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唳雪的一生写在史书中只有短短几句,许多故事被封存在彤书里,只有一个人知道。
后来,回纥新王到底没能娶到南宫离,但他纳每一个新王妃时都能收到熠国经安西都护府送来的贺礼,而剑南道重修和丝路西延,第一个对外通商的也是回纥。每月初一,都会有一匹快马从剑南道飞驰而过,西行那一匹上会有一封信,东来这匹往往还会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虽不一定贵重,但都是丝路上近来又时兴的新鲜小物。
下延开去百余载,新的帝和王依然维持着丝路通商和两国互贺嘉事的传统,就这样相安了不知多少代,多少年。而放眼大熠二十三州郡县,善谋女官层出,却从没有谁抵得过饮马场太守王婉智计无双;壮哉巾帼常有,也从没有人能比得过武威将军苏唳雪骁勇威烈。一年又一年,漠北丝路越渐繁华,繁华得令人几乎忘记了它曾经是多么的荒凉。只有每年冬至夜,定北军震天动地的十二响哀礼炮铭记着那段过往,还有那个人。
然而,好在事情实际上没那么悲凉——
三个月后。
苏唳雪从饮马场练兵回来,下马第一句就是她:“张叔,那丫头呢?抄书抄完了没?”
“呵!砸完了。”
老管家接过包袱,摇着头,连连咋舌。
苏唳雪:“什么意思?”
“十二个碟子,五十个碗,还有数不清的小零碎儿……您走以后,姑娘一直发脾气,都快把您厨房砸空了。将军,今儿二月二,龙抬头,要不您去隔壁家酒馆对付一顿得了。”
“你们就由着她胡闹?!”
“人家可是朱雀兽,除了您,谁敢管?老奴可不想挨揍。”花白胡子的老人家耸耸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好!我管,我管——你们一个个气死我得了!”
黑衣黑甲的人咬牙切齿,放眼望去,却不见南宫离的踪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