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在孟津渡口掀起三丈高的浊浪,李岩握着刻有“大秦始皇帝”的青玉璧,指腹摩挲着璧面新刻的九州图——那是他昨夜亲手加上去的,用的是穿越前实验室的激光雕刻技术。身后三百名童男童女的诵经声突然走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他听见蒙恬的甲胄声从左侧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焦虑:“陛下,水位比昨日涨了三尺。”
青铜鼎里的艾草燃成灰烬时,李岩将玉璧举过头顶。阳光穿过璧面的“传国玉玺”孔洞,在河面投下菱形光斑,正巧落在他提前命人埋下的磁石阵中央。这是他设计的“时空锚点”,利用地磁场与玉璧里的陨铁碎片产生共振,本应让玉璧平稳沉入河底,成为千年后唤醒文明的钥匙。
然而当玉璧触水的刹那,河面突然炸开黑色漩涡。李岩瞳孔骤缩——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涡流,边缘竟有类似量子纠缠的光斑在跳动。更诡异的是,本该下沉的玉璧突然逆流而上,像被无形的手托着,朝着他的方向飞来,璧面上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竟渗出鲜血,在阳光下显形为四个小篆:归去来兮。
“河神显灵!”负责祭祀的太祝官当场瘫倒,童男童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李岩本能地后退半步,却看见玉璧上的血字继续变化,这次浮现的是他穿越前的工作证照片,像素块组成的脸在青玉上忽明忽暗。蒙恬的铁盾横在他身前,挡住了群臣惊恐的视线:“陛下,这是...?”
“退下。”李岩按住蒙恬的肩膀,触到副将甲胄下的体温——那温度比寻常人低了几分,像极了遗民暴动那晚熊皮刺客的体温。他突然想起盲眼老者临终前说的“时空闭环”,难道眼前的玉璧奇光是更高维度的自己送来的警告?
玉璧“啪”地落在祭台上,血字已凝固成一行秦隶:“裂隙坐标在琅琊台日出方位。”李岩袖中的浑天仪残件突然发烫,北斗七星纹路与玉璧上的血字形成共振,在他视网膜上投出重叠的星图。这是时空规则的第二次显形,上次是在铜镜上的倒计时,而这次...
“传李斯。”李岩将玉璧收入广袖,指尖沾了血,在袖口暗纹处写下微分方程——那是计算时空曲率的关键公式。他注意到赵高混在人群里,宦者服下露出半截银簪,簪头的实验室LoGo在阳光下闪了闪,与玉璧上的像素光斑产生诡异的同步。
夜幕降临时,章台宫的密室里燃着七盏长明灯。李岩盯着铜盆里的黄河水,水面正倒映出他逐渐透明的指尖——这是时空裂隙闭合的征兆。李斯捧着竹简的手在发抖,竹简上记录着今早玉璧事件的三种“官方解释”,每一种都比前一种更荒诞:“臣愚以为,当以‘陛下德感动天’布告天下...”
“不必了。”李岩打断他,从案几下抽出幅卷轴,展开后竟是现代中国地图,“告诉扶苏,让他记住这上面的每一条江河。若朕...若朕东巡不归,便按图索骥,将郡县制推行到这些地方。”他特意在“东巡不归”四字上顿了顿,看见李斯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地图上的“钓鱼岛”标记处——那是用朱砂点的,像滴未干的血。
密室石门突然发出机关转动声,李岩迅速将地图卷成轴,塞进墙内暗格。赵高端着药碗进来,碗里飘着曼陀罗花香:“陛下今日受惊,该服些安神汤。”阉人的目光扫过铜盆里的水,水面正巧映出他后颈的“不周”胎记,与李岩袖中残件的北斗纹路形成微妙呼应。
“你觉得,河神为何让玉璧逆流?”李岩接过药碗,却没喝,而是用指尖蘸水,在案几上画出莫比乌斯环,“是警示朕该退位,还是...”他突然握住赵高手腕,将对方的掌心翻过来,那里有块淡色疤痕,形状正是玉璧上的“归去来兮”血字。
赵高浑身剧震,药碗摔在地上,瓷片割破李岩脚踝。鲜血滴入铜盆的瞬间,水面浮现出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不同场景:现代实验室的爆炸、沙丘平台的遗诏、还有...赵高穿着白大褂调试时空仪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