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发出压抑的嗤笑。
金泰宇的后背渗出冷汗,滑翔翼的金属骨架硌得生疼。
他看见断龙山脉的阴影正在拉长,潮汐密林里的瘴气开始泛出诡异的紫色。
"天快黑了..."金泰宇还想争辩,朴海俊一脚踹在黑虎肚子上。
那畜生吃痛,前爪在金泰宇脚边刨出三道深沟。
"滚!"朴海俊的咆哮震飞了几只林鸟,"再废话试试!"
金泰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时战术服的下摆扫起一片尘土。
远处的飞隼正在降落,羽翼拍打声像极了嘲讽的掌声。
金泰宇再次无奈的离开,带领飞行部队,准备加强巡逻。
夕阳的余晖将羊肠小道染成血色,幽冥暗影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瘫坐在碎石地上。
连续两日的急行军让这些精锐也疲惫不堪,铁甲上沾满尘土,靴底磨出的血泡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炊烟从数百口铁锅里升起,炖肉的香气混合着劣质酒水的味道,在峡谷中弥漫开来。
金泰宇靠在一块风化的岩石旁,战术服的滑翔翼装置硌得后背生疼。
他撕咬着手中的肉干,咸腥的肉丝卡在牙缝里,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两侧的山林。
潮汐密林中飘来的腐叶气息让他鼻腔发痒,断龙山脉的阴影正随着落日越拉越长。
就在这时,密林深处传来第一声鼓响。
"咚——"
沉闷的声浪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正在吃饭的士兵们像触电般跳起来,陶碗砸在石头上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金泰宇的肉干掉在地上,他猛地拔出风暴之牙,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敌袭!列阵!"
铁甲碰撞的铿锵声瞬间响彻山谷。
弓弩手们慌乱地搭箭上弦,箭簇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法师团的噬魂水晶开始泛起不祥的紫光,将士兵们惊恐的脸照得惨白。
金泰宇跃上飞隼,战术服的滑翔翼"唰"地展开。
他从高空俯瞰,密林中只有惊起的飞鸟,山崖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鼓声的余韵还在山谷中回荡,却找不到源头。
"哈哈哈!"位于后军的朴海俊的狂笑从下方传来。
他骑在黑虎背上,猩红的丝绸衬衫在暮色中像一滩鲜血,"赤炎的杂种们连面都不敢露!"
黑虎配合地发出咆哮,震得附近几个新兵捂住耳朵。
朴海俊用染血的指甲敲打着虎头骨领针,叮叮当当的声音像在嘲弄紧张的气氛。
"继续吃饭!"他踹翻了脚边的铜锅,滚烫的肉汤溅在几个士兵腿上,"传令给金泰宇,带人去加强巡逻!"
得到命令后,金泰宇操控飞隼掠过树梢,潮湿的枝叶抽打在脸上,留下细小的划痕。
第二次鼓声响起......
第三次鼓响时,他正好飞过声源上方——那里只有几面绑在树上的皮鼓,被机关牵引着发出声响。
"是一些机关。"他降落时对朴海俊报告,靴底碾碎了几片枯叶。
朴海俊的嘴角抽搐着,把酒囊砸在他胸口。
烈酒泼洒在战术服上,刺鼻的酒精味熏得金泰宇眯起眼睛。
"我说什么来着?"
黑虎的吐息喷在金泰宇脸上,带着腐肉的恶臭,"传令下去,慢慢吃不着急,不行今天就在此扎营!"
士兵们的哄笑声像瘟疫般蔓延开来。
有人把箭矢插回箭囊,金属摩擦声格外刺耳。
法师们收起水晶,紫光熄灭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金泰宇看见几个老兵已经重新端起酒碗,琥珀色的液体从他们胡子拉碴的下巴滴落。
第四轮鼓响时,只有零星几个人抬起头。
弓弩队长醉醺醺地对着山林比了个下流手势,引来周围一片哄笑。
朴海俊正用黑丝双刀剔牙,刀尖刮擦牙齿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听啊,丧家犬又在叫了。"他喷着酒气说道,虎头骨领针上的血珠滴在锁骨上。
当最后一缕天光被山影吞没时,第五次鼓声传来。
这次连金泰宇都懒得抬头,他机械地咀嚼着冷掉的肉干,听着士兵们醉醺醺的划拳声。
有人开始用箭杆敲击盾牌,叮叮咚咚地给鼓声伴奏。
"酒足饭饱,继续启程,夜袭海森堡!"
朴海俊踹翻了酒桶,木桶滚下山坡的声响惊起几只夜枭。
幽冥暗影的大军开始收拾营帐,铁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山林中再次响起鼓声。
"咚——"
这次回应它的,是十万大军此起彼伏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