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2 / 2)

沈瑢打算得是很好,开口也算不错,《正气歌》念起来朗朗上口,教了十几遍,苏妙便也能跟着唱出来大半,就像是学曲儿一般。

讲解时,苏妙也十分喜欢听沈瑢寓教于乐,深入浅出的教导,听他一一讲解其中太史简、董狐笔、苏武节、嵇侍中……的生平故事,也会为了满面专注,悠然神往。

但再往后却不成了。

一旦要苏妙对着书纸,将她会了大半的唱词与字形一一对照,甚至自个动笔去写,她便立马难受起来,头也晕,手也疼,再多劝几次,甚至连原本都已记下大半的字句都混乱起来。

沈瑢特意留心了,不是为了偷懒装模作样,是当真忘了!

字都不认,如何读书?难不成一辈子只从旁人口中听故事不成?

沈瑢一时也没了办法,口中该教的照教,只是到了认字写字时,便并不强求,只拿着平日所见之物,有时是府中人的名字,有时是眼前的东西,一日记上几个。

单个的词句记了几日,正逢窗外玉兰花开,沈瑢便略微长进了些,寻了几句写玉兰的诗词来,要她挨着抄上两遍,将诗里的字一一认熟。

沈瑢顾及大病初愈,身子孱弱,每日留下的课业也不会太多。

苏妙写了这一早上,已经写完了手下的“仙子着云裳,轻匀淡淡妆”,后头却还剩最后一句“一缕奇香颓院来,扣扉无应踏青苔”

偏偏这一句里的字笔画最多,看着就愈发复杂,苏妙可不就是头疼起来?

为了这几句字,苏妙连她刚看见时也十分赞叹的玉兰花儿都一并瞧着不顺眼了,对于张彩蝶的话,自然更是没什么好脾气。

好在苏自芳知道张彩蝶身份之后,便与张大姑娘相处的关系还算不错,此刻过来笑着圆全,三言两语,便也将张彩蝶劝到一边,自在一旁说起了闲话。

她们在一旁说得热闹,苏妙也没了多少做功课的兴致,匆匆照着抄了最后一句,也不管记没记得,便随手撂下手里鎏了金纹的玉杆笔,几步凑了过来:“你们又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背后笑话我?”

苏自芳撇她一眼:“谁有空时时记着你,张大姑娘教我新鲜络子呢。”

苏妙低头一瞧,小案上果然摆了十几种各色的彩绳。

莫看张彩蝶脾气爆,却有一手不俗的绣活女工,当初去年她给自己送来的生辰礼,就是绣着八仙图样的帕子,苏妙现在都还收着没舍得用。

苏妙打络子的手艺虽只是平平,但她十分喜欢这种姐妹们围在一处做活闲聊的氛围,见状也搬了锦凳在一旁坐下,随口闲话道:“你这几日怎的这样有空?整日往我这儿跑。”

张彩蝶百无聊赖,眉眼低垂:“殿下被圈了,我也不好出门,连个传信送东西的都没见,满府里我就与你一个相熟,你叫我寻谁呢?”

苏妙敏锐挑眉:“怎的?魏世子不给你献殷勤啦?”

这魏世子,说的自然就是沈瑢自幼的伴读魏凤安。

正如张彩蝶所说,苏妙在府中,也只有张彩蝶这么一个说得来的亲近人,对她的心思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从春日踏春,张彩蝶与魏凤安在桃花林外一道骑过马之后,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就有了些微妙的暧昧,魏凤安会时不时的往府里送点新鲜的小玩意。

当初他们领差去直隶时,除了沈瑢会给她送信,魏凤安似乎也会顺带往府里捎些东西回来。

虽然没有戳破,但私下里早已有了些男女间的默契。

张大姑娘的性子,也一点不娇羞否认,闻言也只干脆道:“他忙得很,刚从直隶回来,这几日就好像有旁的差事,有一阵子不往府里来消息。”

苏妙闻言却是一顿。

自从沈瑢与她坦白了重活的事儿后,这些日子里,也有意无意的与她说起了许多外头的事。

魏凤安是沈瑢的伴读,素来当差也只跟在沈瑢后头。

只是当初殿下为了她,从直隶私自回京,之后又惹圣人震怒,被废了爵位圈在府中,直隶的差事自然也丢下了,似乎后来是给了二皇子相王,魏世子也跟着一道去收了尾。

如今几个月过去,宫中也没见解禁的意思,在世人眼中,他这个从前最得圣心的皇子郕王,为了一个女人触怒帝王,得罪袁家,已经差不多彻底成了废人,反倒是从前不如他的二王四王,渐渐接下他从前的差事,为圣人重用,愈发炙手可热起来。

甚至连府上的长史与几个与袁氏有牵扯的幕僚,都接连请辞,另寻明主去了。

沈瑢倒也没有挽留,私下里还与苏妙提过,现在不过是开始,等到入冬,他还打算请旨离京,到那时,这七皇子府才更是“清静。”

要说忙,魏世子从前便不忙吗?

张彩蝶是沈瑢亲口认下的妹子,当初殿下还是郕王时,魏凤安能与张彩蝶眉来眼去,似乎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一般,如今王府刚倒,便立即没空起来。

世上哪有这般凑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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