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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书没有就算了,奖杯换成一张奖状,还是杨冬辉亲自送上门。打着报喜的幌子其实是想探口风。

三个重本种子都住在这条巷里,杨冬辉这个老奸巨猾的主任顺带查看下成长环境学习环境,好学生私下有没会对高考产生威胁的不良嗜好。

“米啊,你去泡点茶,老爹跟你老师单独聊会。”

窦米扯着那张奖状走了,罢了罢了,她才高一,以后还要更多比赛考试等着她,到时候要把真正的奖杯和一等奖领回来。

院里高树成荫,圆石桌上落了些碎花,石阶生出的青苔和爬墙的藤本植物相得益彰平添绿色。

窦米心有燥意,伸展手臂踢踢腿,找了件长袖穿上,松腰坐胯站桩半小时。

杨冬辉和窦永明在屋里聊天,看似无意地问起,“窦米平时很爱交朋友?”

窦永明没戒心,嗯嗯哈哈点头,“是,她自来熟。但玩得好就是巷里这几个孩子。”

“我看她在校也挺活泼,活泼点好。”杨冬辉缓缓说道:“那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是哪个?”

窦永明:“江家那个孩子,江彧。”

郝美丽:“他们同班上的,谭丛。”

父母俩同声一辞报上俩名。

杨冬辉眼珠一瞥,各瞧一眼,有了定论,合着这是前任和现任。

“行,那我跟窦米这孩子聊聊,刚拿了奖怕骄傲自满。”

老师一走,窦永明恨铁不成钢,低声埋怨:“你听不懂老师是啥意思?近朱者赤,人家老江跟老杨的那俩孩子样样都好,能跟人家玩到一块,说明咱豆子也不差。”

郝美丽打了下窦永明的手背,“你个老头子说的哪门子话!谭丛那孩子哪点不好了!”

“有句话,交友必择胜己者,讲贯切磋,益也。”窦永明呷一口茶水,如大师解语:“那老师就是这意思。”

“边去研究你那歪理。”

杨冬辉走到院里,窦米还在打沙袋,隔壁江家楼上传来江曼的一声:“小彧,去晾下衣服。”

江彧推开阳台门,“妈,你这条围巾不能用机洗,起球了。”

“妈妈知道了,下次注意。”

窦米一拳一拳落下,顿然听到江彧的声音,拳头跟着心一块乱了,也飘了。

偏杨冬辉和颜悦色,道一句:“窦米啊,窦米同学?你边打边听老师说几句。”

没收住的拳头从教导主任头顶抡过,掀起三根呆毛。

接着听到他紧随一句:“你父母不在这,你跟老师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和一班的江彧谈恋爱?”

“谁?!”

窦米嚯地停下,赤手空拳杵着,运动后满面淡红,她音调上挑,全世界都安静了,静到她能听到砰砰的乱音,来自她胸口。

杨冬辉生怕自己的疑心刺激到好学生,上下嘴唇动一动,轻柔吐出两个字,“江——彧。”他面带笑容想表达他们是良师益友,但脸部看着狰狞。

窦米还没组织好语言,刚才打飞的沙袋受惯力荡回来,撞上肚子,她出拳力道不足,被砸地仰面朝天倒过去,“啊——”双手乱抓,连同道具一起咣当带翻。

沉重的黑白沙包悬在半空悠悠摆动。

窦米栽下去,看到天高云淡的上空,只见一道白光穿射密不透风的积云层。

耳膜嗡嗡响,混沌里听到的是隔壁男生清朗的少年音,像是听觉和视觉同时出了问题。

她呼吸不畅,心口不一,“……老师,早恋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杨冬辉吓了一跳,赶忙来扶:“平时锻炼可得慢点,摔着碰着哪都是自己受罪。”

高空上那束光裁开透蓝的天,她喘口气,身体某处仿佛也产生裂隙,有什么闯入左右心室,复杂纷繁。倒地的瞬间,她想起去年冬天那晚,她翻墙失败,从杨贝芊家外的墙上掉下来,掉到一个少年的怀抱里。

她被紧紧拥住,耳朵靠在他的胸腔。如同一幕镜头拉近,浓荫,冷雾和贴在一起的皮肤,他因惊吓瞳孔骤缩,在接住她后沉沉吐出一口气,目光隐忍焦炙。

明明没说一句话,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那种失重,煎熬,怕落空的感觉,可他每一次都接住了她。

杨冬辉从窦家出来一脚踏入江彧家。

江曼备好花茶和点心,江彧坐到小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竞赛题。

“在写题?”杨冬辉没话找话。

“嗯,没参加这次竞赛,我把题再写一遍。”

杨冬辉放下公文包,“这次一等奖是窦米,你有哪不懂可以和她探讨探讨。”他喝口茶,把瓷杯放桌上,“江彧,老师有话就直说了。其实你们同学之间多多相处交友,老师是支持的,但是这也要有个界限,比如男女生不能太亲密,让人误会了也不好。”

母子俩点头,说一应一。老师来家访连篇累牍口若悬河,江彧没表现出不耐也没有专注聆听,江曼不知道儿子在发什么呆,清了几次嗓子提醒。

杨冬辉喝茶喝上瘾,续了两次杯,捋一下稀疏的头顶,“这个年龄对异性产生好感这都正常,但是可不要玩物丧志,正常的交流学习还是被允许的,就是不能早恋。”

江曼沏一壶新茶,“老师说得对,江彧从小就让人省心,平时就爱倒腾他的实验电路,经常找隔壁家的窦米,两人都喜欢研究物理题。”

“……”

“还是多找老师吧,同龄人在一块钻研题目,钻研钻研话题就跑了。”前一分钟还在说“和窦米探讨竞赛题”的杨冬辉在线表演打脸。

他吐露心腹长达半小时,见对面的人始终没发表意见,神情很淡,没参与进来,“江彧?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江彧为了张惨败的物理卷熬了几宿,眼底淡青,硬是老实本分听完早恋弊端后,终于朝话题中心演讲者看了眼。

他如实发言,手指垂下挨在试卷某处,“为什么是25Ω?”

“…………”口水付诸东流的杨冬辉僵笑,真是他勤学苦练的好学生们。

身后窗明几净,满花的枝条探窗进来,抽新的绿叶苍翠,应是不知几何埋下的种子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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