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罘港的晨雾里,三十艘楼船的帆影如巨鲸浮出海面。李岩站在青铜望楼顶端,望着徐福跪在船头的背影,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秦代造船遗址”模型——此刻眼前的船队,龙骨用的是他改良的钢铁榫卯结构,船帆浸过现代防水胶,比史书里的记载先进了整整两百年。
“陛下,吉时已到。”蒙恬的甲胄声惊破雾霭,这位北疆大将的手掌按在腰间皮囊上,那里装着李岩昨夜亲绘的《航海星图》,星图背面用密语写着:“若见北极星偏移,速返咸阳”。李岩注意到蒙恬腕间缠着条红绳,绳结样式与他现代实验室的安全绳如出一辙,这是第18次循环里,他特意教给心腹的“时空锚”标记。
徐福突然转身,道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这位方士的袖口露出半截银链,链坠是块刻着“2025”的怀表碎片——那是李岩穿越时丢失的物件,三个月前在赵高的密室里见过。“陛下当真不愿随臣东渡?”徐福的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蓬莱异人曾言,唯有离开此界,方能躲避时空崩塌...”
李岩盯着徐福眼底的血丝,那是长期服用麻沸散的后遗症。他想起昨夜密谈时,这位方士突然用现代英语背诵时空悖论公式,当时烛火下,徐福的影子在墙上拉长成实验室导师的模样。“你知道那不是蓬莱,是瀛洲。”李岩将《华夏文明纪要》竹简塞进徐福怀中,简册边缘露出的现代化学元素周期表闪了闪,“记住,到彼处后,先教他们烧制水泥,再建天文台。若有人问起朕...就说我是‘来自时间尽头的守灯人’。”
港口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二十名被选中的“神童”挤在甲板上,每人怀里抱着个青铜匣子,匣子里装着李岩用活字印刷术赶制的《千字文》,每个字模都暗藏磁石,可拼出简易电报码。胡亥牵着其中一个孩子的手,少年皇子腰间的“熵减”玉佩突然发烫,他看见匣子底部刻着“”字样——那是父亲常提起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
“起锚!”徐福的喝令混着海鸥嘶鸣。楼船缓缓离岸时,李岩注意到船头雕刻的不是传统的玄龟,而是条衔尾蛇,蛇身缠绕着dNA双螺旋——这是他前日在太学讲学时提到的生命密码。更诡异的是,船帆上的“秦”字大旗被海风展开,竟露出底下用荧光颜料绘制的现代中国海岸线,辽东半岛的位置赫然标着“时空裂隙坐标”。
赵高的尖细嗓音从身后传来:“陛下竟让方士带走这么多典籍,就不怕...”阉人穿着寻常商贾服饰,袖中露出半片罗盘,指针正疯狂转动指向船队。李岩早知道他会来,昨夜特意在《百工图》里夹了张假的“长生不老药方”,此刻对方指尖的药渍正是曼陀罗花汁——那是制作时空仪燃料的必需品。
“你看那海面。”李岩指着船队前方突然出现的七色光带,那是时空裂隙的征兆,“徐福此去,是为朕寻回失落的‘先天八卦’。”他故意加重“先天八卦”四字,看见赵高瞳孔骤缩——这个词在现代实验室里,指的是时空仪的核心算法。
楼船突然剧烈颠簸,徐福踉跄着扶住桅杆。李岩看见他道袍下掉出个布包,里面滚出个金属球,球体表面刻着与自己浑天仪残件相同的北斗纹路。更惊人的是,球体裂开处露出半截芯片,上面印着“时空管理局”的LoGo——那是他穿越前以为虚构的机构。
“陛下!”徐福突然跪地,声音里带着哭腔,“臣欺骗了您!蓬莱异人...其实是另一支时空旅者,他们说您篡改历史会导致万劫不复,求您随臣去解释...”
李岩的鱼肠剑已出鞘三寸。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循环,徐福都会在东渡时请求他同行——这个方士根本是时空管理局的特工,任务是将他诱骗到裂隙处“回收”。但此刻,他望着船队上空逐渐成型的裂隙漩涡,却发现漩涡中心映出的不是实验室,而是现代中国的国庆阅兵画面。