁山折返,一路上,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林冲独自一人,策马行在队伍一侧,将那支射死晁盖的毒箭紧紧拿在手中。他眉头如锁,眼神专注得近乎执拗,一寸一寸地反复查看那支毒箭。箭头的倒刺、箭杆上的纹理,甚至是沾染的些许血迹,他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林冲像是捕捉到了极为关键的线索,眼中猛地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仿若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而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若实质,穿透人群,直直落在人群中的某人身上,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众人历经跋涉,终于回山。回山后的第一件事,众人按照吴用的建议,便是将史文恭软禁起来,以防他再有什么变故。但是看在林冲的颜面上,虽说是软禁,但待遇却是相当的好,住宿以及每日餐食都是格外优待,在加上林冲安抚了几句,史文恭便也很快安定了下来。
时光匆匆,军马回山之后,悠悠又过了几日,暖烘烘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聚义厅前那片开阔的空地上,可即便如此,那层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却怎么也无法被驱散。
这天,林冲一大早就神色凝重地命心腹喽啰,赶忙去通知梁山上下一众头领,务必前来聚义厅前紧急汇合。消息一经传出,各处头领皆是一脸茫然,彼此间纷纷低声猜测起林冲此举的真实意图。
“林教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莫不是知道了晁天王的真正死因?”
“唉,谁能摸得清呢,咱还是先过去瞧瞧,到时候自然知晓。”
众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着,一边怀着满心的疑惑,脚步匆匆地朝着聚义厅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