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鸡飞狗跳 乖乖女×皮小子
“妈妈, 你尿床了。”
“大人也尿床啊。”
“妈妈羞羞。”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楚沐珍放弃了跟周公一起研究大水温热的原因，睁开了发黏的眼皮。
大宝见妈妈睁开了眼睛, 小表情十分激动地说:“妈妈, 羞羞, 你尿床了。”
二宝和三宝则伸出肉乎乎的小肥爪子, 在白嫩的小包子脸上轻轻地刮了两下, 奶声奶气地故意脱长音调, “妈妈尿床, 羞——羞——, ”
楚沐珍看着三个活宝，又好气又好笑，正打算起身打他们的小屁股，却发现身下的被褥是湿的。
而且有些被体温暖干的地方，还留下了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在深蓝色有些近乎黑色的被褥上格外显眼。
而且看被褥上的湿润情况，应该不是一个孩子尿的, 两个还是三个孩子一起尿床, 这个不好判定。
她笑了, 昨晚梦中大水温热的原因找到了，三只小崽子不知道谁昨晚尿床了, 还是他们一起尿床了, 更可气的是, 他们竟然把锅扣她身上。
“季瑜，季瑞，季琛！”
她沉着脸，反驳道:“你们看看被褥上湿的地方, 是不是你们那边最湿，这说明是你们尿床了。”
仨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大宝先奶乎乎地反驳，“我没尿床。”
二宝紧跟反驳，“我是大孩子了，才不会尿床。”
三宝附和地用力点小脑袋，“我三岁半了，不是三岁小孩了，是大孩子了，才不会尿床。”
楚沐珍被三只嘴硬的小崽子气乐了，“你们三岁半，也是三岁，还是三岁小娃娃，小娃娃都会尿床，妈妈是大人了，大人除非生病了，要不然是不会尿床的。”
季懋然从外面进来，看到媳妇儿和三个孩子斗嘴，嘴角抽搐两下后便开始上扬，眼睛里也有了笑意，这个时候的媳妇儿，一点也不像三个孩子的妈妈，反而像一个被家里娇宠的小女孩儿。
但很快他的神情就僵住了，楚家重男轻女，媳妇儿和几个大姨子，在楚家日子可不好过。
这时候楚沐珍看到了他，眼睛一亮，伸手指向他，擡着精致的下巴，看着三个孩子，说：“不信，你们问问你们爸爸，是不是大人不尿床？”
季懋然一愣，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儿，这时候三个孩子看了过来，三只一摸一样的杏仁眼里全是期盼，期盼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可惜他们失望了，他们的爸爸说：“大人不会尿床，小孩儿才尿床，三岁半也是小孩子。”
“爸爸和妈妈一起骗人！”
大宝不服气地反驳道。
二宝鼓着白嫩的小脸儿，愤愤地道:“爸爸坏，骗人！”
三宝气得小脸儿都红了，他双手叉着小肥腰，气鼓鼓地嚷嚷:“爸爸骗人，壮壮的妈妈说，壮壮爸爸喝醉了，尿床了。”
季懋然和楚沐珍头疼，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不好骗了，还是他们家三个孩子都聪明。
楚沐珍从床上下来，走到三宝身边，居高临下地道:“你也说喝醉尿床了，我和你们爸爸没喝酒，不尿床，你们三个尿床了，不承认不说，还推到妈妈头上，行为非常恶劣，罚你们今天早上打扫院子。”
季懋然这边严肃着脸，命令道:“赶紧穿衣服，打扫卫生去。”
“爸爸坏，妈妈坏！”
三只小崽子异口同声地道。
虽然不服气，但因为年纪小，拗不过大人，被爸爸妈妈强行穿上衣服，手里头又被妈妈强行塞了扫帚。
楚沐珍看着三只委屈巴巴的白嫩小包子，蹲下身，非常认真地说:“大宝，二宝，三宝，妈妈要去买菜，交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把咱们家院子扫干净，你们要是扫得干净，妈妈给你们吃好吃的。”
二宝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问:“什么好吃的？”
大宝和三宝也跟着好奇地问:“什么好吃的？”
楚沐珍嘴角一勾，道:“保证你们没有吃过。”
三个孩子的好奇心被拉得高高的，挺直小胸膛，绷起包子脸，奶声奶气地保证道:“保证完成任务。”
楚沐珍看他们这么可爱，突然有个想法袭上心头，她站起身回屋，拿了三块毛巾，叠成农民帽子，给三只小崽子戴头上。
因为要打扫卫生，三只小崽子还t穿着昨天福利院穿的衣裳，洗得发白的蓝色对襟小褂子，同色小裤子，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再加上毛巾做的农民帽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她突然有些遗憾，没有手机，不能把三只小崽子的萌样给拍下来，很快，她就拍了拍额头，没有智能手机，但可以有相机啊。
她立刻打开系统商城，翻看小家电那一栏，看到了“傻瓜”相机，她内心一喜，然后再颓丧地叹气，竟然要300积分，她总共也才150积分。
“宿主不必忧愁，系统商城提供拍照服务，拍一次照只需要10积分哟。”
系统及时出声。
但楚沐珍炸了，“拍照竟然要10积分，你怎么不去抢？最多1积分，否则我不接受。”
她先开始挣积分，都是个位数地挣，也就系统商城开启后，才有了机会一次挣两位数的积分，好家伙，系统的拍照服务竟然一次要10几分，这是割她的肉。
系统见楚沐珍反应这么大，讨价还价道:“5积分”
楚沐珍不为所动，“1积分。”
系统无奈，谁让它缺积分呢，“好吧。”
于是在三只小崽子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头戴农民帽子，身穿补丁衣服的照片就此诞生。
“叮～，照片已经发放，扣除3积分，教育积分总分147分。”
系统的播报声响起。
楚沐珍赶紧看了看系统拍的照片，要不说系统出品，绝对是精品呢，看看系统拍的照片，落叶满地的院子里，三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头戴着毛巾叠的农民帽，穿着稍微有些宽松的补丁衣裳。
此刻正拿着比他们还高的芦苇做的扫把，绷着白嫩的小脸儿，在落叶满地的庭院里认真扫地，竟然有种少林小和尚的错觉。
她看着不免心痒痒，把系统薅出来，说:“系统，再拍一张我和三个孩子一起扫地的合照。”
“好，诚惠1个积分。”
系统爽快答应。
没有扫把了，楚沐珍拿起了垃圾桶，加入三个孩子，脑海里“咔嚓”一声，一张母子四个人的合照诞生，女的美，小孩儿萌，背景处理到位，比后世的美颜相机都赞。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楚沐珍哪里抵抗住美美的照片上美美的自己，她立刻又道:“帮我拍张单人照。”
“咔嚓。”
一声单人照出炉，楚沐珍喜欢得不行，但觉得姿势不好，又让系统拍，随着“咔嚓”的声音，她的积分账户，又少了3个积分。
“叮～，扣掉3个积分，教育积分总分142分。”
系统播报声响起。
“嘶～”
楚沐珍肉疼地抽了口凉气，挣积分的时候，比吃屎都难，花的时候，眨眼就没了。
她停止拍照，立刻切换成搞钱模式，“系统，发布任务，我要挣积分。”
“先把先前没有完成的任务清零，才能接受新任务。”
系统的语气带着无奈。
它也想让宿主多挣积分，它也能够攒够能量，重回星际，这里太落后了，又没有其他统子，它很孤独呢。
闻言，楚沐珍也只能叹气，调出来虚拟面板，看上面的任务，捡着时间快要到期的任务先做，帮季懋然学会独立带娃。
“季懋然。”
她朝着屋里喊了一声。
季懋然正在拆被仨孩子尿湿的被褥，虽然拿出去晒晒，晒干了再盖也成，但是晒干了，被褥上全是白色的地图，不美观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有一股子尿骚味儿。
听到媳妇儿叫人，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出去，问:“怎么了？”
楚沐珍朝着三个孩子努了努嘴，“我去买菜，你看着他们仨扫地。”
季懋然点了点头，“好。”
说完便又准备回屋拆被褥，楚沐珍叹口气，三只小崽子年纪小，胜负欲又强，自律性又差，要是没大人看着，他们家院子能够变成战场。
她赶紧提醒，“三个孩子还小，你得看着他们扫地，另外再给他们划分区域，各自扫自己的区域，要不然很有可能打架。”
“我知道了。”
季懋然皱着眉头看着三只小崽子，有了昨天洗衣裳的经历，他今天真不敢再放任他们自己发挥了。
楚沐珍见他答应了，这才拿了钱票，骑了自行车出门，先去了附近的副食品商店，她到的时候，商店门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楚同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擡头看去，是刘金海，他提着篮子排在队伍中央。
楚沐珍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刘同志，买菜啊。”
接着又有几个邻居看到了她，纷纷给她打招呼，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姐，提醒道:“小楚，你今天来迟了，排队买不到菜了。”
楚沐珍看了看那蜿蜒了十来米的长队，苦笑一声，回道:“王嫂子，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等她离开后，王嫂子跟刘金海嘟囔，“小楚去其他地方也买不到菜，谁家买菜不是天不亮就过来排队的。”
刘金海温和地笑了笑，“楚同志他们一家刚回来，昨晚收拾卫生很晚才睡，大概太累了。”
在刘金海的后面，跟他隔着三个人的刘香花翻了大白眼，语气酸溜溜地道:“我昨儿去他们家，她扶手不动，是季队长带着三个孩子收拾，她累个啥。”
这话一出，本就各说各的排队人群，立刻有了共同话题，开始说起楚沐珍来，“小楚真是好命，公婆明理，不用他们贴补，还能帮他们带孩子，给他们钱花，没有妯娌和小姑子，男人工资高，还体贴，又有仨大儿子傍身，啧啧啧，这日子简直泡蜜罐里了。”
“哼。”
刘香花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命再好，也抵不住她自己作，自己扶手不动，使唤男人和孩子干活，迟早被扫地出门。”
而队伍里跟她一样想法的人还不少，话题也开始歪楼了，这个女同志说:“我表姨那边有个大闺女，懒得出奇，吃饭都得人喂嘴边，后来嫁人了，被婆家一天打八次，现在可勤快了。”
那边有个大爷立刻附和，“我有个远房亲戚，他们家闺女也懒，嫁人后，家里啥活都让男人做，男人先开始还新鲜，愿意惯着她，后来受不了，又找了一个勤快的。”
刘金海一个听得皱眉头，他分辨道:“楚同志不懒，她周日还去福利院做义工呢。”
但是那些说楚沐珍闲话的人当作没听见，继续说懒女人被婆家嫌弃的事儿，当然他们又提到了楚沐珍，“自己家的活儿不干，去外面充好人，迟早挨打。”
刘金海脸色黑了，这些人只听自己想听的，其实如果不是刘金海在这里，他们还会掰扯他们家，因为林糖虽不懒，但刘金海却跟季懋然一样，会回家后做家务，太惯着自己媳妇儿了。
这些楚沐珍都不关心，她骑着自行车，到了下一个副食品商店，队伍长度并不比先前那家短。
她皱了皱眉头，难道以后她要每天天不亮就要出来排队买菜吗？
“宿主，你努力挣积分，系统商城应有尽有。”
系统主动跳出来找存在感。
楚沐珍撇嘴，“那你倒是发布任务啊。”
系统无奈，“我也想啊，但你积攒的任务太多了，系统没办法再发布任务。”
楚沐珍骑自行车再次往远处走，她打算去铁路那片一游，中州市是华国重要的铁路枢纽，很多货物会在这里中转，也因此铁路附近诞生了不少黑市。
她胆子小，不敢去黑市，但系统里物资的来源，却可以借助黑市的名头。
再说季懋然和三只小崽子，因为楚沐珍的提醒，季懋然给他们分了打扫区域，“你们各扫各的地方，谁先扫完，谁先休息。”
“我第一个扫完。”
二宝立刻挺着胸膛嚷嚷。
大宝跟着，“我比你快，我才是第一个。”
“我扫得最快最干净！”
三宝为自己加码。
对于每次干活儿，三只小崽子都要争第一的场面，季懋然见怪不怪，只是淡定地回房间把被褥拿到院子里拆洗，还能看着三只小崽子干活。
大宝绷着小脸儿，一本正经地挥舞着比自己高的扫帚，把地上的叶子和草棒子扫到一块。
二宝是速度派，他小手抓着扫帚，咬着腮帮子，使劲地挥舞着扫把，灰尘、草棒和树叶被他手里的扫把带的乱飞，他扫把往前扫灰尘，树叶和草棒不是往两边飞，就是往后面飞，地怎么也扫不干净。
他气得小脸儿通红，大声地喊：“往前飞，不要往后跑。”
季懋然嘴角抽搐，二宝是不是有点傻，树叶和草棒又不是人，哪里会听他的话。
三宝的速度t比大宝快，而他又讲究办法，所以扫地还算快，可架不住有个捣乱的二宝。
他自己的地扫不好不说，还因为他操作不当，树叶和草棒还有灰尘有些跑到了大宝和三宝的地方，大宝和三宝刚打扫干净的地，就被他带动地飞起来的草棒、树叶和灰尘给弄脏了。
大宝和三宝自然不乐意了，首先是三宝，他放下自己的扫把，叉着小肥腰，怒道:“二宝，你把你的脏东西都弄到我的地方了。”
“二宝，你把我的地方弄脏了。”
大宝一手扶着大扫把，一手叉着小肥腰，气鼓鼓地大声道:“你得帮我扫地。”
三宝点头附和，“就是，得帮我们扫地。”
二宝很委屈，“脏东西自己飞过去的。”
三宝叉腰，“就是你把脏东西弄过来的。”
“就是。”
大宝声援三宝。
二宝鼓着包子脸，气鼓鼓地道:“我没有！”
三宝叉腰，“你就有。”
大宝和三宝同仇敌忾，“你有。”
“住嘴！”
季懋然皱着眉头大声呵斥。
他有些头疼，他就不明白了，他都给三个臭小子分了责任区了，怎么还能吵起来？
“爸爸，二宝耍赖。”
三宝开始告状。
大宝帮腔，“他故意往我们的地方上扔脏东西。”
二宝委屈，“我没有，是脏东西自己飞过去的。”
季懋然沉着脸，如果是他手下的同事出了问题，他肯定一起罚了，但三只小崽子年纪小，稍微不如意，就扯着嗓子哭。
他头疼地开始回忆楚沐珍教孩子的细节，他走过来弯腰拿起二宝的扫把，沉着脸，道:“扫地要慢慢扫，扫把要挨着地，一扫把挨着一扫把地扫，不能只图快。”
他拿起扫把使劲儿地挥了挥，地上的树叶、草棒和灰尘开始乱飞，他继续说:“你们看，扫把用不好，脏东西就会乱飞。”
他接着走到二宝身前蹲下，平视着二宝的眼睛，声音尽量温和地说道:“二宝刚才也看到了，是你不会用扫把，所以才让脏东西飞到了大宝和三宝的地盘上，拿起扫把，把弄脏的地扫干净。”
他的语气虽然尽量放温和了，但对于二宝来说仍然严厉得很，他小嘴一撇，“哇——”
季懋然见二宝哭得满脸是泪，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伸手，握住二宝的小肩膀，声音低沉而严厉地训斥道:“三岁半的大孩子了，扫地扫不好，一说就哭，比旧社会的大小姐还娇气！”
二宝的小肩膀被爸爸铁钳子一样的大手握得生疼，哭得更大声，眼泪也更加得汹涌，季懋然眉头皱得更紧了，再次呵斥出声，“不许哭！”
“哇——，爸爸凶！”
二宝的哭声再次飙高。
刘金海买菜回来，到了家门口，听到二宝那直冲云霄的哭声，不放心地过来看看，关心地问:“季队长，二宝这是怎么了？”
“没事。”
季懋然随口回道，“扫地扫不好，被我说了两句。”
刘金海看了眼地上的扫把，还有地上那跟画地图一样的地面，眼里闪过了然，他想起当初自己闺女学扫地的画面。
小花从小就乖巧，小小的人儿刚学会走路，就会跟着她妈妈身后帮忙干活儿，哪怕递个抹布呢，后来走路走稳当了，便拿起扫把开始学扫地。
小丫头还没有扫把高呢，小手也握不住扫把，但她用小胳膊把扫把抱怀里头，用整个小身体使劲儿，小脸儿都憋红了。
他和林糖当时心疼坏了，拿开扫把，不让小丫头扫地，但小丫头却奶声奶气地说:“爸爸辛苦，妈妈累！”
他和林糖当时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们没有儿子怎么了，他闺女乖巧聪明又贴心，不比其他人家的儿子差。
此刻看到二宝如此调皮，虽然有些不地道，但他心里头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幸灾乐祸，季家有仨儿子，但哪天不是过的鸡飞狗跳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赶紧唾弃了自己两下，真是太不地道了，于是他赶紧温和地劝，“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
季懋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可是有时候跟孩子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啊，他往街道的出口处伸脖子看了看，现在的他无比期盼，楚沐珍能够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