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板
自古缘分一说,其三四为人为,六七为天作。
好巧不巧,这次考试,季然和谢一苇被分到了同一考场。
同样是好巧不巧,他两同为班上“幸运儿”,且为班上唯二的“幸运儿”——被分到了远在天边的……二十五考场。
对此,现在讲台上给同学们看考场序号的邓宏表示:恭喜恭喜。
“嘿,你看邓宏那得劲的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呢,还用笔给我圈出来……拽死他!”季然坐在座位上气愤叫囔,一个叫囔还不够,他还想拉着“不问世事”的谢一苇“入世”,陪他一块拽了邓宏泄愤!
谢一苇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来,似乎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二十五考场,季然从没去过,谢一苇倒是去过好多次了,对于这个“幸运儿”的称号——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还是乐意迎合季然的话,所以淡淡回了一个字:“拽。”
季然看谢一苇对题那痴迷的样,眼睛略微抽搐一番,算了,就当做是眼保健操吧。
“明天考,今天赌,你说这次谁是第一?”他说。
“你。”谢一苇简洁意骇道。
“哎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如果你硬要赌我赢的话,我就赌你赢!”
谢一苇“一心二用”很久了,也不差多一句少一句:“我是综合评价,介于你一直是第一,我选你,胜率最大。”
季然闷头想了想,抽过谢一苇放在桌上的铅笔,反手撕下一张草稿纸写道:今日季然与谢一苇特下此赌约——究竟二人之间谁能够博得头筹。谢一苇压季然胜,季然压谢一苇胜。一经下赌,全无更改。赌物为……
为什么?季然想,他问谢一苇:“你想赌什么?”
对方回了个“禁止黄赌毒”并扔了五十个威力无穷的“无语”炮弹。
谢谢,又被无语到。
季然见问不到,就随手写下“为一个愿望。输者需给赢者完成一个心愿。”
大功告成!季然拿起墨水未干的纸,扫了几下便于风干。
盯着纸上字迹,他微微出神。
季然和谢一苇……
这几日他也稍微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不是恋人,也不是爱人。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和同学。
他是同性恋,不代表谢一苇是;他喜欢谢一苇,不代表谢一苇喜欢他。
他是擅长察言观色,但不代表他能洞察人心。
既然谁都无法成全谁,不如就此关系作罢,谢一苇好好做他的学霸,自己也好好收敛自己那些道不出口的心意。
毕竟少一分尴尬,多一分欢喜。
就让这份情谊再深一点,叫别人看不出来才好。
只是……
季然把纸拿给谢一苇,说道:“乙方签字画押。”
还是想把快乐传递给他,想把未能说出口的情意包装成型一并送给他。
谢一苇一扫过去,一目十行完毕,直接说道:“要不你先说说你的愿望,我看看能不能完成。”
季然一挑眉:“谁说是我会赢了?不说,你快画押,画押完赌约就成立了。”
谢一苇无奈的在“乙方”后签下自己的大名。
季然又拿过来在“甲方”处也写下自己名字。
好嘞。
令万千学友紧张的时刻终于到来,季然也才终于看遍了传说中的二十五考场。
怎么说呢——大,多,冗。
一个考场能塞下七十多个人,其中拥挤不便多说。
季然找到座位,低头一看。
好家伙,不知道是哪一届的学长学姐在木质的桌子上乱涂乱画。
这边不知道是谁花了一个卡通人物,那边不知道又是谁写下一串数字,并在旁边附上“加我□□号”的字眼。甚至还不知道有谁写下表白情话。
新新旧旧不尽其有,字的深深浅浅也多的是,坑坑洼洼的,难怪几乎每个到这来考的同学都要带个垫子。
季然放张草稿纸在桌面,用笔试着写了写,不出意外,纸被捅了。
季然:……
“给你了。”
嗯?季然往旁边一看,谢一苇递了张垫子过来。
“给我干嘛?给我了你就没有了。”
谢一苇淡淡说道:“我那里不是很坑坑洼洼,用也用不着,你这里看起来比较严重,借你用一下。”
“好哦,谢谢。”季然一听不用白不用,干脆接过来。
“……没事。”谢一苇走了。
季然看向谢一苇的座位,谢一苇在一号,自己在最后一号。
季然又重新低头看垫子。
既然看不到谢一苇,就看你好了。
他坐在窗边,写完试卷刚好可以往外看风景。校园里的风景也很好看,虽然没有国家5a级景区那样错落有致,天然绝韵之美,却也另有怡心安态,书香重檐的滋味。
这边一棵树,那边一株草,想来都是有讲究的。
更有意趣的是这股冬风——因为它能够把试卷吹走。
季然还想欣赏风景,准备把窗关上。不曾想手一拉——拉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