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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高档别墅里明光烁亮,三层欧式楼,庭院栽种着常青树,即使在冬季,绿荫映着假山喷泉。

二楼亮灯的是陆一卿的房间,他坐在电脑桌前给乔雪发消息,手里在做木雕。

打扫卫生的阿姨来敲他的门,“小卿,你送同学的礼盒阿姨给你放柜子里了,上次家里来客人就给你收起来了。”

陆一卿专心地雕琢木雕小人的五官,“好,我知道了。”

他把柜里的礼盒塞进电脑桌下带锁的抽屉里,不大的白色系丝带的礼品盒里装着送乔雪的礼物,上次没来得及送出去,他又给带回来了。

楼下,陆建松的车开进来,他熄了火,疾步走进来,“上周在家打扫卫生的人谁进了我书房?”

没有陆建松的允许,家里没人敢进他的书房,他火急火燎地回来就叫人找东西。

陆一卿出来问:“爸,你在找啥?”

陆建松快把家翻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那东西,听见儿子出来立刻直起腰,眼睛不舍的在客厅扫了半圈才看向他,“没事,爸就是找遥控器,你早点睡吧。”

陆一卿指了指沙发,遥控器安然地躺在他右手边,“就在那。”

他说了个奇怪,然后回房间,门板没关上就听见陆建松着急地问:“找到了没?”

在家寻遍了都没见到影子,他暴躁地斥一声:“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陆一卿神经大条,自然没发觉外面轻微的骚动,问了问负责打扫他房间的阿姨,“我爸是不是丢钱了?他这么着急是在找啥?”

他们只是在陆家干活的人,拿点死工资不好随便乱说。在陆一卿强逼下,对方才说:“陆先生在找一份文件,和工作有关。”

噢那就是医院的事。

陆一卿没了兴趣,打哈欠回去了。作业还有点没写完,他在网上催白熙给他发答案,语文空着半张卷,在考试中被绊住的难题,他看到了答案——

从象牙筷的苗头推断出亡国的命运,小的贪欲不能进行有效的遏制,任期发展最终会酿成大的罪恶。

答案字数过多,他就写了最后几个字“千里之堤,毁于蚁xue”。

楼下传来发动汽车的声音,陆家在市区有三套房,陆建松正要去老宅,今天非要把东西找到不可。

车子开走了,陆一卿还记得他家车牌是大众,好像就是转眼间变成了宾利。六七岁还住在医院后的家属院,现在就搬进了三层别墅。

所有变化都是从外公在日本发家,陆建松从一线提拔进了委员会,升为副院开始。

忽然在某一时刻,他理解那道语文题,也许就在他的家里,陆建松就收到过一双高昂稀有的“象牙筷子”。

美满家庭的沃土之上,就在某天出现了蚂蚁巢xue,成百上万只伺机作恶,长堤溃散就在瞬息之间。

陆一卿关灯躺在大床上,月光照进来能看到屋内的布局,布置精美,玻璃窗墙壁对面是泳池和小花园,曲径通幽,郁郁苍苍,好似是钢筋混凝土名城中的一处桃花坞。

电脑桌下的礼品盒里躺着份卷筒,白色A4纸抽叠,木雕品压在上面,那双眼睛从没盖严实的盒子缝隙里似窥视着房内。

-

乔雪外婆住院的事情终是没瞒住陆一卿,外婆醒来那天乔雪中途请假,窦米去办公室找郝红玉听到在批假条。

乔雪告诉他们医院地址,他们放学一起打车去。

石岚熬了好几宿,精神不振,老人一转到普通病房她就累得趴着打盹,也不敢熟睡,一点声响就睁眼看看。那群高中生来看望,她让出空位,出去缓口气。

手机刚开机就看到一连串消息提示蹦出来,未接电话未读短信,她清理干净广告推送,剩下的来电都来自一人。

她瞻前顾后想了十几分钟,才给那个陌生号码拨了回去,对方就等她开机回电,极快地接通,陆建松怒气十足的声音顺着手机送到耳边:

“石岚,医院来人了,是不是你做的?你妈病情好转你就过河拆桥?我告诉过你,这事牵扯出来的不止我一个!”

石岚疲惫不堪,听到他的声音就愁绪如麻,捏鼻梁缓解道:“不是我。”

陆建松侈侈不休叫骂道;“你别不知好歹!”

“我说了不是我干的,我没离开医院半步,电话没开过机!”她气极反笑,讽刺道:“事到临头了,不去把东西找着,还有空来质问我?”

“石岚,你要是敢往外说一个字,我可不敢保证你妈的氧气管,还有你外甥女的一辈子!”

“陆建松,你要是真的敢,我现在就去纪委。”她道:“不想脱那身衣服,就按合同给我打钱。”

石岚挂了电话,那边挤着最后一句话,她听清了,陆建松说:“今天早上江继远被叫走了。”

江继远。

她想起还在病房的江彧,他们父子俩恰如璞玉,只怪江继远交友不慎,被陆建松拖下水。可难以预料的是人心,诱惑丛生的时代,本心二字尤为难写。

正如《双珠记》所言,“忽闻访查怕如雷,狼奔鼠窜,无尤忏悔。”

石岚想提醒江继远留个心眼,打了通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违法乱纪的狐鼠之徒坐观成败,两袖清风不同流俗的人身陷囹圄。

那份非法取财的文件是石岚在江家做家政,意外从客厅壁画后发现的,详尽记录每次拨款,赃秽狼藉。手提包里数万美金是陆建松塞给江继远的,后者收没收,但东西就出现在他家里。

石岚删短信时,才看到手机收件箱里有一条漏下了,时间在一周前,只有问心无愧四个字。

她知道发信人是谁,应许会无事,她觉得轻松了不少。收起手机要回去,转身就撞见站在扶梯边上的乔雪。

她应该是静默观察了好一会,像尊雕像,目光透彻洞察。

瞳仁如炬火般透彻炯亮,牢牢地钉在她全身,就如黏在大衣上的绒毛球,难以刮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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