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修罗场(1 / 2)

第41章 修罗场

严庚书的那番话犹如万里冰霜冻寒潭,本就像死水一般的潭面更是结了厚厚一层冰,掩饰着潭水下的波涛汹涌。

正如同严庚书粉饰得极好的内心轩然大波,和他衣袖下深深在掌心掐出来的指痕。

李婧冉听了严庚书的回应,简直连戏都忘了演下去,她错愕地盯着严庚书,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先前对她百般宠溺千般疼惜的男子。

她先是惊愕,随后心底便升腾起滔天的怒意,让李婧冉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她早该知道的,严庚书就是这么一个人。

小黄狠狠吸了口气:「宿主,我们好像......都高估严庚书的深情了。」

深情这个词语在此刻却变得极尽嘲讽。

严庚书对阿冉的疼惜与爱护也许是发自内心的,甚至他可能从未像爱阿冉一般爱另一个人。

但严庚书这所谓的“爱”能有多少?

太过稀薄了。

在严庚书心中,爱情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调味料。

他就算付出了全心全意的爱,这份感情在他心中的占比也太小了。

只要微风一吹,那看似平衡的天秤就会迅速偏移。

天秤的右边是爱情;而天秤的另一头可以是任意一样东西。

情怀,尊严,武功,地位,他的利益。

不管是什么,这些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毫不费力地把爱情轻飘飘地高高架起。

李婧冉并不否认严庚书对阿冉的爱,只是他的爱是如此可笑。

在没有利益相较之下,严庚书的确可以把自己的爱人宠到极致,昭告天下娶她为妻,此生此世都只有她一个。

可一旦有了一丝风吹草动,这所谓的爱情也是第一个被他舍弃的筹码。

这才是真正的严庚书啊。

麻花辫显然也没料到严庚书的忽然变卦,她都顿了下,随后才继而确认道:“哦,摄政王竟如此大方?”

“那我若是当着你的面,上了你的女人,想必摄政王也不会在意吧?”

李婧冉闭了闭眼,心中已经知道严庚书的答案了。

在他方才说出那句话时,阿冉就已经被他舍弃了。

果不其然,严庚书只是微眯凤眸,语气里甚至还透着几分斯文:“阁下都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此等有伤风化之事,本王自是不介意看一场好戏。”

在他们对话的当儿,李婧冉也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不论如何,事已至此,戏还是得走下去。

她的下一步,就是筹谋该如何把这件事利用到极致,转劣为优。

李婧冉如是打着算盘,随后尽力把自己代入了一个恋爱脑小白花的身份里。

她酝酿了下情绪,面色惨白地看着严庚书,眼里全是破碎的光芒,轻声喃喃道:“王爷......”

严庚书听着她的唤声,心中一阵剧痛,袖下的手颤抖着,却强自压抑着自己不去看她。

严庚书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位绑匪身上,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却愈发紧绷。

他似是在刻意挑衅绑匪,见麻花辫半晌没动作,还主动出声道:“阁下这是犹豫了?”

还未等麻花辫出声,严庚书面上却多了几分了然,轻嘲地扫了眼绑匪的下身:“还是阁下生怕自己满足不了本王的女人?”

他这句话说得极具嘲讽性,但凡绑匪是个真男人,就绝对忍受不了严庚书的挑衅,必定会怒不可竭。

身为女人的麻花辫:......不懂。

男人们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她虽无法理解,但和李婧冉对了个视线,看到她极其轻微地颔首后,便知自己这场戏已经可以落幕了。

因此,麻花辫故意做出被严庚书激怒的样子,伸手就要去拉扯李婧冉的衣衫,故意半侧过身给严庚书露出了破绽。

果不其然,在这电光火石间,严庚书立刻动身了。

他脚下一勾,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匕首便被踢到半空中,而严庚书脚步一错捏上匕首后,就以电光火石之速欺身向前,瞬间逼近了麻花辫。

麻花辫早有所察,甚至余光里就等着严庚书的动作呢,故意做出措不及防的样子,徒手用指尖狠狠夹住了刀片,顷刻间便被逼退了几步。

她边见招拆招,边装作怒意升腾的模样道:“好一个阴险狡诈之徒!”

严庚书面沉如水,并未有一丝一毫搭理她的模样,一招被化下一个杀招立刻直奔她面门而来。

盛怒之下的严庚书显然比当日在校场上的出招狠戾了许多,匕首在冷风中舞得嗡嗡作响,凌厉地划破空气直取致命处。

玄色曳撒随着他的步伐荡出一朵朵黑莲,边坠的一层薄薄黑纱隐绰可见。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锋利匕首,丝毫不留情面。

严庚书俨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竟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意思,只想将这欺辱阿冉的人斩于刀刃下,让这绑匪当着他的面痛苦咽气。

胆敢欺辱她的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麻花辫同样也不是吃素的,她身手了得,但平日里都更擅远攻与暗器,像这类贴身的肉搏反而在悬殊的力量上落了下风。

眼见严庚书又是一个虚晃招逼来,麻花辫防不胜防地被他一刀割在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她目光一狠,正想与严庚书以死相拼时,却听被绑在树上的李婧冉带着浓浓哭腔开口道:“夫君,你不要管我,小心啊。”

李婧冉这句话看似是在关心严庚书,实则却是在提醒麻花辫,让她把自己当作人质。

麻花辫立刻听懂了李婧冉的言下之意,犹豫片刻,但也是这个瞬间顿时被严庚书抓住。

冰凉的匕首逼近,就在距她咽喉几步之遥的地方,麻花辫当机立断,把手中的匕首掷向李婧冉。

李婧冉看着朝她射来的匕首,瞳孔骤缩,只觉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冰凉的刃意。

时光仿佛在那一刻静止,每一个动作都被千百倍的慢放。

麻花辫和李婧冉都命悬一线,而选择权掌握在严庚书手上。

倘若他想要取绑匪的性命,那势必就来不及去救李婧冉;而如若他要折返去救下李婧冉,这无疑于给了绑匪一线生机,让绑匪得以趁乱逃脱。

这于李婧冉而言也是一场豪赌。

严庚书方才已经放弃过她一次,她能赌的唯有他仅剩的愧疚之心。

严庚书啊严庚书,阿冉在你心里比不上你自己的一切利益,那也总该有点分量吧?

事到如今,她只能期盼严庚书并不会为了取一个绑匪的性命就放弃她,不然李婧冉和麻花辫今儿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好在她们这次并未押错宝。

刀光剑影的瞬息之间,严庚书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立刻转身朝阿冉奔去。

原本应当割下绑匪首级的匕首被他狠狠掷出,以极快的速度打偏了射向李婧冉的武器。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李婧冉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听铮铮一声响,匕首深深钉入她身后的树桩,匕首还在轻颤着,彰显着掷刀之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如果严庚书没有选择她,这把匕首此刻已经割断了她的大动脉,在她纤细的脖颈开出一个血窟窿。

即使这一切都是她和麻花辫的一场阴谋,当匕首钉入树桩之时,她还是克制不住地生理性发着抖。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只差一点,她就一命呜呼了。

李婧冉前所未有地被死亡如此逼近,就好像都已经看到了奈何桥旁的彼岸花,结果愣是被一只大手从阴阳交界的裂缝里扯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唇色都被吓得发白,静静地看着高大的男人朝她而来。

严庚书为她解开绳索时手都在颤,把那麻绳扔在地上之时,双手握着她的肩,低头直视着她的双眼,嗓音急切:“有没有事?”

李婧冉怔怔瞧他,只觉解开束缚后,她的腿都在发软,地面此刻都变成了棉花,让她根本站都站不住脚。

她倚着严庚书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他的手臂仍因方才那场斗争而充着血,皮肤下是跳动的脉搏。

他的心跳很剧烈。

李婧冉擡眸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的清泪恰在此刻缓缓流下,她目光里是数不尽的哀伤,声音轻且绝望:“摄政王,不是已经放弃阿冉了吗?”

那一刻,严庚书看着眼前脆弱得要碎了的女子,只觉心脏都被捅成了筛子。

他已经顾不上绑匪不绑匪的了,此刻心底全被这个女子所占据,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她别哭。

他不忍再对上她那双清眸,猛得将她抱入怀中,嗓音喑哑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阿冉,你听我解释,我方才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

严庚书看不见李婧冉的神色,只能听到她极尽讽刺地笑了两声。

这两个字像是刺激到了这个弱小的女子,她用尽全身力量推拒着他。

严庚书心神俱颤,一时不查竟当真被她推了开来。

他看到向来柔软清丽的阿冉面上全是泪痕,她的目光里有怨,声音锐声道:“您是摄政王,阿冉不过是您可以随意舍弃的筹码。破鞋罢了,自然是想给谁就给谁!”

严庚书方才对绑匪说的话被李婧冉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情绪激烈地道:“摄政王又何必装出这假模假样的姿态?您还要阿冉做什么,吩咐便是,没必要如此纡尊降贵地骗我!”

她哭着哭着便笑了,那笑容苍白又讥嘲,她一字一顿地把刀子插入他的心窝:“不然阿冉当真会误会。”

“误会......您、爱、我。”

严庚书张了张口,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她。

他扪心自问,他爱阿冉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到她面前,想牵着她的手把她介绍给自己所有的弟兄们,想给她一场真正的、空前的大婚。

他想过与她白首偕老,生几个孩子,过着幸福又美好的生活。

他负责养家,而她相夫教子,他们有很美好的未来。

可方才在紧要关头,听到绑匪的条件时,严庚书毫不犹豫地表现出了不在意她的模样。

因为他知晓,想让绑匪放过她的唯一方法就是表现出自己压根不在意,这是最实际也是最合适的。

严庚书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心知自己是为了救她,可是阿冉那么单纯,她不知道啊。

她只会听进心里当了真,被他彻彻底底寒了心。

严庚书痛苦地闭了下眼,他上前想跟阿冉解释,可他刚一触到她的衣袖,却见她反应极大地后退几步:“你别碰我!”

他那双含情的丹凤眼里有淡淡的水光,喉结滚了下,哑声道:“好。但阿冉,你听我说。”

他深吸了口气,神色郑重地对她道:“不是误会。我严庚书爱你,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

李婧冉心中冷笑,面上却表现出一瞬的怔忪。

而严庚书抓准这个机会,缓下语气对她解释道:“绑匪绑你的目的是为了胁迫我,他和你无冤无仇,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激怒我,从我身上获取利益。”

“我要救你的唯一方法就是表现得对你浑不在意。当绑匪发现你对我没有任何威胁时,他反而会放弃你,你才是最安全的。”

他在她面前俯了首,声音发涩:“我知道,我刚才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但那些都非我本意。”

“阿冉,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落入了这种境地。”严庚书眼尾有些红,嗓音喑哑地道:“阿冉,你能原谅我吗?”

李婧冉心知严庚书说的的确是实话,他方才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是从“救阿冉”这个角度出发的。

这无疑是最实用主义的做法,严庚书想得很透彻。

可是,如果他真的珍重她,珍重到重过自己的生命,他真的还能心无旁骛地做出这“实用主义者”的选择吗?

不会的。

爱情之所以伟大又可怕,是因为它的盲目。

为什么人们说“陷”入爱河?陷入这个词语一般搭配的都是“困境”,而爱情无疑就是生命中最大的困境。

人们一头脑热栽了进去,就像是踩进了沼泽地,只会无法自拔地越陷越深。

倘若严庚书真的陷入了爱河,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被绑架,他根本没法做出理智的选择。

他是人,而人是会被七情六欲掌控的,会被恐惧主导。

严庚书会太过惧怕绑匪伤害他的爱人,会明知是陷阱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立刻完成对方要求的一切,只恳求他不要伤害自己的妻子——这才是真正陷入爱情的人会做的事。

他们根本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么做是否值当、绑匪是否会遵守诺言。

因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都不愿意去冒险。

他们宁可用自己的百分百,去换爱人百分之一的存活几率。

这也是李婧冉错估的地方。

严庚书从未被人毫无保留地爱过,在这么多年里也无人教导他该如何真正地去爱一个人,他的成长背景注定了他永远会把自己放在首位。

他爱得太保守,也爱得太清醒。

只是这些道理李婧冉能明白,阿冉却是不会明白的。

她是那么单纯,严庚书说什么她都会信。

此刻听着严庚书的解释,李婧冉只能咬着下唇,露出一副动摇的模样,迟疑着问道:“摄政王所言,可是真的?”

严庚书的目光是那么诚挚,他深深凝着她:“自然。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对阿冉说一句谎言。”

“阿冉,我以前是混账,利用了你对我的爱。我眼盲心瞎,我不是东西,仗着你对我的爱为所欲为。”严庚书话语顿了下,嗓音低了几分,像是压抑着无尽的痛楚,“可我方才的那些话,都不是本意。阿冉,你能原谅我吗?”

李婧冉听着严庚书的这番话,虽并未言语,两行清泪却这么滚了下来,楚楚地凝着他,欲语还休。

严庚书轻轻为她擦去脸庞的泪痕,目光炯炯地低头看着李婧冉,深情地保证道:“我严庚书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疼惜你。”

“阿冉,我真的很爱你。你信我一回,好吗?”

李婧冉呜咽着扑进他的怀里,手臂圈着严庚书劲瘦的腰,含糊地道:“严庚书,我好恨你啊。”

严庚书轻轻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无声喟叹道:“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感受着怀中的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酸涩的同时,也无比庆幸。

迟来的失而复得冲刷着他的每一寸经脉,严庚书一寸寸放松了身子,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李婧冉配合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掩住自己面上的冷意。

冰凉刺骨。

阿冉就这么被严庚书哄好后,李婧冉又跟着严庚书回到了军营。

严庚书用披风把她裹着,勉强遮住了李婧冉一片狼藉的衣物。

本想再和她多呆一会儿,谁知士兵上前与他耳语几句,严庚书刹那间脸色剧变。

他言简意赅地吩咐李婧冉先回帐篷休息,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跟着士兵离开了。

看着严庚书离去的背影,李婧冉面上的乖软随之褪去。

她唇角的弧度一寸寸冻结,敛了神色,并未回帐篷,而是在外头静静吹了会儿冷风。

「小黄,我觉得我的攻略手段好像出了点问题。」李婧冉如是道,每个字都斟酌好半晌才说出口,「你说一个残忍的权势疯批,他真的会爱上如蝼蚁般弱小的阿冉吗?」

小黄也有几分犹豫:「应该会吧,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吗?你这个应该算是白月光级别了,温暖他救赎他,让他学会爱?」

李婧冉闻言却沉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蹙眉思考道:「我可能不是很理解救赎的意义。如果说我出现在严庚书沦落楚馆的那段时间救赎他,那他爱我也许还是合理的。但严庚书已经到了如此强势的地步,他独自一个人熬过了所有的阴暗岁月,我凭什么认为他现在还需要被救赎?又或者说,他稀罕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一个权势疯批感动于弱小者的爱意,我觉得按照人性,他只会一味地从她身上索取爱意,但他又愿意为之付出多少?」

这就像是蚂蚁救了落入猎人陷阱的恶狼,它对恶狼说:“我好爱你呀。”

恶狼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因为别人都惧怕它,从没有人敢说爱它。

恶狼产生了几分新奇的感受,这位百兽之王大张旗鼓地说要娶蚂蚁,并且在动物大会昭告了天下。

诚然,蚂蚁是它的救命恩人,但在全盛时期的恶狼眼中,蚂蚁是那么弱小,它一根手指都可以碾死。

恶狼爱上蚂蚁,何其荒谬。

那统领了万千狼群的恶狼,它就算当真一时脑热爱上了狮子,它又能爱多久?

严庚书和阿冉,从身份地位到行事作风都不般配,这场感情不止始于欺瞒,它更是不对等的。

一人强势一人弱的爱情就像是建在摇晃地基上的房子。

建得起来吗?也许吧。

但这真的能长久吗?

正在李婧冉静静思索之时,她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

李婧冉回眸淡淡扫了眼,却见有些士兵站在她身后,目光带着敌意。

“真的会是她吗?”

“在她出现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那给倭寇通风报信的奸细......就是她吧!”

李婧冉和他们隔了段距离,她并听不清他们的每个字,但“倭寇”“奸细”这等词语却清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李婧冉心中一沉,直觉告诉她可能出事了,但她面上不显,只是缓缓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

在她靠近之前,士兵们都还在窃窃私语,如今当李婧冉站在他们面前后,他们反倒缄默不言了。

只是他们的眼里,仍充满了狐疑和责怪,有个别偏激的眼眸中还燃着浓浓的恨意。

李婧冉目光环视一圈,见无人回应她,顿时冷了嗓音再次重复道:“我以摄政王妃的身份问你们,发生了什么?”

她只隐约感觉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了,故意用身份去压人,而这招果真奏效。

方才只是目露凶光的士兵们听到“摄政王妃”四个字,顿时忍不住了,横眉相向地嘲讽道:“摄政王妃?我们可不认一个和倭寇狼狈为奸的摄政王妃!”

“就是!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

“女人滚出军营!”

李婧冉的指尖轻攥着披风,面对如此的指责也不动声色地微挑了下眉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诸位说我是奸细,不知可有证据?”

她目光一寸寸扫过这些面孔,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恭敬地打心底把她认作“嫂子”。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态度改变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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