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一百七十五章
临茈佩吃完糕点之后, 就和他们说了自己与‘树爷爷’交流的内容。
“其实，你这么一说, 那个树爷爷应该是带着目的与你说起句芒的故事的。”
“不…树爷爷他也许只是活太久了，有些无聊。”
临茈佩其实没有什么像样的，上了年纪的长辈，但是不代表他无法理解‘老人家’的心。
况且植物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系汜泠当然不是在揣测树爷爷的这么做的动机，倒不如说这个‘目的’是一个中性词，不代表一定是有坏的性质。
植物和人类的思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呢？系汜泠觉得至少在临茈佩的视角中，树爷爷绝对是拥有和人类同等智慧的存在。
“他原本以为你是句芒, 想要请你去叙旧的，不是吗？”
司掌同一概念的异能者不可能同时存在, 在见到临茈佩的时候，其实树爷爷就大概知道句芒的结局了。
五十年对它来说，不长也不短，但那也许就是人类的一生。
某种意义上, 植物们比人类要更看重‘传承’。
系汜泠也不由得想起黎焉小姐的请求。
替‘他们’，铭记【句芒】的名字。
历史的真相也许会被人为的掩盖，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不会因为人类的意志而改变。
“也许我们能在那里知道更多与句芒有关的事情。”
流花沏也想知道真相，抛开和系汜泠一样的那些理由，他还有一些疑惑没有解开。
句芒是他们现在唯一已知的, 确认为【神明】的异能者, 而另一位, 那个叫矣宫的家伙, 到底是不是他们理解概念下的【神明】, 就连流花沏也不知道。
多了解一些句芒，说不定能够顺便加深流花沏对矣宫的理解与‘研究’。
临茈佩竖了个大拇指,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没问题！我会耐心等树爷爷把他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明天一早我会再去找他，你们就不用管我了！”
哪怕句芒此人与临茈佩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介意知道一个陌生人的经历和人生。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树爷爷也才刚醒，就发现粉发的青年已经满怀期待的等着了。
“树爷爷我来啦！快给我讲讲啦！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年树了，经不起折腾，这还是冬天，它没睡懒觉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这孩子，真是急性子。”
临茈佩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诚恳认错，但是坚决不改呢。
“嘿嘿，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呀！”
树爷爷装样子清了清嗓音，“昨天...昨天讲到哪里了？”
“您说句芒回来了！带着他的同伴！”
“对对对......”
——
句芒从凌烟班毕业，带着他的同伴们回来了。
据点并不在这后山，树爷爷也只能通过植物们的口口相传知道一些。
植物们的记性不算差，但一些小草小花和同类们的交流都只会用一些简单的词句，要听好久才能凑齐一句完整的话，甚至因为逻辑是混乱的，树爷爷还需要思考和拼凑才能有基本的了解。
比如句芒带回来的，树爷爷没能见到过的同伴里，有一位与句芒年龄相仿的黑色短发青年，一位性格傲慢的白发青年，一位戴着兜帽和口罩的孤僻少女，以及一位年仅七岁的小姑娘。
当然，有没见过的，自然也有见过的。
句芒虽然回到了‘家乡’，但只有偶尔才会来树爷爷这里，寻得片刻安宁，树爷爷自然也能够看出他的疲惫。
“我只是一颗上了年岁的大树，句芒，你知道的，无论你有任何的烦恼都可以和我倾诉。”
明明是人类正当大好青春的年纪，那份朝气中却仿佛暗藏了许多不太妙的存在。
句芒司掌【植物】，树爷爷就是植物，它能够感知到句芒内心复杂的情绪。
决心，坚定。
愤怒，悲哀。
甚至还有非常小一部分的...怀疑。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能与您说。”句芒背靠着树爷爷，像在休息一眼闭着双眼。
午后的毒辣阳光被树爷爷繁茂的树冠一遮，就变得舒适了起来。
“树爷爷，对你来说，人类有什么分别吗？”
真是个无厘头的问题，对植物来说，人类能有什么分别？
“从认识与否的角度来说，是有分别的。”
句芒被逗笑了，笑声相当爽朗，仿佛过去几日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
“那如果不算亲疏远近呢？”
“我也不知道句芒你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但对我来说，的确没有区别。”
树爷爷否认不了自己的确因为偏爱句芒的原因而在对待所谓人类的态度上有所偏爱，但就句芒询问的这个问题上，它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人类之于植物而言，就和植物之于人类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非要说个一二三，分个什么界门纲目科属种，但到底还是植物。
人类就是人类，大大小小的差异再多，也是人类。
句芒继续笑着，却笑得有些悲凉。
“是啊，这明明就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青年将手臂放在眼眶上，掩饰着自己笑着笑着不自觉落泪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