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阿弟(2 / 2)

说着,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

李萱回了房间,依旧郁闷,抱着腿坐在床榻上,舔舐伤口。

须臾,有人敲门,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寻她,她道:“进来吧。”

姜容卿推开门,走过来,看着眼泪横流的李萱。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

姜容卿笑着道:“我是特意过来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我女儿不快?”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周家。”

她为李萱擦拭眼泪,问道:“跟母亲说说,我也好为你撑腰。”

“我知道我阿弟打伤了周鸣,所以今日特地带了好多物件,打算去周家赔礼道歉,可是他母亲连我的面都不见,东西也不收,我气不过,母亲,你平日里最是明事理,你说,我们到底谁错了?”

姜容卿缓了声音,教诲她道:“萱儿,这根本不是对与错的问题,咱们先不论那周鸣人品如何,裕儿既伤了她儿子,那她作为母亲,便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欣然接见你,周大娘子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情理之中。”

李萱知母亲说的有道理,可道理还是无法抚平她的难过。

她哭得更厉害了:“母亲,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周鸣,真的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才接近我的吗?身边围着我转的男人,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吗?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凄苦,为什么我不能像您一样,遇到同自己两心相许的郎君呢!”

“萱儿,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命很苦吗?”

“那不然呢?”

“可是,你作为高门贵女,有着很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尊荣,从小锦衣玉食,有我们的无尽宠爱,你已经得到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了,你这话若是被饥寒交迫的百姓听去,别人只会道你一句无病呻吟。”

“母亲……”

“所以,你不必对任何东西太过执念,两心相许固然好,但若是那人无法寻到,你依然可以安稳一生,我与你父亲,又不会逼着你嫁人。”

“母亲,我知道您和父亲都看不起周鸣,可出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可听说,父亲当年也是出身寒门的毛头小子!”

“萱儿,你真的觉得,我们不喜欢他,是看不起他的出身吗?一个人的出身固然无法改变,但人的这一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母亲,我不明白。”

“他的出身配不上你,他可有想过拼尽全力来让自己配得上你?他可有为你们的未来做一丁点努力?若没有,又何以见得是喜欢你。一个男人若是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他便不会想着如何把你拉下来,而是让自己达到配得上你的高度。

“当年,我嫁你父亲的时候,表面上是嫁寒门,可他当时已经提了榜,封了官,我知他日后不会差,且我当时被讨厌的人纠缠,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我嫁了他。”

“那您当年与父亲,是如何相知相爱的?你嫁他的时候,可真心喜欢他吗?”

她的思绪飘远,回忆着:“我嫁他之前,马球宴上,他曾经向我开口求娶,我没应。”

李萱觉得甚是滑稽,咯咯笑了出来。

“其实一开始成婚的时候,他很爱我,我没那么爱他,我对他充其量就是有些好感而已,我并不知道我会与他相守终生,因为我从来不会预设和谁一辈子在一起,那个时候啊,我一有气,就会吵着与他和离。”

“噗!”李萱被她的话逗笑了。

……

夜晚,相府祠堂,李裕一直跪在这里。

他执拗得很,不肯向李执承认自己错了,所以李执还是不让他起身。

李萱轻手轻脚地走近,拍了拍他的肩头,李裕因跪的久了,警惕性弱,还真的被她吓到了。

“阿姊,你干嘛!”

“我看你跪了这么久,来给你送些吃的啊。”

“我就知道,阿姊不会让我孤零零一个人待在祠堂的,不似父亲那般心狠。”

李萱坐下,把食盒打开,李裕惊叹道:“哇,是面!”

“怎么样,香不香?你快吃吧。”

李裕尝了一口之后,他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咦!这面怎么这么难吃,还有蛋壳……孙妈妈手艺退步了?”

“真的很难吃吗?那你不要吃了,还给我。”

李萱面露怯意,李裕看她的神情,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阿姊,这不会是你做的吧?你竟然也会做面?哈哈哈……”

李裕捧腹大笑,笑得肚子都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给我做面?我会不会折寿啊!”

李萱被他气到了,嗔道:“李长庚,你再笑!”

良久,李裕不笑了,李萱便道:“我这不是看孙妈妈睡着了嘛,就没叫醒她,这几天厨房里也没剩什么能吃的了,所以我便自己做了这面,难吃就别吃了,喏,我还给你带了糕点。”

李萱到底是李执和姜容卿教育出来的孩子,娇纵归娇纵,但她内心纯良,从不苛待下人,为了不打扰别人熟睡,宁可自己下厨,虽然她并不喜欢做这些。

李裕吃着阿姊带的糕点,问道:“阿姊,我今日打了那个姓周的,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生你的气有用吗?反正你打也打了,如今我跟他的缘分也算断了,他母亲生我的气,也不理我。”

“断了就断了!阿姊,这是你的福气啊!那个男的有什么好的,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还整日出入青楼,他们周家给丞相府提鞋都不配,不是我说,你的眼光也实在太差了些!”

李裕也是郁闷,自家的娇嫩小白菜差点就被猪拱了,还是一头这么差劲的猪,李萱可是李执的掌上明珠,何等尊贵,那周鸣人长的挺丑,想的倒是挺美!

因朝廷之前长久的腐朽,如今皇帝的不喜权势,皇权被架空多年,就是公主来了,李萱也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阿姊就是被父亲保护的太好了,不知人心险恶,他也是男人……呃,不对,男孩,周鸣的心思他一清二楚,偏他阿姊看不清。

“李长庚,你还说!”

“哎哎哎,阿姊,你别揪我的耳朵啊,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说了,不说了……”

姐弟二人撕闹了一会,而后就又安静下来。

李裕吃饱了,依旧神采奕奕,他拍着胸脯对李萱保证:“阿姊,你放心吧,你等我给你介绍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你才多大啊,你介绍?不会还在穿开裆裤吧!”

李裕:“……”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他很快就成年了。

“等你给我介绍,我就等成老姑娘了!”

……

宁静伴着喧闹的夜晚,姜容卿来了李执的书房。

郎君还没回房,儿子还被罚跪在祠堂,她睡不着。

李执见姜容卿过来了,他揉揉太阳xue,道:“娘子,这么晚了,你不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姜容卿如今还不到四十岁,风韵犹存,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添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郎君,我心情有些烦闷。”

李执知道她来此是为了什么,但他就是不点破。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烦闷?”

“我想要你去摘天上的太阳。”

“娘子,我又不是夸父。”

“那月亮也行。”

“娘子,我又不是后羿。”

“那就换星星。”

姜容卿不乐意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明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这老男人真是。

“李随之,你就是不把儿子从祠堂放出来是吧,那好,我陪他一起跪着去!”

李执眼疾手快,趁着姜容卿没跑远,直接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禁锢着她,不让她离去。

“你放开我!你既如此心狠,那还拦我做什么,我偏要去跪!”

“娘子,跪着膝盖会痛。”

“你还知道膝盖会痛,那你也不心疼一下咱们儿子!”

“娘子,不管裕儿与周鸣谁对谁错,现在谁都知道,周鸣重伤在床,那荟茗楼里有多双眼睛在,又闹到了衙门,此事如今知道的人不计其数,定会有人说裕儿是仗势欺人,仗着是我的儿子,有恃无恐,别人念叨我可以,但裕儿还小,我不希望他承受这些流言蜚语,所以,我必须得有所作为,恶人必须由我来做,否则,难安人心,无法服众,我不止是他的父亲,我还是大裕的李相公。”

“郎君,这些我都懂,我也知道你的苦心,你并非不心疼裕儿,可是如今已经接近子时了,他跪得够久了,也该让他起来了。”

“而且,他疼一点就疼了,死不了。”

姜容卿无语,他还是亲爹吗他。

“你不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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